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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妈妈想早日看到你找到疼你爱你的丈夫。”

“你是妈妈唯一的女儿,妈妈怎么可能不爱你?小雪,妈妈真的好爱你,你快点醒过来好吗?只要你醒过来,你想要什么,妈妈都答应你。”

……

章母跟昏迷的章雪说了很多话,一直说到大半夜,她趴在病床前睡着了。

病房的门被章父反锁了。

苏染染送早饭过来时,拍门,才把章母吵醒。

章母过来开门,看了一眼沙发上睡得很沉的章父,“老章,天亮了,起床。”

章父坐起来,揉着眼睛,“我怎么睡得那么沉?难道我也吃了安眠药?”

“什么?”章父话音刚落,身后响起章爷爷暴跳如雷的声音,“你们昨晚是不是给我吃了安眠药?”

听到章爷爷的声音,章父一惊,赶紧跑过去开门。

见到苏染禾时,像见到了救命稻草,对苏染禾展开一个慈祥过头的笑,“染染,你来了。”

苏染禾前脚刚迈进来,时老爷时意远时意修就后脚跟了过来。

章爷爷心里憋着一肚子的气,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泄。

他不爽地瞪了一眼章父,重重地哼了一声。

苏染禾把早饭放下,她站在门口时就听见章爷爷那句暴怒的话,她笑着安抚章爷爷,“爷爷,您只是服了少量的安眠药,对身体无害,我们这么做,也是想您能够好好休息,不然,等小雪醒来了,您倒下了,那小雪得有多伤心,多自责啊。”

时老爷也附和,“是啊,睡不着,吃点安眠药也无碍,老章,咱都老了,身体不及年轻了,真的不能任性。”

“爸,您睡一觉醒来,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很多呢,脸色也变好了,眼里也没有血丝了。”章父怕过后会挨骂,拍马屁一样对章爷爷说道。

“还显年轻了。”时老爷在旁边,夸了一句。

章爷爷憋着的那股怒气,被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说没了。

他看向时意远,时意远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过来,发白的眉毛紧蹙,“小雪小时候最喜欢种玫瑰花,长大后,她喜欢上了菊花。”

时意远把花放下,温润一笑,“那我送的花,她肯定不喜欢。”

时意修道:“我去买菊花。”

时意远伸出手臂,拉住时意修,“哪有送人菊花的?”

时意修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连忙对章爷爷章父章母道歉。

章爷爷章父章母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时意修只是在听到章爷爷说章雪喜欢菊花,第一反应只是想给她买菊花,他没有其它坏心思。

他们并没有怪时意修。

时意修走近病床前,看着昏迷的章雪,根本就顾不上男人的面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大颗大颗地掉眼泪,“小雪雪,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啊?你这样躺着一动不动,你不腰酸背痛吗?你起来走动走啊,你起来吃点东西啊,你再不喜欢,我每天都来到你病床前哭,呜呜呜……呜呜呜……”

苏染禾等人:“……”

时意远抚额,堂弟哭了,这个家伙要是哭起来,没完没了。

时老爷和章爷爷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面对时意修“呜呜哦哦”放声大哭,表情波澜不惊。

章父章母却是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震惊不已,看时意修的眼神,怪异又怪异。

一个大男人,竟然能够在外人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还哭成了泪人儿。

“呜呜呜……呜呜呜……”

整个病房,都是时意修的哭声,时意远实在听不下去了,过来,把他拉开,“你要哭,就回去哭。”

时意修哭道,“你别拉我,我就要在这里哭。说不定,我的哭声,能够把小雪雪吵醒呢。”

时意修的哭声,并没能把章雪吵醒。

章雪依旧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要不是她胸口有细微的呼吸起伏,都以为她是死人。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苏染禾和章母他们的心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低沉。

