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顾时的声音让卓越抖了抖身子，他哪里是确认完骗不骗他，他根本就是找借口，没打算放过夜夜笙歌的机会。
“顾时，你歇歇，多多还在！”
“歇了一个多月了！”
“你就没自己~~”卓越被勾引住了。
“季里然在。”
“你~~”某人神志有些不清醒了。
顾时拉开蚊帐，抱起卓越下床，低声：“去浴室，你别出声。”
卓越忽然明白了，离开这里之前顾时绝对不会浪费任何一晚。
民宿一早，大堂里坐着一个omega，她见顾时，季里然，文易和慕柏下来立马起身，又不好意思往他们身后瞧，一会儿又坐下去。
顾时他们在她旁边吃早饭，民宿最近接待的几乎都是跟建学校和图书馆有关的人，来了一个本地omega看着倒有些奇怪。
季里然最近一个早上吃五个包子，文易实在看不过去：“你少吃点吧，回头杨青该不认识你了！”
“你去工地举铁试试！”季里然这会儿，想杨青都想不动，距离上次杨青给自己打电话已经是三天之前的事：“我不像某人啊，白天工地又指挥又画图，晚上还有人陪。”
文易赞同：“是啊，我们这房间隔音也不是太好！”
慕柏不说话眼睛盯着文易，文易一呛，不跟着开腔了。
“顾时，你要不也放我十天假，我去去就回？”
“不行！”
“苍天啊，有眼无珠啊，你怎么给顾时发了卓越那种对象，让我家杨青也学学吧，主动送～唔～”
包子塞住嘴，饭桌安静了。
“你们认识老大？”白彩云小心翼翼壮胆问身边的人。
文易身位omega当然会对同类友善些，他手里举着包子：“老大？这称呼有点耳熟，谁啊？”
白彩云急切：“卓越！”她脸上羞涩：“我知道他住这里，但不知道哪个房间。”
文易和季里然一脸吃瓜看顾时，顾时轻轻皱眉：“你找他有事？”
白彩云：“他说来这里玩两天，我这两天正好闲着没事，可以给他做导游。”
文易和季里然忍不住乐了，多好的现世报。
顾时黑着脸：“他昨晚太累了，今天应该不出去。”
白彩云‘哦’一声，完全没有要走，她继续坐着等。
文易和季里然更乐了。
“听说烈男怕缠女！”季里然和文易凑一块小声蛐蛐。
顾时不聋也拿白彩云没办法，四个人吃完饭赶着去工地。
走之前他们又偷偷瞄上omega一眼。
追人敢炫到顾时跟前，多少有点胆量！
毫不知情的卓越搂着多多睡得格外香甜。
中午，卓越和多多终于伸着懒腰走下楼，等无聊的彩云跟老板热聊：“我长这么大，只喜欢一个人，那就是我们老大。”
话还没落，“老大。”
“嗯？”卓越扯出一个强制笑容，昨晚吃醋的顾时一点都没对自己心软，这会儿走路哪哪都扯着。
“你醒了？”白彩云高兴跑到楼梯口，仰头看着卓越，卓多多礼貌：“姐姐好。”
“多多好。”
卓多多打完招呼绕过她：“老板，我饿了，能吃饭吗？”
“当然可以。”
卓多多小短腿爬上凳子然后八卦看着卓爸爸和姐姐。
“彩云，你怎么来了？”卓越欲哭无泪，今天不能让顾时那个醋精看见彩云，不然自己晚上太遭罪：“吃午饭了吗？”
“还没。”白彩云高兴追着卓越：“老大，我带你去镇上玩好不好？”
卓多多眼神一亮：“好！！！”
“去哪里？”顾时声音从门外传来，阳光照在他身上，高大的影子倒映在地上。
卓多多小脸惊慌低头吃饭，“你怎么回来了？”卓越倒没有心虚，向白彩云介绍：“这是我对象。”话还没说完，收到顾时挑眉，他立马改变：“老公，这是我老公！”
顾时还算满意卓越的介绍，他在多多旁边坐下：“下午想去镇上玩？”
“可以去吗？”卓多多身上那股兴奋劲没了，毕竟他的顾爸爸现在看着有点吓人。
顾时拿上筷子毫不客气一起吃饭：“可以，我跟你们一起去。”
卓越，卓多多和白彩云都偷偷看一眼顾时然后默默吃饭了。
