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试看,我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听到这话,吴盼娣紧紧咬着嘴唇,由于太过用力,牙齿竟不知不觉间将嘴唇咬破了,一丝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但她却仿若未觉一般。
那三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那个看上去软弱可欺、任人拿捏的小姑娘,今日竟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发起狠来。
要知道,他们终究只是普通老百姓罢了,虽说贪心作祟想要霸占吴盼娣家的财产,但若真让他们对吴盼娣姐妹痛下杀手,他们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的。
此刻的局面变得异常尴尬,若是就此退缩,他们觉得实在丢不起这个人,毕竟之前已经放出狠话,况且吃绝户这种好事可是千载难逢,若不能成功得手,那岂不是损失惨重?
可眼前的吴盼娣犹如一头被激怒的小兽,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如果真逼急了她,万一做出什么不计后果、丧失理智的疯狂举动,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吴盼娣的大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只见他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地说道:“别在这里口出狂言,大话倒是说得震天响,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找到了什么强硬的靠山,不过我告诉你,今儿这事没完!别的暂且不论,单说这房子,那可是当年你奶奶和爷爷留下的产业。”
“我们分家后,你奶奶给了你爹,可这房子虽然是你爹在住,可其中也有我们的一份,现在你爹已经死了,那这个房子就是我们的,如果你们不搬走的话,那我们就是去派出所告状,也要让你们搬出去!”
放下狠话之后,那三个人如惊弓之鸟一般,匆匆忙忙地逃离现场,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似的。
他们一边跑还一边不停地回头张望,生怕吴盼娣会突然追上来。
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因为他们分明感觉到,今天的吴盼娣就像发了疯一样,完全失去了理智。
万一被她抓住,说不定真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灾祸呢!
等到那三人彻底消失不见之后,吴盼娣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整个人瘫软在地。
她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经出窍。
看到大姐如此模样,几个妹妹们急忙围拢过来,一个个紧紧抱住吴盼娣,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房间。
她们的命运实在是太过悲惨了,父亲根本不把她们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对她们非打即骂!
母亲则是个痴痴傻傻的女人,连自身都难保,更别提照顾这些可怜的孩子们了。
如今,就连那些平日里还算有些亲戚情分的叔叔伯伯们也找上门来苦苦相逼,丝毫不给她们留一点活路。
这世上为何如此不公?
老天爷为何要这般残忍地对待她们这群无辜之人啊!
过了好一会儿,吴盼娣才渐渐从极度的悲伤和绝望中回过神来。
此时,排行老二的妹妹小心翼翼地扶起姐姐,将她安顿在床上坐下。
然后,老二一脸坚定地说道:“姐,要不咱们去找村里的书记吧,请他老人家给咱们评评理、做个主。”
听到妹妹的话,吴盼娣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年幼却懂事的妹妹,眼中满是痛苦之色。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而无力地道:“没用的……他们早就咬定了这套房子是奶奶当年留下来的,只是暂时借给咱爹居住而已,无论咱们如何争辩,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啊……”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呀?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老二犹豫了一下,咬咬牙接着说道,“大不了咱们出去流浪好了,反正现在天气逐渐转暖,就算流落街头也不至于冻死饿死。”
说罢,她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吴盼娣坐在床边沉思片刻后,缓缓站起身来,咬了咬牙说道:“我还是去找老板商量商量吧,看能不能先让咱们在饲料厂里借宿几日,之后再瞧瞧我手头上积攒下来的那些钱,到底够不够在二大队买下一间小小的屋子。”
说起来,若是没有家中那众多嗷嗷待哺的妹妹们,每日里各种吃喝拉撒都需要用钱开销,她恐怕早就能够攒够购买房屋的钱了。
即便现实情况并非如此乐观,但以目前手中所拥有的钱来说,想要购置一套宽敞的大房子自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如果只是想买一间面积稍小一些的屋子,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吴盼娣暗自思忖着:“要是实在没办法凑齐买房的全部费用,那就只能向老板开口借一点了。屋子嘛,不需要太大,只要能够摆放得下两张床铺,将其打造成通铺,好歹能给我的几个妹妹提供一个可以安心睡觉休息的地方就行了。”
就在这时,排行老三的妹妹突然满脸泪水地望着大姐,抽噎着喊道:“姐姐,你的头上还在流血呢!”
原来,刚刚与人争执的时候,吴盼娣的头上被硬生生薅掉了一大缕头发,此刻看上去十分刺眼。
然而,吴盼娣却表现得满不在乎,轻轻摸了摸受伤的部位,故作坚强地回答道:“不碍事的,妹妹别哭,等会儿我自己端盆水出去清洗清洗就好了。”
说完,她便自顾自地端起水盆,朝着门外走去。
当冰凉刺骨的冷水浇淋到头皮上时,那种钻心般的疼痛瞬间袭来,令吴盼娣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但她依然强忍着痛楚,继续清洗伤口处的血迹和污垢。
可吴盼娣没有吭一声,不想让自己的妹妹们,听到自己痛苦的声音。
第二天一大早。
吴盼娣带着几个妹妹离开了四大队,因为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几个女孩子都没带走家里什么物件。
她们姐妹几个人很快来到了饲料厂,看到工人们都已经开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