一个月了,章雪还没有醒来的迹现,章父章母像老了几十岁。

四十五多的年龄,像是八十五岁的人。

头上的白发也一日比一日多。

章雪还没醒过来,却迎来了司矜晏和真真的订婚宴。

这段时间,线上线下都是在报道着他们的婚事。

订婚宴在东烨旗下一家五星级酒店举办。

现场布置得很浪漫,很奢侈。

像一个梦幻缤纷的花海世界。

这一天,来了各地的豪门、精英、高干、名媛……

苏染禾本来想着过去的,可是她现在没有心情去参加。

二宝这几天感冒,咳嗽吐奶,章雪还没醒过来,她精疲力尽。

况且真真让她去参加这场订婚宴,无非就是想在她面前炫耀,显摆。

没意思。

这一天,订婚现场热热闹闹。

苏染禾安安静静守在章雪的病床前。

时意远意时修他们都去参加订婚宴了。

章爷爷也被时老爷拉着去参加,章父章母熬了一个晚上,回去休息了。

苏染禾挺喜欢这份安静的。

她看着章雪说道,“你都躺那么久了,睡够了吧?”

“徐荣荣已经死了,你不会跟着她去吧?你是要敢跟着她去,你妈会拿大刀砍你的。”

徐荣荣是在昏迷一个星期之后就去世的,这个消息并没有让苏染禾感到高兴。

反而添加了她的担心,担心章雪也跟像徐荣荣那样,昏迷着昏迷着就断了气。

“今天是司矜晏和真真的订婚宴,听说办得可威风了,本来想带上你去蹭吃蹭喝的,唉,我们错过了蹭吃蹭喝的机会。”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口都说干了,苏染禾起来,走到饮水机前倒水喝。

她一边喝水,一边看向阳台外面。

还有半个月就春节了。

如果章雪能够醒过来,她打算回老家过春节。

可是想到爸爸不在了,回老家过春节也没啥意义。

“还是在这里过吧。”苏染禾轻轻地嘟喃了一句。

到了晚上,时意修来了。

是风风火火地来,两眼发着光。

一进来,就对苏染禾道:“你看新闻了吗?昨晚矜晏哥的订婚宴可热闹了!大屏幕上播放的不是矜晏哥和艾尼的浪漫照片,而是艾家人犯罪的证据!艾尼,唉,还是叫真真吧,我们都习惯叫她真真了。真真买凶杀人的证据也被当众播放,司矜晏搞这场订婚宴,不是他爱真真,而是他想当着全国人的面,掰倒艾家,苏染禾,艾家倒了,彻底的倒了,警方掌握了他们犯罪的证据,他们都被关进去了,而且还是在昨天的订婚宴时被警察带走的,矜晏哥这一招真的狠啊!”

时意修越说越激动:“矜晏哥要不是及时出手,艾家下一个对付的就是你。苏染禾,你得好好感谢矜晏哥!这艾家,真的太坏了,真真也坏,亏我以前还那么喜欢她。”

苏染禾淡淡地笑着看时意修,“你喜欢真真?”

时意修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章雪的病房里,时意修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说的这个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而是觉得真真温柔优雅,挺欣赏她的,没想到,她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苏染禾早就料到,司矜晏高调宣布跟真真订婚,并不是他有多爱真真。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司矜晏掰倒艾家,只能说明艾家愚蠢,真真愚蠢。

真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司矜晏会喜欢她。

司矜晏不靠近她,怎样拿到更多的证据?

苏染禾对于这些,似乎都不惊讶,她倒是惊讶,艾家下一个目标竟然是自己!

司矜晏都要娶真真了,她也跟司矜晏离婚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单亲妈妈,也碍艾家的眼了?

司矜晏若不是及时掰倒艾家,她是不是已经遇到到危险了?

思及,苏染禾心里发悚,真的挺可怕的。

她是该好好谢谢司矜晏,铲除了要伤害她的人。

时间又过去了十天,这几天降温了,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都是潮湿和冰冷的。

苏染禾穿着白色羽绒服,打开门,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家门口,她惊得倒抽一口凉气,她看着那张矜贵冷峻的脸,“你怎么来了?”