安城的小镇还算繁华，只是少一些吃食，白彩云见顾时抱着卓多多走在前面，她偷偷靠近卓越：“老大，原来你喜欢这样的人啊！”
卓越有些害羞：“看着很奇怪吗？”
白彩云摇头：“我那时就觉得老大喜欢的一定是非常好看，性格非常酷的人。”
“为什么？”
“惺惺相惜啊！像美丽姐那种！”白彩云很怀念那时候：“我那时就知道，老大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
“彩云。”卓越抱歉转头看她，她却看着前方：“明知道是这样，我还是想表白，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这样才能不那么遗憾。”
明明满是遗憾的语气，她却说不留遗憾。
“老大，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卓越觉得自己长得帅！
喜欢自己的人都因为自己长得帅！
“因为在你眼里，我和别人没有不一样，不会因为我是贫穷地方出来的，对我另眼看待，也不会因为我是omega，把所有看着不合理的事都默认为合理，你会站出来………”
白彩云眼眶红了，脸上却是笑的，她那么爱的老大啊，她亲眼见到了他喜欢的人，那么优秀，那么高大，他向自己介绍他的时候脸上都是害羞的，他多爱那个人啊…………
白彩云停住脚步看向卓越：“老大，我来镇上还有其他事先走了，你们慢慢逛，最晚一班车是六点，一小时一班，记得早点回啊！”
她根本没有给卓越留住她的机会，直奔着快速消失的拐角而去。
顾时一脸吃醋，回身看卓越又转回去，假装和卓多多看风景，卓越好气又好笑走上前：“听到了？”
“哼！听到别人表白很开心吧！”
“顾总，我今天表现还不好啊，我都这么介绍你了，你别吃醋了！”
“知道你有对象还找你，我还不能吃醋？”
“你吃什么醋？”
顾时勾住卓越肩膀：“她居然能跟我一样发现你的优点，你说，要是我没有下手快，你会不会接受她？”
“嗯～”
顾时挑眉：“你在考虑？”
这不是假设么。
顾时按着他脑袋，唇瓣轻贴一下。
卓多多捂住眼睛，卓越气得：“你，卓多多都被你带坏了。”
顾时问多多：“什么人才能亲？”
卓多多奶声奶气自信：“自己喜欢的！喜欢自己的！”
“真棒！”顾时刮他小鼻子向卓越一脸炫耀。
明明是他想光明正大在孩子面前耍点一流氓，居然还被解释出真理了，也就卓多多太小，但凡多念几年书就知道他顾爸耍流氓。
“爸爸，爷爷离这远吗？我们去看爷爷好不好？”卓多多真的很想爷爷。
往前没几步正好有一个花店，顾时抱着多多走进：“想送什么花给爷爷？”
卓多多指着门口五颜六色的鲜花：“这个。”
门里走来一个样貌温柔的人：“这个是满天星，代表想念的意思，小朋友，想送给谁呀？”
卓多多笑了，很满意：“送给爷爷！”
墓地中，卓多多举着鲜花一路奔向梁文的墓碑：“爷爷～～”
他声音响亮，笑容满面。
“爷爷，多多和卓爸，顾爸来看你了，多多送你的花！小姐姐说代表想念哦！”
卓多多完全没有悲伤，小嘴叭叭对着照片一阵炫他的学校，他的朋友。
“我季叔叔有一辆好帅的跑车，顾爸爸说等我长大赚钱了！”他停了停：“自己买！”
卓越憋笑，这是顾时能说出来的话。
“顾爸爸说，他的钱要养卓爸爸！”
卓越看向顾时，心里更甜了。
当今日温度正好，他们赶回村里太阳还没落山，路过的村民稀稀落落跟他们打招呼，卓多多拉着他们去学校找白耿耿玩。
路上，小脚不落地的卓多多催促顾时：“顾爸爸你快点走，他们要放学了！”
顾时不惯着让他落地：“自己跑！”
自己跑就自己跑，卓多多扭头放飞自我。
“张司～张司～”
