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清和此刻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她咬牙切齿地吼道：“杨冰冰，你给我等着！我们走。”说完，便气呼呼地转身离开，江如许急忙跟在她身后。
杨冰冰见状，赶忙追出办公室，跟在范清和后面说道：“别啊，范总。您这怒气冲冲地从我们公司离开，要是被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招待不周呢。再说了，咱们合同还没谈妥呢，那三十个亿的利润可不能就这么打水漂啊。要不……咱们再聊聊？范总，您别这么小心眼儿嘛，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啦。”
顾乐则悠哉悠哉地跟在杨冰冰身后，就像在看一场有趣的闹剧。而江如许虽然跟在范清和后面，脚步却有些迟缓，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顾乐衬衣领口处的那个红唇印吸引住了。
范清和双手紧紧握拳，牙根咬得咯咯作响，她那凤眼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盯着站在原地不动的江如许。杨冰冰本来只是想小小地得瑟一下，没想到江如许竟然来了这么一出，站在那儿纹丝不动。
只见江如许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了在后面悠然自得的顾乐。顾乐本来还吊儿郎当的，被江如许这么一抓，一下子没回过神来，就这么愣愣地被拽到了江如许身旁。江如许紧紧抓着顾乐的手腕，另一只手揪住顾乐的脖领子，用力一翻，目光冷冷地盯着领口上的红唇印，那眼神仿佛在质问顾乐：这唇印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眼神中的寒意，就连金丝边框眼镜都无法遮挡。
杨冰冰见势不妙，急忙站出来维护顾乐：“这是干什么？合同没谈成，你们就要对我的副总裁动手吗？范总，您就不能管管您的秘书？整天冷冰冰的像个冰块也就算了，我们也没说什么，现在倒好，难道要在这儿变成机器杀手了？揪着我副总裁的脖领子，是想打人吗？”
范清和被气得不轻，但也只能双手抱臂，冷冷地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说道：“我都说了，她虽是我的秘书，但她的私生活我可管不了。”
杨冰冰不依不饶：“但现在是工作时间，而且是在工作场合，还是在别人总裁的办公室门口啊！”
范清和看着杨冰冰急得跳脚的模样，不知怎的，反倒不着急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那张清冷美丽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种“随你怎么说”的表情。真是好一张厚脸皮的美人脸啊！
还好这一层是杨冰冰的专属办公区，周围没有其他人。工作人员早就坐电梯下去了，杨冰冰也没选好秘书，此刻就他们四个人在这儿闹成一团，要是被其他人看到，堂堂范氏集团的总裁和她那冷若冰霜的秘书，还有杨氏集团风头正盛的掌权人以及副总裁在这儿闹成这样，传出去可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江如许工作能力强，智商很高，可情商却有点低。范清和从来没见过江如许如此失态的样子，也没见过她在别人面前如此暴露情绪。
顾乐虽然被吓了一跳，但心里并不害怕，还嘴硬道：“干什么？想动手打人啊？没两个亿你可赔不起。”
江如许心里清楚，顾乐这是在转移话题，她太了解顾乐的性子了，每次说不过的时候就想糊弄过去，那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人拿她没办法。
江如许冷冷地问：“我在问你，这个红印子是怎么来的？是谁吻上去的？你去哪儿鬼混了？”如果说刚才的问题只是有些冷淡和剑拔弩张，那江如许现在的问题可就有点变味了，气氛也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就连正在跳脚的杨冰冰动作都缓了下来，她抬起手放在下巴处，摩挲着下巴，满脸疑惑地在江如许和顾乐之间来回打量。顾乐不是说早就和江如许断干净了吗？可现在这情况，怎么看都不像啊。而且杨冰冰记得，顾乐从来没向江如许表白过，一直都是顾乐单方面喜欢江如许。虽然顾乐在学校里总是制造机会偶遇江如许，可江如许就像一潭死水，一点反应都没有。自从上次她和顾乐喝醉那次，第二天顾乐嗓子哑了、腰痛，之后就没下文了。杨冰冰和范清和签离婚协议书那天，她一手抱着狗，一手拿着协议书，根本没看到顾乐为了帮她挡住江如许，亲了江如许那一幕，还是后来听说的。