“你个没良心的,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找我?”司矜晏蹙眉,狭长的黑眸带着怨妇一样的控诉情绪。

苏染禾看着眼前的男人,黑色大衣,优雅矜贵,她莞尔一笑,“我这不是等着你忙完了来找我吗?”

“出门?”司矜晏墨眸盯着她艳红的唇问道。

苏染禾点头,“去医院看小雪。”

“三个小时后再去。”

“为什么要三个小时后再去?”难道三个小时后,章雪会醒过来?

“这就是答案。”司矜晏一把,把女人搂进怀里,低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苏染禾秒懂,脸颊红润,耳根火辣,心跳砰砰砰狂跳。

司矜晏一边吻她,一边把她往屋里带。

转眼间的功夫,他们回来到卧室……

刘素珍在客厅看着孩子,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他们那边睨,如坐针毡,等他们进卧室关上了门,她赶紧带孩子出门,到楼下的邻居那里去玩了。

三个小时后。

苏染禾全身皮肤像染了色一样粉嫩。

杏眸迷离,水雾蒸蒸,娇态妩媚,要不是怕她累着,司矜晏还想再做一次。

司矜晏抱她进浴室洗澡,“还去医院吗?”

苏染禾点头,“去。”不去,她晚上会睡不着觉,她看着司矜晏,声音有些哽咽,“我很害怕,小雪突然离开了我。”

司矜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洗完澡,我们一起过去。”

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医院。

苏染禾刚到病房门口,她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

章母正站在病床前,给她打电话。

听到她的来电铃声,章母转过身,激动地看着她,“染染,小雪醒了!”

苏染禾快步走进来,章雪醒了,正靠着床头坐着。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刚醒过来,正在懵懂地看着他们。

章爷爷章父章母凑上前,七嘴八舌地问:

“小雪,是爷爷啊,你看清楚了吗?认出爷爷了吗?”

“小雪,我是妈妈啊,妈妈每天都陪你说话,你昏迷的时候,有没有听到妈妈说的话?”

章雪茫然的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许久未开过口说话,声音虚弱,透着一丝沙哑,“爷爷,爸爸,妈妈……”

然后抬起头来,看向苏染禾和司矜晏,“染染,司先生。”

听说睡久的人会失忆,章雪还能认出他们,他们暗暗松了一口气。

当章雪的视线,来到时老爷和时意远的身上时,章雪叫了时老爷一声爷爷,然后对时意远甜甜一笑,“阿远。”

一声阿远,不仅让时意远的虎躯狠狠一颤,病房里的人也狠狠吃了一惊。

他们都知道,章雪对时意远是相当的……有意见的。

她不会冲时意远笑,更不会叫时意远“阿远”。

“小雪,你叫他什么?”苏染禾上前来,捋了一下章雪额头有点乱的刘海。

“阿远啊。”章雪眨眨眼,“我们订婚了,我叫他一声阿远应该吧?”

“订婚了?”苏染禾秀眉一挑。

章母手里的手机“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章雪茫然地看着大家的反应,“你们怎么都这样?难道……我记错了?”

“没错没错!”时老爷赶紧上前来,笑呵呵地对着章雪道,“阿远的确是你的未婚夫,只是还没有举办订婚宴,你康复了之后,我们再举办。”

说完,时老爷回过头,把时意远扯过来,还狠狠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臂。

时意远痛得挑了挑剑眉,说,“是的,等你康复了,我们再举办订婚宴,你刚醒过来,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章雪抬眸,看着时意远好看的脸庞,摇头,“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小雪,你……”章母欲言又止。

章爷爷却轻咳一声,暗示她不要发言。

苏染禾和司矜晏相视一眼,她也很懵逼。

章雪跟时意远不是两看相厌吗?怎么昏迷一场,她把他当成未婚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