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谢锦姩大伤脑筋,“真受不了你们俩。”
“是她先对我不客气的,你不许向着她,你只能向着我。”慕容嘉楹气呼呼。
“算了算了,不提了,你和余家的婚事怎么样了?定亲了没?”
谢锦姩转移话题。
只见慕容嘉楹的脸突然羞红,
“下个月就定亲,表哥听说伯爵府出事,一直让舅舅快来提亲,他很担心我,经过此事,父亲母亲都说表哥可靠。”
谢锦姩点点头,慕容嘉楹福气好,前世就嫁给余家三爷,夫妻恩爱,日子甜蜜。
那是二舅娘的娘家侄子,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
外嫁女不受娘家牵连,伯爵府一出事,那余家三爷更迫切要娶慕容嘉楹,求着他父母要在伯爵府获罪之前成亲。
这样的男人实在少见,和那周瑾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所以刚才慕容嘉楹那一句是扎扎实实戳进了慕容静姝的心窝里。
慕容静姝那么一个口舌不饶人的人,也被憋得哑口无言,哭着离开。
“且不说别的,余三爷是个值得依赖的君子,表姐,我真心为你高兴,至于那周瑾……”
谢锦姩望向慕容静姝离开的方向,说:
“听到风声就急着和伯爵府断绝来往也就罢了,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可他言辞羞辱,辱慕容静姝,就是辱伯爵府所有女儿的脸面,实非良人。
纵使大舅舅犯下诸多恶行,可对于周瑾,到底是有知遇之恩,他是最没有资格嫌弃伯爵府的,没有伯爵府,哪有他的今天?忘恩负义之辈,不堪托付。”
慕容嘉楹蹙了蹙眉心,
“我知道。谁让她总是刺我,她凭什么总能心安理得地讥讽别人,我说一句她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哎呀烦死了!”
闻言,谢锦姩的眸中染了笑意,慕容嘉楹这是心里有愧疚的情绪了,但是不愿意承认。
“你不是她,做不到她那样,别想了,走吧。”
谢锦姩挽着慕容嘉楹,共同离开。
……
慕容静姝直奔去找父亲母亲了,她进屋之前擦干了眼泪,一副豁达的样子,
“父亲母亲,我想通了!”
“你想通什么了?”三舅娘问。
“我决定过好我自己的日子,找个门当户对的好男人,让那个负心汉看我风风光光,后悔去吧!”慕容静姝说。
三舅娘颇为惊喜,她拉着慕容静姝的手坐了下来,
“好女儿,你能这么想最好了,娘给你说过多少遍,那就不是个可靠的,你偏不信,怎么现在突然就想通了?”
“在园子里碰到表姐了,她说得有几分道理。”
“表姐?你哪个表姐?”三舅舅问。
“谢锦姩啊,他们今天不都来了吗?”
三舅娘脸色一变,嘟囔道:
“静姝,你少跟她来往,她一个和离妇还整天在外面闲逛,丢人现眼。”
三舅舅眼睛一瞪,
“你胡说什么!”
三舅娘吓了一跳,“我……我说什么了?”
三舅舅看向慕容静姝,一本正经道:
“静姝,家里大人的事不牵扯你们孩子,你和你表姐该来往就来往,多跟你表姐亲近,知道吗?我和你母亲有话要说,你先回你自己院里去吧。”
慕容静姝哦了声,
“女儿告退。”
在慕容静姝走后,三舅舅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无知蠢妇,你平时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三舅娘委屈,
“我这么说怎么了,谢锦姩她不是和离妇吗?是,就算她得郡王倾心,那也是出嫁之前的事情了,就是因为安靖郡王这么一闹,
詹家才嫌她丢人要和离的呀,和离只是顾及太后的面子而已,说白了,谢锦姩她就是一个被休的弃妇,你让静姝跟她来往什么?”
三舅舅用手指着她,
“我怎么娶了你这个蠢妇,眼下这局势你看不清吗?你以为准女子二嫁的律法是为谁准备的?此法一出,她没多久就和离了,
一直在外头远游的安靖郡王也回了京,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行不行?只怕过些日子,谢家和王府定亲的消息就要传出来了!”
“什么?这怎么会,堂堂王府嫡子,娶一个和离妇,怎么可能啊?他就甘愿要一个残花败柳?”
三舅娘打死都不愿意相信。
三舅舅冷哼一声,
“是离谱些,但是我猜想有可能,父亲是最精明的,你且看看他现在对二房和四妹的态度就知道了,原本我还不太确定,看到父亲的态度才信了,
如果谢锦姩真是一个没有价值的和离妇,刚才父亲又怎么会说话处处捧着她?瞧把她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三舅娘一回想还真是,
“可是,这……这也太荒唐了些,安靖郡王天之骄子啊!王爷和王妃竟也同意?”
“这律法都能说改就改,安靖郡王是个本事大的,可见陛下对他重视。”
虽然他也想不通,但是和谢家处好关系准没错。
“你可知道,大哥犯下此等大罪,我为什么没有受牵累吗?”
“为什么?”
“因为人得动脑子!母亲和大哥做的那些事我全都知道,可我绝不掺和其中,
只要有母亲在,就少不了我的那一份儿,既然我什么都不做就能拿到钱,为什么要冒险去触犯律法?”
三舅舅的眸色深幽,
“母亲算计多年又如何啊?死后还落个被休的下场,什么都是别人的了,所以啊,人和人就是比个命,谁活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所以他惜命。
不止如此,他曾想过,大哥是嫡长子,爵位理所当然是他继承,再不济还有他儿子慕容瑞麟,
如果大哥做的事情有朝一日东窗事发,那这爵位就能落到他的头上。所以他必须把自己清清白白地摘出去,静等以后。
可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大哥是倒台了,曹姨娘做了主母,现在嫡次子不是他了。
即便如此,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明哲保身,母亲被休,大哥下狱,他虽然没有被罢官,但是同僚们都对他避之不及。
他不在意。
伯爵府还会再起来的,这起来的希望就在谢锦姩的身上,如果他侄女是郡王妃,那谁还敢轻视伯爵府?
谁还敢轻视他?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只要自家得以保全,他何苦去管已死之人的纠葛仇恨?
他只知道他的儿子、他的女儿不能被大房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