顾乐有些不耐烦地回答：“江秘书为什么要这么问我？我和江秘书有什么关系？这红印子爱是谁的就是谁的，我现在单身，就算全身上下都是红印子也不违法吧。”
范清和的目光落在了在一旁看热闹的杨冰冰身上，脑海中突然闪过杨冰冰伸手扶住一个女人的画面，心中警铃大作，目光警惕地将杨冰冰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她和杨冰冰才刚签离婚协议书一天，杨冰冰不会这么快就出去胡来吧？
杨冰冰察觉到背后有一道如芒在背的目光，转过头一看，就看到范清和盯着她，眼神不善，还带着淡淡的侵略感，让她浑身不自在。
“范总，您不把自己的秘书拉走，盯着我看干嘛？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找您算账。”杨冰冰不满地说道。
范清和冷冷地哼了一声：“没什么，只是现在才发现什么叫臭味相投。”
“啥玩意……？”杨冰冰觉得自己被范清和嘲讽了，撸起胳膊就要和范清和理论，“凭什么这么侮辱顾乐……还带上我？顾乐未婚未嫁，就算玩得疯一点又怎么了？就算真有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也和你们没关系，轮不到你们来指责。还有，别把我也扯进去，你这是污蔑，小心我起诉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别带上我。”
被江如许揪着脖领子，还以为杨冰冰是在为自己辩解的顾乐：“……”
江如许沉着脸，揪着顾乐脖领子的手因为用力，骨节都泛白了，不过她还是控制着力度，没让顾乐有被勒住脖子的感觉。江如许眼神中的深沉被金丝边框眼镜遮挡，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范清和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有些人来了兴致的时候，嘴上说着喜欢，说着海誓山盟，可一旦不喜欢了，就好像对方连灰尘都不如。”也不知道她这话是在说谁。
杨冰冰赶忙跳开，撇清关系：“这肯定不是说我，我本来名声就不好，从小就玩得开。什么女朋友，三天换一个，五天换两个，半个月换三个，左拥右抱、招蜂引蝶，这些都是我的标签。要是有人觉得我深情，那肯定是我的演技太好了。”
顾乐被江如许弄得没了耐心，她抬起手，挡住江如许抓着她衣领的手，然后往后退了两步，整理了一下领口，大声说道：“是杨冰冰的！”
杨冰冰刚要张嘴继续吹牛，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我……纳尼……我？？”
范清和：“？”
江如许：“？？”
江如许那幽幽的目光立刻锁定在杨冰冰身上。顾乐这一句话，就像一根绳子，把四个人紧紧地绑在了一起，原本只是两个人的事，现在变成四个人都牵扯其中了。
杨冰冰瞪大了那双狗狗眼，一个箭步冲到顾乐身边，伸手捂住顾乐的嘴：“你在胡说什么？别拉我下水啊！”
一时间，范清和和江如许身上的气场像是增强了十倍，强大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杨冰冰朝着消防通道的门口大喊：“保安快来人！救驾啊！把这两位请出去！”
范清和其实并不相信顾乐衣领上的唇印是杨冰冰弄的，但这并不妨碍她被气得够呛。
好不容易把范清和和江如许这两个“大神”送走，杨冰冰回到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长叹了一口气，看着搞事情的顾乐，无奈地问：“所以，你衣领上的唇印到底是谁的？”
顾乐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早上化完妆才想起来换衣服，口红不小心印上去的。”
杨冰冰无语地说：“……还是你牛。”
顾乐兴奋地说：“我刚接到一个活儿，也是拍照片。现在咱们当模特可不是为了生存，就是为了享受，只要美美的被打扮、被拍摄就行，去不去？”
杨冰冰眼睛一亮：“走！”正好工作完，下午回家还能带着狗宝去遛弯呢。
......
杨氏集团门口。
范清和看着江如许那挪动起来异常缓慢且费劲的脚步，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真想留在这儿，给杨冰冰的公司门口当石柱子，我没意见，我还可以顺便帮你把身体 p 成两半，左边一半放这儿，右边一半也放这儿，这样多对称啊。以后顾乐每天上班从你身体中间经过，你还能有一种把她环绕起来的感觉。”
江如许：“……”
回到公司后，范清和和江如许都一言不发。很明显，在和杨冰冰、顾乐的交锋中，她们俩都落了下风，这会儿哪还有心情相互调侃、相互打压啊，毕竟已经够倒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