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慕容清音的呼吸有些粗重,带着容易听不懂的情绪:“你不饿,我却饿了。”
“啊?”
容易茫然地睁大眼睛:“那怎么办?要吃东西吗?”
“你让吃吗?”慕容清音抱着他,下巴在他头顶轻轻蹭着,低声问。
“让啊,为什么不让?”容易不解,不太懂他饿了,为什么要问问自己让不让吃东西。
慕容清音低低地笑了一声:“因为,我想吃你啊。”
“嗯?”
容易惊奇地抬起头,想看看慕容清音是不是疯了。
他躺下的姿势不对吗?
一个人类,居然妄想吃掉他这个血族?
然而他很快就知道,慕容清音说的“吃”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容易抬起头,恰好将自己花瓣般柔嫩的唇送到慕容清音面前,被他低头噙住……
在这种事情上,男人总可以无师自通。
慕容总裁一回生两回熟,吻技提升飞快。
容易沉沦在慕容清音的亲吻中,本来就不怎么懂事的脑子,变成一团浆糊……
……
……
容易早晨醒过来的时候,脑子依旧昏昏沉沉的。
“醒了?”一声询问,慵懒中带着笑意。
容易歪头,就看慕容清音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坐在床边,笑吟吟地看着他。
容易眨了眨眼睛,忽然爆出一簇白烟,变成一只黑猫蜷在枕头上,一双碧绿的眸子泪汪汪地看着他。
慕容清音呆住。
片刻,他笑了起来:“这样子不会觉得害羞?”
黑猫呜咽了一声,把自己蜷成一个毛球,脑袋埋进身子里,不看慕容清音。
唔,这人,太坏了,他不要见到他了。
他这算骗孩子吗?
容易虽然活了三千多岁,可是他的生命终止在年幼无知的年岁。
纵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长大了,三千年未曾与人接触过,可他对事物的理解,还停留在少年天真无邪的年纪。
什么情爱,什么欢愉,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他只是遵循本能罢了。
对他而言,他喜欢慕容清音的陪伴和碰触,所以便纵着自己的性子做了。
可如今醒了,一些懵懵懂懂的事情便变的清晰了起来。
大皇兄曾经说过的一些事情他便懂了。
懂了,才知道羞。
容易将脑袋埋在皮毛下,恨不得自己现在是一只鸵鸟。
慕容清音伸手将枕头上的猫团抱进怀里,笑着摸摸他光滑的皮毛:“生气了还是害羞了,好歹说句话吧?”
“不要。”
猫团容易闷声说,听起来倒也没生气。
慕容清音低头吻吻容易的背:“那你继续团着,我今天有点儿事情要去办,你还是在家等我,乖乖地不要出门,好不好?”
“嗯。”
猫儿答应了一声。
因为是猫,他的声音听起来娇软慵懒,与平日里格外不一样。
“那你在家等我,我可能回来的会晚一些。”
慕容清音又叮嘱了一句,把容易塞回被子里:“不会有人来打扰你,若是累,就再睡会儿。”
他一面说,站了起来,准备出门。
猫儿忽然伸出一只爪子,扯住慕容清音的衣服:“为什么?”
慕容清音回头,黑猫抬头看着他,一只猫的眼睛里蕴着委屈,看的人格外怜惜。
慕容清音笑笑,蹲了下来,揉揉猫儿的头:“因为喜欢你啊。”
喜欢到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一双眼睛,他便等了十七年。
“喜欢?”容易喃喃地重复,“可,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们才见了几天?
满打满算,算上他昏迷的时间,才六天啊。
“你救了我。”
慕容清音还不想告诉他小时候的事情,笑着说:“不是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吗?”
“就为这个?”
容易叹了口气,有些蔫蔫地,猫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不止。”
慕容清音把猫抱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你就当我对你一见倾心。”
黑猫更蔫儿了:“我皇兄说,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呵,你皇兄还教你什么了?”
慕容清音笑着问。
“皇兄还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永远别相信男人说的情爱。”
容易看着他,眼神哀怨地要下雨了。
慕容清音:“……”
艹,这大舅子过分了啊。
他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男人啊。
至少,他慕容清音这辈子没干过对不起人的事情,以后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容易,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该担心的是我。”
慕容清音重新在床上坐下,抱着他亲了亲:“你看,你有这么多人类所没有的能力,无论哪一种,都足以让你碾压我。而且你青春永驻,可是我不一样,我会逐年老去。”
“到时候,你依旧青春靓丽,我却已经是耄耋老人了,你会抛弃我的。”
他轻声说,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会!”
容易忽然变回人形,抱住慕容清音的腰:“我不会,我,我也喜欢你。”
他扑在慕容清音的怀里,声音软软地:“你别怕,我不会的……我……”
他顿了顿,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道:“我……可以让你一直保持这个样子。”
他看了看慕容清音,又低下了头:“可,我怕你不愿意。”
“变成和你一样的人吗?”
慕容清音摸摸他的头发,轻声问。
“也不必。”
容易的声音很小很小:“我在的那个地方,不受时间流逝影响,你若在那里,永远不会老。可……天地之间只有你我,你……会腻了的。”
“有你,在哪里都好。”
慕容清音轻轻抚摸着容易的后背,声音温和:“可是现在不行,你等我两年,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好,我陪你回去。”
“真的?”容易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可……”
“相信我,乖。”
慕容清音又拍了拍他,安抚他的情绪:“我现在得先出去趟,你在家不要出去,好不好?”
“嗯。”
容易点了点头,乖巧地答应:“那我可以去玩游戏吧?”
“可以。”
慕容清音笑着点头,愣了愣,又叮嘱了一句:“不许学脏话。”
他不想回家后,发现他的小男友又学会了几个莫名其妙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