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帆抱着电话,一路狂奔。
“清彦,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刚忙完。”
她刚结束与关照的谈判,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呢,孙清彦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要马上赶过去,她知道这个老同学肯定是朝不保夕了,才会这么着急。
“这位女士,需要什么服务吗?”
林筱帆耳边突然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她马上停下脚步,转过头。
她看到浦应辛站在夜色中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老公,你怎么在这?”
林筱帆脸上是藏不住的惊喜。
“我宝贝在这里,我脚上的线就把我牵来这里了。”
浦应辛一伸手温柔地挽住了林筱帆的腰。
“你又不是狗狗,牵什么线。”
林筱帆傻呵呵地笑着。
她刚跟关照打完一场硬仗,后面还有仗要接着打。
但是此刻她一看到这个男人,就开心得不行,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饿不饿?”
浦应辛抱着林筱帆亲了几下。
“饿了,现在去找清彦吃饭,他还在等我。”
林筱帆语气又急了起来。
她还没说郭丽平还在酒店等着自己,她简直就是个陀螺,忙得停不下来。
“我开车,你休息会儿。另一辆车让代驾开回去。”
浦应辛让林筱帆坐在副驾驶,又给她系好了安全带。
“你这样,我会生活不能自理的。”
林筱帆笑得比蜜还甜。
“这是对我最好的褒奖。”
浦应辛深情一笑,又在林筱帆唇上落下一吻。
两人驾着车,一路疾驰,很快就赶到了餐厅。
孙清彦面色微红,已经独自喝了半瓶酒了。
“筱帆,你终于来了!”
孙清彦叹了口气,感慨万千。
“我来晚了,不好意思。”
林筱帆略有尴尬,坐到了座位上。
浦应辛静静地吃着菜,只听不说。
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自己是陪着林筱帆来的,不参与他们工作上的事情。
“邹总简直就是…太会搞人了…全是以合规问题进行的。”
“连工作时间用打印机和公司电脑处理的私事全都能让It查出来数据来。”
“某些供应商为了自保,都跟经办人划清界限了,多恐怖!”
“这不是要谁死就谁死嘛。”
“我感觉我的脑袋已经躺在这包青天的狗头铡上,就等着开铡了。”
孙清彦唉声叹气的,还不忘拿自己开涮。
听到狗头铡,林筱帆有点想笑,她又不敢笑。
毕竟这事已经够让孙清彦糟心的了。
“邹总找你谈话了吗?”
林筱帆保持着平静自若的状态。
“还没,估计明天,所以我先跟你吃个断头饭。”
“明天你可能在大瓯就见不到我了,以后大瓯只剩我的传说。”
孙清彦一边吐槽,一边大口喝酒。
“谈话前,你就没想个对策吗?主动点。”
林筱帆给了孙清彦一个暗示。
她提醒孙清彦可以丢卒保车、断臂自救了。
“就是跟你商量这事的。明天我要揭发一些事情。当然结果不一定好,我可能会死得更惨。”
孙清彦放下酒杯,神情凝重。
“你尽管去,你负伤后,我拖你下战场,邹总那里,我与你共进退。”
林筱帆一点都没兜圈子,直接给了孙清彦一个托底。
“哎呀,老同学,你真是神女下凡!”
孙清彦本就喝多了,听到林筱帆的话,一下子激动得不行,感觉自己又能活命了。
他高兴得忘乎所以,直接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林筱帆的手。
林筱帆被他吓了一跳,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清彦,你别激动,你不止吓到筱帆,你也吓到我了。”
浦应辛马上站了起来,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局面。
他立刻牵起了林筱帆的手,帮她擦拭洒在手上和衣服上的汤汁。
“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太高兴了,脑子瓦特了。”
孙清彦不停地对他们俩打招呼。
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件很唐突很无礼的事情。
浦应辛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看得出孙清彦这个人人品是不错的,刚才这一下是很偶然的事情。
去酒店看望郭丽平的路上,浦应辛准备借着此事,和林筱帆说一下酒桌文化。
“宝贝,在外面应酬时,突发状况会很多,无论何时首先自己不能喝多。”
浦应辛从小跟着浦逸就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应酬。
他深知无论一个人是什么身份,什么级别,一旦喝多了,都可能言多必失,行为逾矩。
一名女性要在职场上保护自己,首先就不能醉酒,其次要与醉酒的人保持距离。
“知道了。”
林筱帆若有所思。
她其实经历过的独自挑大梁的应酬并不多,以前在君科都由关照扛着。
现在在大瓯时间不长,还没遇上这样的情况。
“永远保证手机开机,有一键呼叫的紧急联系人。”
浦应辛一边叮嘱她,一边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林筱帆的头。
他知道像林筱帆这样的女人是最容易被坏人盯上的。
有一定姿色,身材诱人,看着人畜无害,没什么攻击性。
有些女人非常漂亮,但是看着很有攻击性,别有用心的男人反而很少会去主动招惹,人都知道要风险控制和趋利避害。
“我会记住的。”
林筱帆用孩童般的眼神看着浦应辛,心里很踏实。
这些问题,可能很多人在成长过程中都会有父母提醒,但是她没有。
她第一次被人这样关怀。
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应该怎么在外面保护自己。
浦应辛见林筱帆神色忧伤,立刻把车停在了路边。
“宝贝,你以前是不是遇到了骚扰,却无处可说。”
浦应辛再一次看穿了这个女人。
他猜到了她成长过程中肯定经历了很多磨难和痛苦。
“是的,我还买过防狼喷雾。”
林筱帆声音里带着点委屈。
“没事的,以后我都在了。”
浦应辛将林筱帆轻轻揽入怀中。
“我有一次回家发现自己裙子后面脏了,我妈说那是jingye,我好几天不敢再坐那趟车。”
林筱帆边说边发抖,似乎这事就刚刚发生过。
“我在早高峰时被人咸猪手过好几次,有一次我都抓到那个人摸我的手了,可他还是跑了。”
“我坐车遇到好几次旁边的人假装睡着了靠在我身上,摸我大腿。”
“我加班回家,晚上被人跟踪过,那人开着小电驴追着我,问我要手机号,我跑了七八百米,躲进了一个保安室,才把那人甩掉。那天我以为自己要被那人掳走了。”
林筱帆眼泪滚滚而下,轻声呜咽,浑身颤抖。
那些成长过程中的无助和不安全感充斥着她的心灵。
因为郭丽平的强势,她回家也不敢说。
她只能在网上搜寻各种解决办法,给自己买个防狼喷雾带在包里。
她选择自己独自承受,默默消化。
“别怕,以后老公都在了。”
浦应辛将林筱帆紧紧拥在怀中,轻轻亲吻她的脸颊。
此刻,他心乱如麻,再一次觉得自己出现在这个女人生活里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