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头散发,面容憔悴不堪,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乞丐一样,谁又曾想到,此人竟然是堂堂户部尚书?
在林东阳的眼神中,满是绝望。
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一样,就这样静静地跪在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四周除了那个刽子手和士兵之外,竟然看不到一个民众的身影,竟是让林东阳的心中,有些许萧条之意生出。
就连他的亲生父亲,那个在朝堂之上位高权重的左相林世安,也未曾前来见他最后一面,更别说是尚书府、左相府的人了。
更是一丝人影都寻觅不到,仿佛他已经被整个世界所遗弃,无人问津。
他也曾辉煌一时,在朝堂之上意气风发,备受尊崇,何等的荣耀?
那时的他,身边总是围绕着阿谀奉承之人,可谓是风光无限。
可如今,却落得这般黯然收场的凄惨境地,而且还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无情地放弃。
这让林东阳的眼底充满了无尽的悲哀,一时间,他跪在台前,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仰天高声喊了起来:“本官心有不甘啊!”
“这么多年以来,本官矜矜业业在户部任职,任劳任怨,自问从未愧对于大乾一分一毫,可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本官如何甘心……”
林东阳的声音在空中久久回荡,却无人回应。
刽子手站在他的身侧,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神情。
他看着眼前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户部尚书,心中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这可是堂堂的二品大员!
如今却沦为了阶下囚。
没想到,今日竟轮到自己来执行这斩首之刑,真是让人觉得命运弄人。
这也是他斩首的最位高权重的人,上一个被斩首的,记得还是逍遥侯,不过当时斩首之人,并非是他,而是同僚。
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本官不想死!陛下……我要见陛下!”
林东阳依然在不停地高喊着话,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刽子手,一阵祈求道,“求求你向上面通报一下,本官要见陛下,有要事相告之,十万火急!”
“时辰已到,准备行刑!”
这时,报时之人直接喊了一句,仿佛从未听到过林东阳的声音一样。
“尚书大人,这时辰已到,您也该上路了,还请您放心,咱这手艺十几年了,杀头牛都能精准致命,就别说是您了,咱保证手起刀落,绝对不疼,眼睛一闭,这辈子就过去了……”
刽子手一边说着,一边仰起脖子灌下一大口福元酒楼那边特供的烈酒,而后猛地将酒喷吐在那冷光闪烁的刀面上。
若不是斩首的时候,他还真没资格喝到那福元酒楼的烈酒,据说还是李闲李大人发明的,真是他乾国之幸。
随着刽子手喷了一口,有一些酒星子甚至飞溅到了林东阳的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本就惊恐万分的林东阳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林东阳在这极度的恐惧之下,一股骚味缓缓弥漫开来,显然他已被吓得失禁了。
“我不想死,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我有话要说,你快去通报一声……”
林东阳依然在哀嚎,眼神中满是对死亡的恐惧。
就在刽子手缓缓举起刀,即将落下的那一瞬间,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且慢!”
紧接着,一个身影快步走了过来,随后停下。
此时,李闲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犹如众星捧月般来到了刑场。
刽子手看到李闲,不禁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似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毕竟他只是这刑场上奉命行事的小卒,并不认识李闲这号在朝堂上声名鹊起的人物,只是觉得李闲气度不凡,一定不是普通人。
“我是李闲。”
李闲看着林东阳,稳步走了过去。
刽子手一听这个名字,顿时吓了一跳,手中的刀差点掉落。
他立刻安静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等待着接下来的安排,心中暗自揣测李闲的来意。
这可是他们乾国的牛人啊!
李闲李大人,如今在大乾已经是如日中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朝堂之上,女帝据说都对他言听计从。
而且他爱和的烈酒,就是李大人配制的。
此时,已被吓得尿失禁的林东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充满激动地看着李闲,说道:“李大人,救我,本官有话要说,有他的秘密!”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他的父亲左相林世安。
他原本已做好了替父而死的打算,然而在这几日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中,他的心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当他真正脱离了那曾经拥有的一切,哪怕父亲林世安承诺了再多的东西,哪怕说会如何妥善地安顿好自己的妻儿,在他看来,此刻都已变得毫无意义。
李闲微微一笑,若有所指地说道:“林大人,这些天以来,官府去尚书府抄家……可只找出万两白银,这似乎有些少了,这第一件事,林大人不妨将您藏了半辈子的那些银子的下落,跟我说一下?”
林东阳听闻此言,连忙拼命点头,说道:“银子在城外北郊的一个山庄之中,总共有二十多万两白银,还有一些黄金,以及玉石瓷器等等珍贵物品,我愿意全部上交,只求李大人和陛下说一声,饶我一命!”
说着,他伸出手,想要去拉扯李闲的衣服。
然而,却因距离太远而无法触及,那伸长的手臂在空中徒劳地挥舞着,看上去十分狼狈落魄。
李闲刚要开口说话,突然察觉到身旁来了一个人。
他转过头,一脸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阴柔男子。
此人,正是之前在与逍遥侯冲突之日,见到的锦衣卫头目,也是大乾新成立的锦衣卫组织中权力最大的指挥使。
此人看着林东阳,喃喃自语道:“怪不得,原来那个山庄之中藏着二十万两白银,啧啧,真是好一个户部尚书,您刚刚不是说,问心无愧吗?怎么现在竟然供出二十万两白银?我记得您的俸禄,没这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