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半导体展会开展,仅剩一周。
南汐不得不调整自己的生物钟,早起熟记产品信息,做充足准备。
两个小时后,她去书房找傅凌云,碰巧梁医生也在。
南汐自如的神情,一瞬绷紧了些:“老公,你哪里不舒服?”
梁医生闻声转头,从头到脚扫了南汐一眼,回头前,视线在南汐腹部停了三秒。
两人磁场不合,谁也没向谁打招呼。
傅凌云蹙眉看梁医生,无声警告。
梁医生淡淡垂眸,视若无睹。
傅凌云推开梁医生,抬眸看南汐,眸光柔情似水,伸手示意南汐过来:“常规检查。”
梁医生鼻息沉重,表示不满:“失眠,纵欲过度,对你是挺常规的。
距离不到两米,南汐听得真切,包括梁医生对她的不满。
南汐走近,才看到傅凌云眼下的乌青,比昨天重了。
她以为让他累点,有助于他睡眠的,结果……只是让他更累了。
傅凌云揽过南汐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慵懒幽默道:“理解一下,梁医生没有夫妻生活的,难免愤世嫉俗。”
南汐不理傅凌云的插科打诨。
她知道梁医生在意傅凌云的身体,这会应该很想有个由头,趁机给她两句。
南汐主动递话:“梁医生,他身体检查都正常吗?”
梁医生没抬头,语气不甚友好:“身体底子不错,目前没什么大问题,再这么熬下去,就不一定了。”
所以,傅凌云生理没问题,症结在心理。
南汐:“谢谢梁医生。”
梁医生收拾完,走出半米,又回头莫名其妙说了句:“一个人好不是好,要两个人都好才行,成功率更高。”
怀孕是两个人的事,卵子质优,精子不给力,白费。
“你要今天就回家养老?”傅凌云眸光深沉,梁医生话里但凡有一个字让南汐听明白,下一秒就可以退休了。
梁医生蹙眉,做了个打住的动作:“留着我说不定还能给你当护工。”
照傅凌云这么作贱的活法,梁医生很有希望活到傅凌云后头。
南汐视线在两位对话的人身上流转,是都听见了,但也听懵了:“梁医生刚说的话,什么意思?什么成功率更高?”
傅凌云一时找不到借口搪塞:“……”
南汐分析梁医生话的弦外音:“梁医生内涵我没照顾好你,对你不好。”
她作为傅凌云妻子,不知道傅凌云为什么一直失眠,不能为他分忧,确实失职。
傅凌云拧眉,将错就错,指腹轻捻南汐耳垂,低笑:“那咬咬可以对我再好一点,再爱我多点吗?”
南汐慢热,分手后半年多就和傅凌云如胶似漆,进度称得上突飞猛进。
她在这其中的成长,反思,进步,傅凌云应该是能感觉到的。
但既然傅凌云提了再多爱他一点,南汐也乐意回应。
“好。”南汐主动吻傅凌云,慢慢柔柔地,撩得傅凌云心痒:“你今天不要下楼,我去给你准备惊喜。”
不等傅凌云拉住她,南汐已经趁他失神溜了,留下一句:“晚饭时间我喊你,你要是偷偷下来,我就不和你好了。”
独留傅凌云一人坐在书桌前,怅然失神。
他不需要南汐为他做什么,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就已万幸。
等南汐走远,傅凌云拨通电话:“现在吕海生承认与傅嘉林伙同,故意制造车祸,你有多大把握翻案?”
“十成。”沈斯年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业务能力的不尊重:“放心吧,在我手里,吕海生和傅嘉林,一个都逃不了。”
傅凌云嗯了一声,无话。
这件事板上钉钉,沈斯年出差在外一个月,想回南都:“剩一周了,我和陆域提前带人回去,我看着他,行吗?”
傅凌云本意是不答应的,但沈斯年足足吊了顾念笙一个月,再不回来怕要真没戏了。
这事傅凌云开了口子:“正规手段行事,回来后让吕海生留在夜歌会所,稳妥点。”
夜歌会所是沈斯年的地盘,他也这样想的:“放心,我一定看好他。”
挂断电话,傅凌云处理纪辰送来的文件,一直到下午六点结束。
有几份着急的文件,他通知纪辰过来拿。
纪辰进门,路过大厅被南汐喊住了:“纪辰哥。”
南汐编着麻花辫,身上穿了一件米白色蝴蝶样式围裙,小跑几步,笑吟吟地:“纪辰哥,傅爷的私人飞机,明天能借我用用吗?”
纪辰讶然地啊了一声,很快又缩回脖子,解释道:“傅爷的就是你的,你和傅爷直接说就行。”
南汐自己家的东西,怎么能说和他借。
“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他。”南汐神神秘秘地:“麻烦纪辰哥帮我申请明天飞法国的航线,就我和傅爷两个人去。”
纪辰从南汐的神情,明白了她要给傅凌云惊喜,比了ok的手势:“交给我。”
南汐点头道谢,然后又急急忙忙地回了厨房。
她的厨艺停留在六岁以前的厨房过家家玩具上,好在有甜品师和张嫂在旁打下手,总算安全生产,大功告成。
傅凌云等纪辰拿走文件,独自待在书房里,如坐针毡。
几次都想下楼,但想到南汐说不跟他好,又不得不重新坐回去。
思考怎么能尽快父凭子\/女贵。
他这半个月唯一一次想抽雪茄,就被南汐撞见了,一口没抽着。或许真是因为他熬夜失眠,影响了精子质量?
他想今晚怎么也要睡足觉,好增加南汐怀孕的几率。
南汐电话进来:“老公,等着急了吧,可以下楼了。”
傅凌云的嗓音,像一块千年寒冰砸进沸水里,泛起泡泡:“不着急,主要是今天六个小时不见你,心慌。”
知道南汐在楼下还不够,得放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傅凌云拐过旋转楼梯,光线骤然暗了,楼梯上的灯条,成了整个大厅唯一的光源。
就着虚虚实实的光线,看不真切,但确定是空无一人的。
寂静一片,傅凌云再次抬脚,拖鞋点在地板上的声响,伴随着电话里传来的电流声:“咬咬,你在哪?”
南汐站在暗处:“我看得见你,你先听我说。”
她声音甜腻幸福:“我六岁因为杏仁制品,肚子疼差点晕死,你帮我喊医生;八岁时,我去乡村演讲,被锁在教室里,你冲进来救我;我十八岁改版非遗账号,你找景明哥给我灵感,指引我找到非遗账号的发展方向。”
“今年我22岁,你替我主持公道,拿回南家股份折现,答应做大数据项目,让我的毕业论文有数据支撑,还有隔壁那栋楼,你收藏的关于我的一切。”
南汐脑海里回想着这些,心里不胜感激,声音哽咽。
“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和地方,不求回报的帮我。这份爱,我想换谁来,都很难用半年多时间理清,欣然接受,然后同等回报。”
傅凌云分辨出南汐的声音在他身后,转身说道:“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回报我。”
他知道,这份感情,放在谁身上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