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力亚:“你个疯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若要报复我,杀了我不就干脆吗?”
“何必如此心狠手辣——”
李卿落:“杀了你?你做下那么多恶事,只是杀了你怎么能够?”
“你杀了裴十二娘,临死前还给她下了弥勒之毒,让她清醒之下将她分尸放血。”
“你虐待蝴蝶数年,将她当做你的药人,给她种蛊服毒,用她的血炼制毒药。”
“就连你自己的亲人苦连翘你也不放过。借由换魂之术,假死脱身。”
“祖力亚,你连做人都不配!”
“若是让你如此痛快死了,何其不公?”
“所以,你好好受着吧!”
李卿落也没指望她能给自己解药。
凭祖力亚阴毒狡猾的性子,与她谈判,得不到任何好处。
不如直接让她也尝尝,她给别人施加的这些痛苦。
看她脸上露出的绝望神情,李卿落这才向后退去。
“祖力亚,这是你该受的。”
“就好好等着毒发吧!”
李卿落说完看向杀一。
“天黑前将她取下来,别让她未毒发就先被吊死。”
“把她关到石牢里,每日出来吊三个时辰。”
“她若提前毒发了,就给我和殿下立即飞鸽传书。”
杀一:“是,姑娘!”
等李卿落和段容时转身下了悬崖时,却在崖壁上遇到了青阳子。
他神情恍惚,脸色惨白地靠在悬崖上。
“嘉儿……真的是活生生,被她分尸放血而亡的?”
“就是她,这个毒妇,杀害了嘉儿!?”
这桩案子,段容时也早在裴三郎那里得知了真相。
只不过,因为段容时还未恢复大理寺卿一职,而裴三也已投诚被远调去了漠北,所以大理寺那里也并未结案。
凶手是祖力亚,确凿无疑。
段容时并未告诉青阳子。
现在被他听到真相,青阳子一时不能承受打击癫狂的大笑起来。
随后,就跌跌撞撞扶着崖壁,不顾脚下纷纷落石,而他几次险些跌落的危险,一路恍惚的下了山。
段容时摇了摇头。
“是本王亏欠于他。”
当初若不是段容时让青阳子顺水推舟和苦连翘纠缠,裴十二娘就不会因苦连翘的算计而中毒倒下。
或许,就能逃过一劫了。
李卿落轻轻拉住段容时的手:“殿下,或许这就是命运的使然。”
“青阳子若是早些洒脱的放了与十二娘的婚约,不也没有此事吗?”
只不过,自己不能将南嘉已经意外重生在潘璃身上的事情说出。
这是南嘉的秘密。
也是她重获新生的开始。
想到南嘉,李卿落心里叹气。
自己连轴忙碌,也不知道南嘉和南屏郡主二人近来都怎样了?
她离开前已经给公主府写了信,除了蒋家的事,也捎带问了一句南屏郡主。
许久不见,李卿落还挺想念她的。
李卿落和段容时揣着剩下的三颗毒药,迅速回了金陵城。
不过,自己一副狼狈模样是不能直接回秀丽将军府的。
李卿落便跟着去了桂园,准备先将自己梳洗一番。
看到她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哑奴们都傻眼了。
上回,姑娘不是已经被殿下狠心无情的给杀了吗?
这、这,姑娘是回魂还是诈尸了?
段容时:“围着做什么?下去。”
哑奴们一个个挤上来,这回谁都不想听话。
段容时沉下脸来:“本王的话,你们也不听了?”
哑奴们一个个这才怯怕着准备退下,李卿落实在不忍心,伸手拦住她们。
她伸手比划解释:“上次那个‘我’其实是假的。今天的我,才是真正的李卿落。”
“你们殿下,没有认错人。”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得到解释的哑奴们一个个惊喜的睁大眼。
她们涌上围住李卿落,个个伸手不停打着手势,瞧着像是‘七嘴八舌’各说各的,李卿落看的眼花缭乱。
段容时伸手将她从人群中捞了回来。
靠在自己怀里。
一句话也没有,只是眼神微微眯着看向这群哑奴。
哑奴们掩着唇个个偷笑,这才赶紧散了。
李卿落忍不住地笑:“她们都好可爱。殿下,我很喜欢她们。”
李卿落仰头看向段容时,表达着自己对哑奴们的喜爱。
段容时:“那本王呢?”
“本王和她们,你更喜欢谁?”
李卿落吃惊:……
他怎么连这种醋也吃?
二人都极其疲惫,很快就分开各回了各的房间。
李卿落自己先洗了个热水澡,雀儿和郑嬷嬷才进来服侍并给她绞干头发。
雀儿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李卿落问她:“你怎么了?”
雀儿:“姑娘,肃王殿下身边那个名叫追雨的小侍卫,实在太讨厌了!”
“他说奴婢脸上是打翻了姑娘的颜料盘!”
“姑娘就忍不住给了他一拳……”
“他、他后面,会不会报复奴婢啊?”
李卿落闻言,很好奇:“为何是颜料盘?”
郑嬷嬷憋着笑:“姑娘作画的颜料盘,可不就是五颜六色么?”
