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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房间门关上,姜徊才收回目光,看向站在床头的医生。

“我老婆很漂亮。”他不是那种夸奖的语气,相当平淡。

无端带着几分炫耀。

医生对他的言辞见怪不怪了,把医药箱里的东西翻出来,再抬头看了看姜徊,附和道:“很漂亮,你们一定很幸福,为了你们继续幸福,姜先生我现在要给你换药了。”

姜徊这才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医生。

医生把纱布解开,冲洗,清除碎肉,再换药,贴新纱布,一气呵成。

姜徊眉头都没动一下,神色也平静的要命,就像古波无澜的一口井,往下望去,什么反应都没有。

随后,他看向眼前的医生,问:“我可以下床了吗?”

医生:“可以,但是还要慢一些,不要做大幅度运动。”

姜徊顿了顿,正想说什么。

房门被推开了。

孟津稚从外面走进来,打开窗户,把空气里的血腥味散开,再回头看向姜徊。

姜徊此刻眉头略微蹙起来,瞳底染上几分难忍的痛楚。

变脸之快,连医生都没想到。

医生心下嘀咕,面上却客气看着孟津稚,把姜徊伤势愈合的情况说了一遍。

孟津稚微微点头,让女佣送人出去。

女佣就在门口等着,见着医生出来,把人请了出去。

两人没走远,就听见姜徊声音沉哑内敛:“有点疼。”

孟津稚:“哪里疼?”

“伤口。”

“医生不是说开始愈合了吗,怎么还会疼,是不是又发炎了?”女人有点担心,“要不要我再看看。”

姜徊漆黑眼珠盯着孟津稚的唇,女人是喝了水上来的,嘴唇湿润亮晶晶的,她无意识抿出一个小弧度,看着很好亲的样子。

“不用,你亲一下我就好了。”

孟津稚有点沉默。

医生听到这些,脸色也有点尴尬,这也是他第一次直观感受到姜徊那么冷淡的人脸翻得那么快,下意识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女佣。

女佣已经见怪不怪了,送医生上车,就回去准备吃食了。

厨房里的水果每天都会定时送上去新的。

说是帮助姜徊恢复的,其实这些大半都会进孟津稚的肚子里。

等她再次上楼,是孟津稚过来开的门,她唇色有点艳红,气息也很喘,眸光湿漉漉的,可怜又漂亮,她温柔接过女佣端上来的果切,叮嘱她们今天多休息一会,夜里也可以自由活动,只是不能上楼。

女佣很喜欢孟津稚,对她的话是言听计从。

片刻,就下去传达意见了。

孟津稚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转身端着果盘进了房间。

男人眉眼餍足,半直起身体,目光看向她手里红艳艳的草莓,“你觉不觉得这草莓的颜色有点像你唇的颜色?”

孟津稚瞪他一眼,“不像。”

男人挑了挑眉,“哪里不像,明明很像。”

喉结滚动,他定定看着眼前的孟津稚,开口道:“要不要再来一下?”

孟津稚看着姜徊活脱脱要赖在自己身上的样子,脚步往后退两步。

姜徊:“我又不会吃了你。”

孟津稚:“是不会,还是不能?”

姜徊:“你知道吗,不能说男人不能,这样只会争起人的好胜欲。”

孟津稚似懂非懂,“所以你的好胜欲已经被我激起来了,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我离你远点。”

姜徊的脸色瞬间变差。

孟津稚也不再看他,把果切放在一旁小阳台的茶几上,随后道:“我在这边处理点工作,你休息一会吧,要不要睡一下?”

姜徊完全不想睡,也不想在床上待着,只是孟津稚在这里。

他一动,孟津稚目光横了过来。

姜徊只能坐在床上。

可能是久坐了有点无聊,姜徊还真眯了一会,朦胧间,似乎有人给他盖了被子。

孟津稚没有骗姜徊,她的确有点工作。

只是工作量不大。

这样的生活一直过了两天,孟津稚出门参加董事会。

今天是应话过来接孟津稚的。

孟津稚抬眼看向应话。

应话低声:“这些天宁泰一直在找渠道发声,试图用舆论压力给姜氏施压,只是因为我们打了招呼的缘故,没有人愿意接他的发声,可能过两天他就会耐不住冲动到门口示威了。”

孟津稚略微蹙了蹙眉,“还要过两天?”

应话一顿,下意识看向孟津稚。

孟津稚平静说:“让他今天来吧,正好趁着董事会闹大也好,姜徊的伤好得差不多,瞒不了他多久。”

应话:“是。”

姜老爷子其实也是他们帮手一员,为的就是能够让孟津稚能够成功出现在人前。

车开到公司楼下。

孟津稚下车,对应话使了一个眼神,随即抬脚往上走。

而应话有所不同。

车门一关,他开向了宁宅。

宁宅内。

宁泰看着一个个拒接的电话,火气之大,恨不得抬手直接把电话摔了,只是他盯着半晌,还是忍下这口气,继续给自己的电话列表一一拨打过去。

树倒猢狲散,现在形容的就是宁家。

整个别墅噤若寒蝉。

二楼的开关门声响起。

安若之站在二楼,冲着楼底冷笑:“我说过了,你那个女儿不会帮你的,你不信,现在整个宁家都要毁在她手上了。”

宁泰目露狰狞,“要不是你非要杀她妈,她又怎么会恨上我们!”

宁泰就是这样的,一直把责任推给别人,要知道如果不是他的默许,安若之也没办法成功,他现在不过是想要把自己洗得清清白白,假装无事发生。

安若之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你现在又怪我了?”

宁泰不说话,眼神却是这么表达的。

他就是恨她!

先前安若之对宁泰还有两分情意,现在却是两分情意都没有了,她只奇怪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看上这种人。

她冷冷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去离婚,宁家的东西我都不要,但是宁家的负债你也休想推给我。”

宁泰脸色骤然一沉,“你做梦。”

安若之讥讽道:“你不会还想靠安家投资你,挽救你吧。”

宁泰是这么想过,只是现在安家比宁家好不了多少,从前宁泰看不上安家,但现在宁家这个情况……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人重重拍响。

同时,外边管家高声叫道:“你们是谁,不能泼油漆,不能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