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安和阿诺在西顿待了三个多月,期间亦安和阿利一起处理了两个合作和一个刁难,让原本就发展迅猛的公司得以又上一层楼。
阿利答应等再过几年,戈德温升上了中校,他就去帝都找亦安玩。
亦安和他拉了勾,带着阿诺和一群守护虫再次踏上太空旅行。
又过了四个月,一行虫终于到达帝都,此时阿诺已经恢复正常的模样。
刚下星舰,莱斯的副官就已经在旁边等着,邀请他们立刻进宫。
虫帝接见他们的地方依旧是花厅,甚至就是阿诺第一次进宫时那个花厅。
场景再现,虫帝端着茶杯,嘴角噙着笑,莱斯站在一旁,满身锋芒尽敛。
唯一不同的是靠近花园一侧的孵化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坐在虫帝与莱斯之间的一个……小阿诺!
蓝发蓝眸,连眼睛的线条都一样,不能说是复制粘贴,只能说是可爱萌版。
小阿诺脸上有些婴儿肥,眼睛的弧度一样却没有阿诺那种久经沙场磨砺出来的冰冷感,反而显得无辜又迷茫。
亦安忍不住想,阿诺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小脸蛋软软的,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眼里全是对未来的迷茫。
不过,阿诺小时候可没这崽子过得好!
大小阿诺望着彼此,同时睁大眼睛,最终还是大阿诺先反应过来,眼中情绪几经变换,最终竟是停在了怯懦上。
只有时刻关注他的亦安发现,他小小的往后退了一步。
“站哪儿干嘛?还不赶紧过来!”最后,还是虫帝出声,打破了大小阿诺对眼的静默。
亦安拉着阿诺踏进花厅,向虫帝和莱斯行礼后在他们对面坐下。
阿诺除了向虫帝和莱斯见礼那一小会儿,眼睛就没离开过小阿诺。
莱斯笑了笑,牵着小阿诺的手将他带到阿诺身旁。
“弗瑞德,这是你的雌父。”
至于亦安,虽然只在四年前抱过还在襁褓中的弗瑞德,但偶尔会给弗瑞德打视讯,弗瑞德是知道的。
小家伙听了自己雌爷爷的话并不显得拘谨,绅士的鞠了一躬:“雌父~”
顺便也和亦安打了个招呼。
阿诺却淡定不了,半跪到地上,伸手想要抱住这个最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孩子,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弗…弗瑞德,我可以抱抱你吗?”
弗瑞德仰着小脑袋,“当然!”并主动伸出小手。
阿诺一把将小虫崽搂进怀里,怕不够紧又怕伤到小虫崽:“对不起!对不起......”
弗瑞德抬起搭在阿诺肩头的小手,缓了缓,轻轻拍了拍陌生雌父的肩膀,“没关系,雌爷爷都和我说了,您不是故意的,这些年雄父都在找您。”
阿诺张了张嘴,连对不起都再说不出口,内疚盈满心头,战场上断手断脚都不曾皱一下眉头的军雌鼻头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啪嗒啪嗒渗入小虫崽精致的衣服。
虫帝和莱斯不知何时离开了花厅,亦安挪动到阿诺刚刚坐的凳子上,伸手搭在阿诺肩头。
“弗瑞德是我给他取的名字,在埃里克古语里意为自由的风,为自己而活,喜欢吗?”
阿诺忍着抽泣点了点头。
亦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起来吧,我们一家三口以后还有很长时间。”
阿诺不觉得,但他觉得一直让小虫崽站着也不好,于是点了点头,缓缓松开小虫崽,擦干眼泪问他:“雌父可以继续抱着你吗?”
弗瑞德乖巧的点了点头。
血缘有时候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弗瑞德知道这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大虫是他的雌父,可他以前从未见过。
按理说,即便这虫是他的亲虫,他也该觉得陌生才对。
可事实上,即便这只大虫不说想一直抱着他,弗瑞德也很想一直黏在这只大虫怀里。
阿诺高兴的把弗瑞德抱起来,坐到亦安旁边,这才发现:“雄父和雌父呢?”
“走了,让我们晚上一起吃饭。”亦安笑道。
阿诺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但对小虫崽的思念和愧疚还是占据了上风。
父子三虫又在花厅里腻歪了好一会儿才去找虫帝和莱斯。
一家五口整整齐齐的吃了顿晚饭,虫帝开始赶虫,让亦安和阿诺带着自己的崽赶紧回自己宫里去。
出了虫帝宫殿的大门,阿诺紧紧抱着自己的雄子,脑袋里仍旧回忆着刚刚莱斯在饭桌上说的有关亦安的话题。
突然想到什么,阿诺突然转头问亦安:“所以雄主名字的意思是天赐的宝贝?”
虫族如今几乎占领整个已知宇宙,但曾经也是多个大小不一的部族。
为了方便交流,现在除了一些几乎不被虫知道的偏僻星球,虫族的语言和文字几乎实现了统一。
但一些自古强盛的部族几乎都保留着曾经的古语,作为一种骄傲的象征。
而这些部族给虫崽取名字时,就喜欢从古语里面挑选,既好听又有内涵。
亦安摸了摸鼻子,眼里闪过一抹不高兴,不过不是对阿诺。
“是珍贵的礼物,雌父他自己不懂埃里克古语,理解错了。”
天赐的宝贝!亦安小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越长大就越觉得尴尬。
还好不是所有虫都了解埃里克古语!
“哦。”阿诺没信,但脑子里迅速想了几遍后决定不拆穿。
不然他怕他那么大一个雄主找不到洞钻进去。
就算是雌父理解错了又如何?
雄主的名字本就是雌父取的呀。
即便‘亦安’一词在古语中不是这个意思,在雌父给雄主取名字的时候它也就是这个意思。
阿诺默默看着还没挣脱尴尬的亦安,缓缓勾起嘴角。
天赐的宝贝,这个名字很好。
对雌父而言是,对他而言也是。
两只大虫带着小虫崽很快回到了亦安的宫殿。
主虫四年未归,但这座宫殿并不显得冷清,一切犹如亦安从不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