雀儿受伤后,脸上的淤青至今还未完全消散。
李卿落心疼的摸摸雀儿的脸。
“你甭与他一般见识,看我怎么收拾他!”
雀儿将脸贴在李卿落手心里,一声幽怨:“就知道姑娘会替奴婢做主的。”
郑嬷嬷暗暗摇头:这个追雨侍卫,莫不是脑子里缺根弦儿?真不知道哪家姑娘以后会眼瞎看上他,啧,好好一个人偏偏长了一张嘴。
李卿落清爽利落地再次从房间出来,恰好就碰见追雨了。
追雨高高兴兴地跑过来喊她:“姑娘。”
李卿落看见他眼窝子黑了一边,忍不住“嘶——”了一声。
雀儿这下手也不轻啊。
瞧着,追雨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李卿落忍不住看了雀儿一样。
雀儿还气哼哼的叉着小腰,死死瞪着追雨。
追雨是个没心没肺的,根本没想和雀儿这个小女娘计较,见她瞪着自己,还一脸莫名其妙。
他以为他们扯平了。
哪晓得雀儿还记在心巴上呢。
郑嬷嬷在一旁憋笑的辛苦。
李卿落头皮发硬,这……她又怎么好偏心眼儿呢?
她只好跳过此事,装作不知的问起旁的:“追雨,殿下呢?”
追雨:“哦,对了姑娘。属下就是特意来告诉姑娘一声的,殿下他梳洗后就已经进宫去了。”
“殿下说了,等晚上再携礼去秀丽将军府拜访老夫人。姑娘还请给我们殿下留个饭。”
李卿落顷刻就明白了段容时的意思。
他等不住了。
要正式去拜访祖母。
她红着脸应下:“好,我知道了。”
李卿落带着雀儿二人走后,追雨赶紧的把哑奴们喊出来。
然后喜气洋洋的宣布:“殿下就要有大喜了,咱们开库房——备礼!”
整个桂园,瞬间喧闹起来。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浓浓喜气……
段容时身着绣有蛟龙图案的红黑色冕服,怀抱一方三尺长的锦盒,大步流星地迈上阶梯走向紫宸殿。
大太监王河看到他来了,连忙迎上前:“肃王殿下,您来了。”
“不是今儿早上才回去的么?这么这么急又进宫来探望陛下了?”
“只是陛下还是不太清醒,不能见人……”
段容时将王河一把揪到眼前:“太子进得,本王就进不得了?”
“王公公,这江山还未易主,你是否太过心急认主,小心夜半掉了耳朵或是眼珠子,你就连这大太监之位也保不住了。”
他的作风,让王河不得不忌惮。
王河变了脸色,“您……可太子殿下就在里面……”
“您,您就是进去,又能与陛下说个什么呢?”
段容时:“那是本王的事!”
说完他将王河一把推开,王河一个趔趄摔坐在地上。
“你——”
王河恼羞成怒,一旁的小太监们都扑了过来。
御前侍卫也一个个握剑,虎视眈眈。
冷电和另外两个侍卫立即上前,护在段容时身前。
王河强忍着怒意还未爬起来。
禁卫军就走了过来。
“陛下让肃王殿下觐见。”
“肃王殿下,请——”
段容时看了杨钦武一眼。
他记得此人,与落儿有所往来。
杨钦武微微颔首,知道就算今日自己不出头,这王河也根本不敢拦这肃王。
他不过卖个巧罢了。
“王爷,太子殿下这些时日,一直在御前帮忙处理政事。”
“现如今,大半个皇宫都已在太子和皇后母子二人手中。”
“您行事,还请小心。”
杨钦武小声说完,就退了下去。
段容时走进殿内。
一股浓郁的檀香,扑鼻而来,甚至将药味都给压了下去。
他紧紧蹙眉,见太子和皇后都正坐在帐帘前,小心的伺候着刚刚转醒的延帝。
延帝干瘦的手从帐中伸了出来。
轻轻抬了一下:“小五,你过来。”
段容时径直的走上前去。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太子殿下。”
皇后脸上挂着关切的微笑看着他:“小五,你这几日也辛苦了。听说你昨儿晚上就在殿外跪了一夜,如此担心你父皇身体,实乃孝心。”
“陛下,小五对您十分牵挂,这几日辛苦可不比轩儿少了分毫。”
“虽然轩儿日以继夜的侍疾在跟前,几乎连眼睛都未合过,但小五他们几个,也都很孝顺。”
“好歹您可算是醒过来了,他们几个也都能安心几分了。”
“特别是小五,早上才被搀扶回去,这会儿又来见您,必是担心极了。”
“小五,你还不快再上前来些?好让你父皇也瞧瞧你。”
宫人上前,将帐帘高高挂起。
延帝浑浊的目光,投向段容时。
看到他怀里抱着的锦盒,延帝目光一顿。
“小五,你拿的是什么?”
太子段容轩也早便注意到了段容时手里的东西。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自己母后一眼,皇后高氏的神情竟不自觉的露出几分紧张。
只见段容时缓缓打开锦盒,里面躺着的,竟是一道尘封多年的圣旨……
“儿臣,想要向父皇,请一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