第453章 原来我才是那个播种的人
云溪的剑锋在距离石壁三寸处凝滞，剑身倒映出七岁孩童稚嫩的脸庞。那握着暗影花枝的小手，正在石壁上勾勒《饲魔策》最后一笔。三百年前的月光穿透时空裂隙，在禁地洒下蛛网般的阴影。
"；原来我才是那个播种的人。"；混沌剑气在经脉中逆行，云溪看到自己每根血管里都流淌着星蚀藤孢子。少年玄清子怀中的初代圣女突然睁眼，袖中半截晷仪轮盘发出刺耳鸣叫。
禁地穹顶轰然碎裂，现世与幽冥界的景象如同打翻的颜料在虚空流淌。云溪看见七十二洞天修士正在不同时空重复着相同动作——他们掌心都攥着暗影花汁液，在各自的禁地石壁书写《饲魔策》。每道笔画落下，仙界裂隙就多延伸一寸。
"；容器就要有容器的觉悟。"；少年玄清子瞳孔中的虚影具象成实体，星蚀藤母体从他天灵盖钻出，藤蔓尖端竟是缩小版的圣女面容。云溪想要后撤，却发现双脚早已扎根成暗影花的根系。
圣女的声音突然穿透时空乱流："；摸你的后颈！"；云溪本能照做，指尖触到凸起的晷仪轮盘印记。三百年前的月光在此刻发生偏折，那些洒在《饲魔策》上的银辉突然倒流，顺着云溪的经脉涌入印记。
剧痛中云溪看到骇人真相：初代圣女被星蚀藤贯穿的心脏处，镶嵌着与自己后颈完全相同的晷仪轮盘。当少年玄清子抱着她冲向剑冢时，两人脖颈的印记正在发生量子纠缠。
"；双生容器..."；云溪咳出带着孢子的黑血，混沌剑体不受控制地扑向石壁。七岁孩童的最后一笔即将完成，仙界裂隙里传来的吞咽声已近在耳畔。
圣女的身影突然从虚空坠落。她燃烧成金色火球，强行撞开少年玄清子。初代圣女袖中的半截晷仪轮盘感应到同源力量，突然挣脱控制飞向云溪。
两截轮盘拼接的刹那，幽冥界的忘川河水倒灌进现世。云溪在时空乱流中看到无数个自己：三岁被注入暗影本源的，七岁在禁地写字的，十六岁与圣女结契的...每个重要节点都有星蚀藤的根系缠绕。
"；这才是完整的晷仪轮盘。"；圣女的声音变得空灵，她脖颈的印记正在消散，"；用它切开你的混沌剑体，快！"；
云溪挥剑自刎的瞬间，七十二洞天的《饲魔策》同时发出尖啸。暗影花汁液从石壁渗出，汇聚成玄清子扭曲的面容。仙界裂隙猛然扩张，五根星蚀藤凝成的巨指探向云溪。
"；你竟敢！"；玄清子的怒吼与圣女的惨叫同时响起。云溪的混沌剑气剖开胸膛，本该是心脏的位置，一颗跳动的晷仪轮盘正在运转。轮盘核心封存着初代圣女的记忆晶体，此刻正映出圣女本体在仙界裂隙中的景象——她的下半身早已与星蚀藤母体融合，而上半身正在疯狂书写新的《饲魔策》。
时空在此刻彻底崩解。云溪看到自己七岁的手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在石壁写下最后那句"；待容器成熟，请师尊笑纳"；。字迹未干，少年玄清子就抱着初代圣女冲进禁地，圣女袖中的半截轮盘精准地卡进石壁凹槽。
"；轮回陷阱..."；云溪捏碎胸口的晷仪轮盘，初代圣女的记忆晶体却流入他四肢百骸。剧痛中他忽然明悟：所谓混沌剑体，不过是用来温养晷仪轮盘的器皿。历代圣女的使命，就是确保轮盘在容器成熟时回归母体。
圣女燃烧殆尽的身躯突然出现在云溪背后。她残存的左手按在云溪后颈印记，右手竟从仙界裂隙拽出星蚀藤母体："；当年他们在我心脏种下轮盘核心时，可没说不能反向寄生。"；
母体尖啸着扎进圣女眉心，她的瞳孔顿时变成暗影花形状。云溪感觉后颈印记开始发烫，怀中碎裂的晷仪轮盘突然重组，将两人包裹成光茧。
幽冥界的血雨倒卷回云端，现世七十二洞天的《饲魔策》同时自燃。少年玄清子怀中的初代圣女突然睁眼，她脖颈的晷仪轮盘印记正在渗血："；师兄可知，当年你盗取的命灯里...藏着母体的反噬程序？"；
光茧炸裂的刹那，云溪看到震撼的一幕：圣女与星蚀藤母体融合成新的存在，她左手握着完整的晷仪轮盘，右手提着仙界裂隙存在的头颅。无数时空的暗影花同时枯萎，修士们书写的《饲魔策》化作灰烬。
"；容器置换完成。"；圣女的声音响彻诸天万界。云溪后颈的印记突然脱落，化作微型晷仪轮盘悬浮半空。他破碎的混沌剑体重组时，每道裂纹都闪烁着圣女的金色光芒。
仙界裂隙开始坍缩，玄清子的惨叫从各个时空传来。云溪接住坠落的圣女，却发现她正在消散成光粒："；晷仪轮盘从来都不是时间法器...它是母体的控制核心。"；
"；而你，现在是我的共生载体了。"；圣女最后微笑的唇形未变，声音却从云溪体内传出。他低头看见自己心脏处跳动的晷仪轮盘，表面浮现出圣女的面容。
幽冥界的血雨突然变成金色。当初代圣女脖颈印记彻底消失时，所有时空的剑冢同时爆发光柱。云溪站在光柱中央，看着掌心的晷仪轮盘映出六界众生——每个人的后颈都浮现出暗影花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