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大景
“程如!你这个监察使是怎么当的?少了那么多炮弹,你都不知道?啊!”
梁成冲着程如怒吼着
梁成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他一把拽过程如的衣领,几乎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程如的脸色苍白,双脚悬空乱蹬,双手紧紧抓着梁成的手臂,嘴里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自行领罚去吧。”
梁成的声音在空旷的军械库中回荡,程如的双腿无力地垂下,被梁成松开后,他踉跄几步,险些摔倒。他低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颤抖着。
程如深吸一口气,转身向门口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程如府邸
“程兄,委屈你了”
叶烬早已来到等候程如了
“荣耀侯,程某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是不甘,你看看现在的大景,满目疮痍,可悲,可叹”
程如不甘心的说着
“如今陛下殡天,大景蒙尘,如今连小小的南屹,都敢跟我们叫板了,如果驸马还在,哪里会如此破败”
叶烬也感叹不已
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杯中热气袅袅上升,又渐渐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叶烬的思绪仿佛也随着这热气飘远,回到了往昔那段金戈铁马、英雄辈出的岁月。他喃喃自语:“想当初,我与驸马并肩作战,何等豪迈!如今,却只能在这残垣断壁间,空叹时事无常,英雄迟暮。”
言罢,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挥之不去的忧愁。
“据说驸马已在南梧建立新朝,不如我们……”
程如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期待,他的眼神在昏黄的烛光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叶烬闻言,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他猛地抬起头,目光与程如交汇。
“就算是我同意,我爹也不会同意的,毕竟,我叶家世代蒙受梁家厚恩,我爹最看重气节”
叶烬无奈的说着,眉头紧锁,好像有一座无形的山压在他的心头。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那片荒芜的庭院,秋风萧瑟,落叶纷飞,一片片枯黄的叶子在空中无力地盘旋,最终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叶烬离开之后,程如去到镇国公府,府上早已人去楼空。
程如踏入镇国公府,脚步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显得格外寂寥。曾经繁华的府邸,如今只余下一片荒凉。他目光所及,那些曾经金碧辉煌的雕梁画栋,已斑驳褪色,蒙上了一层岁月的尘埃。大厅中央,一套锻炼器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是李正为梁婉精心打造的,如今却无人问津,铁杆上已生出斑斑锈迹。秋风从破败的窗棂中穿堂而过,带着一丝寒意,吹动那些残破的帘幔,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了几分凄凉。
当时那个风度翩翩,礼贤下士的梁成怎么会变得如此残暴
这个是大景永远找不到的答案。
“程大人”
这时,李行的老管家出现在程如眼前
“老管家,你为何不跟靖王一起去南梧?”
程如有点错愕管家还在这里
老管家沧桑的双眼泛着淡淡的泪光,他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充满感慨:“程大人,我这把老骨头,已经走不动了。再者,这里有太多的回忆,有老爷和夫人的影子,我舍不得啊。你看这府中的每一处,都承载着过往的欢笑与泪水,我怎能抛下这一切,随靖王远去南梧呢?每当夜深人静时,我总爱在这府中走走,仿佛还能听到夫人的笑声,看到老爷那威严又慈爱的身影。”
说着,他抬头望向那残破的屋顶,眼中满是无尽的怀念与不舍。
“程大人,少爷猜到你会来这里,他让我交一封信给你”
老管家颤巍巍地从衣襟中掏出一封泛黄的信笺,信封上的字迹虽已模糊,但仍能感受到书写时的坚定与,他双手递上,程如接过信,手指轻轻摩挲过那粗糙的纸面,缓缓展开信纸,昏黄的烛光下,字迹逐渐清晰。
李正让他去南梧找他
程如读完信,目光穿过昏暗的烛光,仿佛看到了南梧那片未知的土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他紧握着信纸,站起身,望向窗外那片荒芜的庭院,秋风中,几片枯叶在空中盘旋,最终缓缓落下。
荣国公府
“爹,我们去南梧吧,大景,已经不是原来的大景了”
叶烬劝着叶勇说道
叶勇坐在昏暗书房的太师椅上,手中的书卷早已无心翻阅,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叶烬的话如同一枚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窗外,秋风肆虐,卷起枯叶在空中狂舞,仿佛是大景国风雨飘摇的写照。
叶勇的眉头紧锁,花白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深邃地看着叶烬,声音低沉而坚定:
“烬儿,大景虽败,但气节不能丢。我们叶家世代受梁家之恩,如今梁家虽已没落,但我们不能忘本。南梧虽好,却非吾土,吾等当坚守此地,以待时机。”
“爹,其实南梧也是另外一个大景,长公主,三公主在南梧,陛下的英灵也在南梧”
叶烬说道
叶勇沉默一阵,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烬儿,你可知这书房的每一砖一瓦,都承载着叶家几代人的心血与荣耀?窗外这片天,虽风雨交加,却也是大景的天空。你提到南梧,那里或许有新的开始,但叶家的根,已深深扎在这片土地上。我虽年迈,但心犹未老,我叶勇誓与大景共存亡。你且去看看那些老一辈留下的兵器,每一件都诉说着不屈与抗争,它们是我们叶家的魂,也是我们坚守的信念。”
叶勇又沉默了一阵,又缓缓开口
“烬儿,你还是走吧,我也知道,大景,已经腐朽了”
叶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他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凝视着外面那片被秋风席卷的庭院。庭院中的老树在风中摇曳,枯黄的叶子如同大景的命运一般,随时可能凋零。
“我老了,为梁家留尽最后一滴血,也算是尽忠了,希望以后,我们父子在战场上不要兵戎相见”
叶勇摆摆手,让叶烬离开
叶烬望着父亲那坚毅而疲惫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缓缓退出书房,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穿过长廊,那些挂满画像与家族徽章的墙壁仿佛在诉说着叶家曾经的辉煌与荣耀。
大唐
“夫君,你在等谁?”
梁苑看到李正每天都会在青龙门等候半小时,奇怪的问道
“我在等两位朋友,他们一定会来的”
李正缓缓说道
他的双手轻轻交叠于胸前,姿态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门外,落叶纷飞,偶尔有几片随风飘至他的肩头,又被他轻轻拂去。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那是一种对友情的深信不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两位朋友穿越千山万水,正向他走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