他们身后的小屋里，安乐神神颠颠走出来，她逢人就问：“你看见张司了么，张司～～”
卓越和顾时停下看着安乐，村里老人摇头告诉他们：“她老公意外去世，她一下子没熬过去也就疯了，现在她家老人照顾着，也是可怜人。”
卓多多回头，安乐一下子安静了，她盯着卓多多。
“安乐，我们回去吧，不找张司好不好，我们不找……”老妇人看着卓多多也愣住了。
多多害怕跑向卓越，窝进他怀里不看身后两人。
“多多？”安乐突然好像不疯癫了，她朝卓越靠近两步。
小身子在卓越怀里颤抖，小手臂也越收越紧，卓越轻轻拍拍他后背：“没事，别怕爸爸在。”
“是多多啊！”安乐突然冲上前，顾时转身挡住脸色不悦。
老人立马走上来悄悄打量两个年轻人，她拉着自己女儿：“安乐，我们认错人了，认错人了。”
安乐一下激动了：“没错的，他就是张司啊，他……他……是谁来着……”
老人拉着安乐往回走，轻声宽慰：“认错了……认错了……”
安乐一步三回头，顺从跟着回去。
卓多多偷偷将小身子蜷缩回来，浑身依旧贴着卓越寻找安全感。
顾时回身向多多伸手：“爸爸抱好不好？”
他转回去又紧紧抱住卓越。
卓多多状态不好，他们原地打转折回，当晚又突然发烧了，老板从别家借来皮卡车带他们进城，去医院。
多多在卓越怀里昏昏沉沉，嘴里一直嘀咕着：“妈妈～妈妈～不打，不打多多～”
“妈妈，妈妈，不关，门不关，”
“妈妈，多多要出去，”
“别打，别打～”
“多多。”卓越心疼手臂微微收紧：“多多，卓爸爸在这里，你别怕，不做噩梦，不做噩梦。”
卓多多迷迷糊糊，眯着眼缝看卓越：“爸爸。”
卓越点点头：“马上到医院啊，你别睡觉，爸爸陪你好不好？”
话还没说完，多多又闭上眼睛安静睡觉了。
输液室，多多体温退下了，但即使睡着了小手也依旧紧紧拽着卓越的衣领。
帮多多看病的医生来来去去好几次，最终还是忍不住向顾时询问：“他是叫多多吗？”
顾时与卓越对视一眼起身，他伸手示意医生借一步说话。
两人关上门，回到医生办公室，夜深，医院来往的人不多，周围安静。
医生见顾时穿着体面，她温柔：“多多比以前胖多了，看来你们养得很好。”
顾时：“他是这个村的孩子？”
医生的眼神瞬间变得怀疑，顾时知道她怀疑什么，他拿出手机翻开相册，里面卓多多的收养资料齐全。
医生点点头：“林老太太说给多多找了一个好人家。”
顾时脑海里想到那个追着精神病人的老太太，医生：“林老太年轻时就受了不少苦，没想到这把年纪……”
医生没有继续说，站起来从橱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多多小时候看病记录。”
顾时抽出文件，一张张报告上附带着一些拍片，最后结论：轻微自闭症。
多多，有轻微自闭症。
顾时皱眉，报告上的时间是两年多以前，与阿姨说的，多多去梁叔那的时间对得上，他家人在发现他有自闭症时，直接把他送给了梁叔。
顾时打探：“那个，林老太没有其他家人了？”
医生摇头：“她年轻时长得漂亮，这边的安家有钱，说是嫁过来，其实是他爸妈为了钱卖过来的，安家对她还不错，只是她丈夫天生心脏有缺陷，活不久。”
“嫁过来没几年，她丈夫就去世了，她原本还安家留了后日子也算过得去，但这人算哪如天算啊，一年大旱，安家几千顷的地全死了，颗粒无收，安家老人一急也就走了。”
“人都现实，林老太的家人哪里敢跟她来往，生病的女儿加上生病的孙子，她说会把孩子托付给远方信任的亲戚。”
顾时沉默了，老太太那时，大概也只有梁叔了吧。
回去的路上，卓越靠在顾时肩膀睡着了，他伸手想要抱回多多，多多的小手却一刻也没松开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