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拿了夜明珠进宫去,唐甜甜没有触动也是假的,虽然容棠一再给她保证她的生活不受影响,但怎么可能没有影响呢?
千百种惆怅都咽进了肚子里,就像母亲说的,女人,早早晚晚都这样,只是她经历的特别快而已。
贴身丫鬟蕊儿看穿她的惆怅,安慰她道:“小姐,伯爷对你还是最重视的,他的家底都给你了,我听说,其他三个,加起来都没你的多。”
唐甜甜声音闷闷的,“我知道的。”
邢嬷嬷拿了一张帖子过来,犹豫着问她,“夫人,崔夫人邀你过府说话。”
唐甜甜想了片刻才想起来崔夫人是崔敏舒的母亲,昨日容棠下了聘,今天就来请她这个正妻说话,到底是示好,还是下马威,唐甜甜拿不定主意。
邢嬷嬷道:“听说还请了司马老夫人和唐夫人。夫人如果要去,老奴陪你走一趟,伯爷曾经说过,老奴只需对夫人你负责。”
唐甜甜心里大定,邢嬷嬷是建安伯府内院总管嬷嬷,只对她负责,就是只认识她为主母,这是容棠给她的最大底气。
“我去就是了。”
容棠进宫的时候还在上朝时间,先去见了太后,正巧,皇后也在,容棠想了一下,一个也得罪不起,两颗夜明珠就分做了两份礼送了出去。
“这是小棠孝敬皇祖母和母后的。”
夜明珠在任何朝代都是贵重的稀罕物,太后也不是没有,但见了容棠送自己的一颗,还是有点吃惊,鸡蛋这么大,比她私藏的都大几圈。
再看,难免眼熟,好似几十年前见过的东西。
皇后见她失神,低声提醒,“母后。”
太后回过神来,“都快三十年了。那时候哀家还只是先帝皇后,先太后将这两颗夜明珠赏赐给了谢家嫡女谢婉,原是想着……哎,算了,不提了。这珠子你哪来的?”
旁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谢婉出生时曾有术士批算命格,乃是九天真凤,先太后极为宠爱她的嫡皇子南宫赫,这两颗夜明珠也是下定的意思,可惜造化弄人,谢婉最终没有嫁入皇家。
容棠道:“此物是臣在江南偶然所得,说是从凤侯家里流落出来的。”
“那也还是谢婉的东西,想不到以这种方法重新回到皇宫。”
太后把夜明珠收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好端端的,送厚礼来给哀家做甚?”
容棠道:“皇祖母,和静被赐给小棠做了妾室,她总归也是皇家血脉,不可轻慢,这两颗夜明珠,是小棠向皇祖母,母后求娶的诚意。”
太后十分满意他的态度,和静虽不得皇家重视,买一送一赐给臣下了,臣下自己却不能轻慢,不然皇家威严何在。
“嗬!哀家事先也同皇帝说过,和静怎么说都是皇家血脉,不能做妾,奈何以你的身份爵位,一正妻二侧妻已是极限,她是罪女,只能名份上稍差一些。你愿意高看她一眼,那是她的福分。今后你需一碗水端平,妻妾和睦,不吵不闹,繁盛家族。”
这一番训诫,直像是训亲孙子,皇后都无语了,她的女儿还是个侧室,怎么也该敲打着他对芙儿好点。
太后特许容棠去看一眼和静,等容棠一走开,皇后便道:“母后心胸好宽广,还让他一碗水端平,我的芙儿……”
太后轻斥她,“糊涂。芙儿那等样子,能是和其他几个女娘争宠的吗?莫说生产,就是圆房,她怕是都不能够。既然没必要争,那就做个端端正正的永乐郡主,好吃好喝轻松愉快的活着。虽是与崔家的说好了,生两个给芙儿一个,依我说,和静生的,也可以给芙儿一个,好歹身上还有皇家血脉。如此,崔家的,和静,都只算芙儿的媵妾,她们三个和唐家的一个争,还怕输了?”
皇后一想女儿那样子,什么脾气都没有了,“母后说的是。”
“你也看出来了,建安伯对和静还很上心,为了芙儿的将来顺遂,你也奶一奶和静的心,把她拉到芙儿阵营来。成亲那日,也照着规制给和静略出一份嫁妆吧。”
“母后说的是。”
容棠被大嬷嬷引到和静住的偏殿小室,看起来还算干净齐整,就是正被拘着绣嫁衣,不听话的手绣出来的凤凰好似落汤野鸡,被管教嬷嬷拿个戒尺打手。
见到他就惨叫,“容棠救我,我不会绣花。”
容棠能做的就是拿银票贿赂。
管教嬷嬷知道建安伯极受帝宠,传言虽然被打了,打完又赐三个贵女做侧室,举大越从来没有过的恩宠,也便知趣,接了好处退出去给他们说几句话。
和静都快被拘禁疯了,上来又抓又挠,“都是你,死太监,我好好的安南伯正妻名份没有了,居然要给你个死太监做妾,你对得起我吗?”
“嘘!嘘!安静一点,嬷嬷在外面听着呢,你也不想被关起来吧?”
和静努力忍了下去,劝自己,不就是个太监,有什么好争,做妻还是做妾有什么区别。
“你来做什么?”
容棠自怀里掏出三万两银票,“你在宫里,到时候很可能一乘小轿送去了,别的花里胡哨东西我也不操办了,这是你的底气,收好了。”
哪怕和静曾经是郡主,也知道三万两并不是小数目,这个死太监为了他真算用了心了,一时眼圈红红的。
“嘴巴甜一点,太后年纪大了,喜欢听好话,保住小命,等到了我府里你就自由了。”
“奥。”
难得罕见的听话。
告别太后和皇后,容棠下一站就是去宣宁帝处点卯,一个月没上班了,总得泛个水花儿。
不知从何时起,容棠进宣宁帝所在的范围都不用通报了 ,勤政殿内,王丞相,崔祭酒都在,一群人听一个道士侃侃而谈。
“贫道合了四个人的八字,很是奇怪,三女原本水火不容,同嫁一夫,竟然抵消了冲犯。腊月十二那日,宜婚嫁,百无禁忌,除了这个日子,再往后就得年后了。”
这原来是给他们算吉日,皇帝也真算用心良苦。
崔祭酒怕本家来找事,越快越好,王丞相也不想王芙耽搁到二十四岁,两人对这个日子都很满意,至于和静,直接被忽略,她就是个赠品。
他悄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宣宁帝看见他,刚想问他意见,昭翎公主自殿外跑进来,大声道:“父皇,儿臣听说请了玉清宫道长来,能不能请道长给儿臣看看姻缘。母妃老是催婚,可儿臣也没办法啊!”
宣宁帝对昭翎的厚脸皮也实在没办法,轻斥了一句胡闹,也就让玉清道长给她算。
玉清道长掐了昭翎的八字,有点不相信自己,又观了观面相,放下心来。
“公主犯了阴煞,姻缘有点受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