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相以为,苏长安是个浑人。
跟他讲道理,那是对牛弹琴。
但是苏长卿不一样,一定能够说得通。
所以,心里很笃定地认为,只要搬出了父子之情,就一定能够将人留下。
却没有想到,苏长卿听了他的话,却是面露鄙夷。
“父亲,你我之间的亲情。
早在当年你逼着我娶王氏的时候,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就在那时候,我就已经看出,你是一个为了利益,可以牺牲一切的人。
俗话说,君不仁,臣投外国。
父不慈,子奔他乡!
你以为我十二年远走边关,不回京城,是因为王氏,还是这恶毒的继母?
你错了,是因为你!
我你对你失望透顶,才不愿意回家。
因为他们就算算计我,也都是跟我不相干的人,我可以理解,可以无视。
但你,却是我的亲生父亲,是我的家人。
我接受不了,所以才会想要逃离。
不要说了,这个家,是一定要分的。
其实对于我来说,分不分无所谓。
反正我在京城也不会久待,还是要回边关的。
但是,川儿还是要呆在京城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们在一起生活,学不出什么好的。
而且,我也不想让他重复我跟弟弟的经历。
有一天,被人算计了!”
苏长卿是没有苏长安浑,他满腹经纶,他讲理。
所以,他说的就更加头头是道,不容反驳。
最后说完,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一边的苏长风。
意思不言而喻,他坚持分家的理由,不仅是自己伤透了心。
也是怕自己回去边关,苏云川跟着苏相长歪。
更怕苏长风会跟老夫人一样,害了苏云川。
“老大,川儿可是我亲孙子,我会好好教导他的。
至于你的担心,为父明白。
要不这样,要分家可以。
你和老二都留下,咱们把老三分出去?”
苏相近乎于哀求的说道,在他心中,从来没有认为自己人品有问题。
所以苏长卿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不认为是在说自己。
而是认为在影射苏长风人品不好,更是怕三房以后会对付苏云川。
所以为了不让大房二房分出去,他当即决定。
把最没有价值的三房,扫地出门。
苏长风:“......”
为什么?
我可是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
我又不想分家,为什么就把我分出去了?
苏长卿:“......”
把儿子交给你亲自教导?那就废了!
苏长安:“......”
什么意思?不是他们二房和大房要分家吗?怎么把三房分出去了?
不管,反正他们二房,是不会留下的。
苏相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就在这时候,一阵凄厉的笑声,打破了平静。
说是笑声,但是透着凄凉和怨恨,还有一丝决绝。
发出笑声的,是老夫人。
啊不,现在她是弃妇王氏。
王氏坐在地上,披头散发地看着苏相,双眼闪烁着仇恨的目光。
她没有想到,自己筹谋一生,结果到了最后,被放弃的,是自己的儿子。
她知道自己完了,二房一家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现在她被休了,儿子一家要是也被扫地出门。
那么她这辈子不就是一个笑话吗?所有的算计,到头来落得一场空。
她不甘心,死都不会瞑目。
“相爷,你过来!
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王氏阴森森的对苏相说道,鼻青脸肿的样子,看上去阴森恐怖。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再说,有话就说,让我过去做什么?”
苏相退后一步说道,一脸的抗拒。
“呵呵呵!相爷是想要我把知道的事情,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吗?
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你可不要后悔!”
王氏笑得诡异,话里带着威胁。
苏相神色一变,急忙凑了过去。
“让风儿继承相府,否则,我就拉着你一起死!”
王氏艰难地凑到苏相耳边,阴狠地威胁。
只有苏相能够听到,声音很小,但是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夫妻几十年,她知道苏相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
别的不说,小王氏,可就是他们两个一起杀的。
但是就算刚才被休,她都没有想要把苏相牵连进来。
因为她不想苏相倒台,要是那样,相府就完了,儿子以后就没了依仗。
但是现在,苏相竟然为了留下那两个贱种,放弃了自己的儿子。
她决定,在临死之前,为儿子最后做一件事!
苏相听后,脸色当即变得煞白,他怕了!
呆滞了片刻,沮丧地起身。
“树大分枝,要分就分吧!
今天就遂了你们的愿,当着族老的面,把家分了!
大房二房分出去,三房留下,继承相府。
不过,我也不瞒你们了!
府中几年前就已经入不敷出,账上也没有什么钱了!
没有什么家产分给你们,你们要离开,只能带走自己房中的东西。
其他的,一概没有。
不要提你们娘亲的嫁妆,瑶儿和七七的嫁妆,那些都是已经剩下的全部。
要是同意,我马上就写分家文书。
从此后,你们就是重开门户,与相府无关。
要是不同意,分家的话,以后就不要再提。”
苏相沮丧的说道,不过心里还是有一些期盼。
就是希望两房,因为分不到家产而放弃分家。
“你这是什么话?这哪是分家,这分明就是让大房二房净身出户!
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我们身为族老,就是要为族人做主。
同样是儿子,你不能厚此薄彼!”
苏大太爷怒气冲冲的说道,激动的都站了起来。
他以为苏相是故意刁难,偌大的相府,看上去富贵逼人,怎么会没钱?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
原夫人当年嫁入苏家,是有多少的陪嫁。
那可是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怎么说没就没了。
苏相张嘴,想要解释,府里是真的没钱了!
但是他无从说起,因为他也不知道,那么多的财富,怎么就一下子都没了?
“无妨,好男不争家产,好女不图嫁妆。
分了就好,赶紧写分家文书吧!”
苏长安站出来打圆场,有些迫不及待。
心里想着,赶紧写文书。
接下来,二爷的好戏就要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