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到了。
梁祺十几人还没有休息。
牛马都没有这么累吧?
他们不懂,为什么砍树这么累。
偏偏这时候……
老乔唯唯诺诺地又过来了,埋着头指着侧面,“那边发现了一棵很好的树。”
梁祺深呼吸,“到底有完没完?这么多了你还要砍多少?”
老乔吓得老老实实,仍唯唯诺诺地缩着脖子道:“小姐说多砍点,备着。”
梁祺:……
小姐,小姐,小姐就是你的救命符。
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主见吗?
几十岁的人了!
“我对你很失望。”梁祺愤愤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斧头,“还不赶紧带路。”
又道:“砍完这棵别砍了,行吗?”
老乔心虚地沉默。
梁祺:嗯~?
“还有,三棵。”
梁祺:……
直到晚饭的时候,他们才终于被解放。
如同累了一天的牛,终于被松了脖子上的牛轭,放他们去吃口草了。
阿福就是因为看到他们来来回回脸色越来越沉,今晚好好做了几道菜。
晚饭过后。
一群孩子还有最后一堂劳动课。
他们的菜已经长起来了。
过冬的白菜,豌豆苗,葱,甜菜,茼蒿,胡萝卜……
全都长了出来,绿油油的。
虽然可能比外面种的晚了一点,但是好歹今年的秋天比较长,太阳比较大,长势都比较好。
一小块一小块的,还写了木牌子插在旁边。
梁祺一行人没事,蹲在边上笑嘻嘻地看着,还时不时指挥一下。
梁祺,“那个,这里有棵草,拔一下。”
“喂,小娃,这边没弄干净。”
“这地都干了,是不是该浇水了?怎么没人浇水?”
“你这菜长得不好啊,一棵还不够我一口的。”
“你们这么多人,就种了这么点儿地,够吃吗?”
孩子们撅着屁股在地里拔草松土,这群人个个人高马大蹲在菜园子边嘻嘻哈哈。
宋玉几人脸都绿了。
陆九畹瞅了他们一眼。
一会儿之后……
梁祺等人一人手握一把锄头,在菜园子的旁边奋力开荒。
刘娘子等有生活经验的人在旁边开始指挥。
“这地得挖得深一点,那菜种下去,根才好往下扎,这么浅,长出来的才都是又细又黄的。”
“对对,这么深不错了。一个个小伙子,还杀手呢,这点地都挖不好。”
梁祺:……
要不是皇上在旁边看着!
宋玉一行人一边拔草一边笑。
让你们得意。
夕阳只剩下一点余晖挂在山头,这里有一群孩子在劳作,旁边还有大人在逗趣。
安宁的生活却不孤寂。
……
暮色降临,山顶宫殿内。
一阵悠悠的琴声传来,在这宁静的山野之间,格外动听。
陆九畹坐在一旁,从镜子里仔细端详自己。
这才突然发现,她已经渐渐忘记了自己的真实容貌。
那张和镜子里完全不同的脸。
她苦思冥想了半天,始终只有一个非常模糊的轮廓。
若是让她想想父母和爷爷奶奶的面容,她又非常清晰。
果然,人是无法得知自己长什么样子的,也很难记住自己长什么样子。
她对自己的模样竟然只有个大概的描述,就是英气,飒爽。
陆九畹照着镜子,看到镜子里已经越来越熟悉,越来越自恰的一张脸。
避开镜子,好像又忘了,脑海里却没有一张明晰的像。
端详了半晌,又从空间里拿出更多的作画工具。
他要她给他画一幅自画像带走。
帝江弹完两曲,便坐到她的身边,看着她手中握着一支炭笔在雪白厚实的纸张歘歘歘地画。
胡乱不成形,他暂时看不懂她到底是想做什么。
“要是坐累了便歇一下,不要久坐,明日我等你画完再走。”
陆九畹知道他待不久,听到他明天就走,心里微微有点失落。
“等一下再说话,我正灵感爆棚。”
帝江不解,照着镜子画,还需要什么灵感?
他矗立在旁边。
“你去旁边看书、喝茶、弹琴都行,别在旁边打扰我。”她随手放出来一沓书。
一本一本,帝江接不及,纷纷落在地上。
帝江:……
将地上的书统统捡起来。
放置在一旁的桌上,一本一本过目。
《水浒传》、《三国演绎》、《聊斋志异》、《红楼梦》、《西厢记》、《儒林外史》、《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初刻拍案惊奇》……
室内煮着茶水,热气飘散在空中。
帝江手中捧着陆九畹变出来的《三国演义》,看得津津有味儿。
房间内灯光明亮,一屋两人,闲适美好。
时间一晃,帝江回神的时候,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很久。
他快速将书合上。
走到陆九畹的身后。
这幅画已经画了大半。
只是……
帝江:…………………………
“陆九畹,你画的什么?”
陆九畹仰头看他,满脸笑容,“哈?看不出来吗?”
她正用绘笔沾了金色的粉彩往画中人的眼皮上描绘。
帝江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无奈,想笑,也想揍她。
只见画上,一个清艳的女子正盘腿坐在漫天的莲花莲叶之间,双手合十,眉目慈善,温和地看着画外人。
就连头上的发饰,耳饰,都是莲花形状的。
颜色丰富,生动有趣。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
“哈哈哈,好看不?”
“好看是好看,倒是有点不忍直视。”
陆九畹噗嗤一声。
“不要算了。”
帝江:……
“画完了没有?”
“还差点儿,两个眼皮上点金光,头顶上还差一点佛光。”
帝江:“……头顶的佛光不必添了。”
陆九畹笑得肚子一颤一颤的。
这孩子以后生出来,抱着不晃都不行,在娘胎里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