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赛洛西起的很早,hd3天亮的晚,就算亮了也是昏暗迷蒙的颜色,室内依旧一片昏暗。
他视线不受昏暗侵扰,利落地洗漱完毕,换上作战服,手中握着换下的属于易巷的衣服,他的目光在上面停留片刻,最终小心翼翼地将其折叠整齐,打算一起带走。
赛洛西拉开抽屉,从中抽出一张纸条,拿起笔给易巷留言。
易巷的习惯不会换,东西从来不会移动位置,小时候他曾看见过易巷从这里面抽出白纸条给三个虫崽留言。
“哥,我先走了,衣服我带走了,洗干净下次再带过来。”
他想再写点什么,却又觉得那些关心问好的话语太过多余,写来莫名奇怪,最终也只是捏了会纸条,放下了笔,将纸条平整地压在桌上。
临走前他又将那件洗破的衬衫拿下来,衬衫单薄,经过一夜的晾晒已变得干燥,他折叠好一起带在身上。
赛洛西走到门口,顿住了脚步,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易巷紧闭的房门,忽低下头操作了一下手中的光脑,他快速输入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数字,很快,对应的账号信息跳了出来。
头像是注册虫网账号默认的头像,是一个网状结构,昵称也是默认的昵称,是虫网的虫文。
易巷多半是懒得更改。
赛洛西点击添加,又输入了备注信息,发送了申请。
光脑虚拟屏幕的柔和蓝光打在他专注而认真的眉眼,隐约透出淡淡的笑意。
他盯着发送成功看了一会,又瞄了一眼时间,这才收起光脑,确保没有什么遗漏,轻轻打开房门离开。
赛洛西进入机甲,连接上脑域神经,戴上战术护目镜,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按在操控台上的按钮,眼神却有些游离,很快锁定目的地。
他还在想着易巷,脑子比起整理思绪前更加混乱,他想,易巷到底是雌虫还是雄虫?就算是变异种也不会是这样吧?
小时候对于性别认知不够清晰,现在看来,易巷既没有雌虫的翅翼和恢复力,也没有雄虫的脆弱和精神力,更不曾在他身上闻到过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单从精神力磁场的感知来说,易巷似乎更偏向雄虫,但又和雄虫不一样。
想得混乱,他最终晃晃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这有什么关系呢,易巷只是易巷,不论他是雌虫也好,雄虫也罢,就算是其他种族和变异种,都没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机甲的显示屏突然接入通讯,一个小型图标出现在角落,闪烁着微弱的光。
赛洛西手指轻点,连接了通讯。
“上将。”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懒洋洋的声音很快通过耳麦接口传了过来,带着几分调侃与不满:“大早上的玩消失?回来记得提交一万字的报告,给我好好论述一下关于本次突然消失的反思,记得手写!不准出现错别字和涂改痕迹!格式和字体按照军部规范标准,言语风格记得参考我发给你的压缩文件,充分表达出你的忏悔之意!”
赛洛西抿紧嘴唇,轻轻应了一声,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对面的声音顿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他如此轻易好好应了,很快轻咳一声:“速度回来。”
“好。”赛洛西简短地回复道,随后对面便迅速挂断了通讯。
他很快收拾好心绪,不再想东想西,专注地凝视着操控台,操纵着机甲,接入虫洞轨道进行跃迁。
……
易巷醒来后没有看见赛洛西,并不奇怪。
他看了看时间,近些年他的睡眠好了一些,维持在六七点左右醒来。
他像往常一样起身洗漱,动作缓慢而有条不紊,然后给自己做好了早餐,说是早餐,其实就是煎了两块面包,再均匀地抹上酱料。
易巷走到门口,拿起今日份新到的期刊,回到沙发上坐下边吃边看。
余光晃见桌子上压着熟悉的便利贴。
虫族是没有便利贴这个概念,易巷买了些白纸,裁剪成合适的大小,就当便利贴了。
易巷放下期刊和面包,轻轻抽出那张压在下面的白纸,上面写着虫文,字迹笔势连贯流畅,是和信件如出一辙的字迹,显然来源于赛洛西。
易巷盯着留言看了看,果不其然。
不过陈旧衣服倒也没什么必要洗干净再拿过来。
他将留言随手放进柜子里,和里面一堆便利贴放在一起,都是过去易巷使用过的,有给三个虫崽的留言,也有提醒自己的话。
吃完早餐,易巷起身收拾好餐具,然后习惯性打开光脑查看三个虫崽有没有给他发信息,屏幕上面已经整整齐齐排列了三个早安,和打卡式一样,本质上是为了报平安。
易巷一一回复,也是非常简单的两个字,早安。
回复完消息,他正准备关闭光脑,瞥见红色的星点,易巷向来对那些自动推送的消息不太在意,先前关注点在三个虫崽身上,现在才发现那红点不是自动推送的消息,而是申请添加联系人那种。
易巷来到虫族后的社交圈过小,他想了想,也没什么虫族会联系他,最近……只有赛洛西。
小时候他给了联系方式,但是后面没有等到赛洛西联系他,易巷就当小孩子忘性大,也未曾将此事过多地放在心上。
易巷点开详情,看了看备注,果不其然是赛洛西。
他没有过多犹豫,手指轻轻一按,点击通过。
易巷看着界面,想了想,要说点什么好,诸如你好之类的话,又觉得有些奇怪。
他最终还是好笑的放下了光脑,易巷在情商上算得上是非常迟钝,不然也不会总是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在末世最终落到那个下场。
他在沙发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双手无意识地交叠在一起,又缓缓松开,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易巷摸了摸自己的脸,总感觉最近有些身体上的不对劲,莫名其妙会浑身发烫,偶尔还会毫无征兆地眩晕,总不能来到这里十四年了,突然开始水土不服了?
不过他一贯对自己身体不怎么上心,很快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