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谋士也表示,自己才疏学浅,虑事不全,请王妃恕罪。
海志刚记起贺王妃方才还说过“杀得不够多,震慑便不足”,此时想来,深觉有理,忍不住道,“五柳关孟家,不收也罢。”
往长远看,似乎强行破关更有利,不需要孟家献殷勤。
贺芳亭:“......倒也不必。”
海志刚:“王妃娘娘放心,攻得破!”
众谋士也热切地看着她,仿佛她一声令下,他们就能身先士卒。
贺芳亭:“......已经答应,怎可出尔反尔。”
诸位先生,你们会不会醒悟得太快太急了?
这是从一端,飞快跑向另一端啊!
孟家若是知道你们的建议,会谢你们十八代祖宗。
她今日说了这么多,并不是要跟孟家过不去,只是想让众人知道,妥协的口子开不得。
也是想跟众人讲些道理,统一某些观念。
南征在即,大家必须同心同德,力往一处使,各有想法可不成,会坏事。
更重要的是,她想从现在就开始塑造新朝堂的风格。
褚沧阳那一种,她看不上。
史上的很多朝堂,她也觉得有缺陷。
她和邵沉锋是后人,该以史为鉴,做得更完善。
海志刚很是感慨,拱手道,“我等愚昧无知,险些铸成大错,还请王妃娘娘勿怪!”
从今往后,他不会再质疑贺王妃任何决议。
因为,贺王妃的眼界、才智、魄力,远超他想象。
他不想出丑露乖。
比如这一次,大家想的只是大业,贺王妃却已经想到,大业应该怎样得来,才能减少弊端,不给后世留隐患。
贺芳亭笑道,“怪什么呢?你们也只是想走捷径。”
顿了顿,又道,“只不过,捷径走多了,就会忘了正道怎么走,每一步都想走捷径。可有些捷径,下面藏着万丈深渊,一不小心就会丧命!踏踏实实走正道,才更稳!”
人的天性就是走捷径。
但越是大事,该有的步骤越不能省略。
在此处省了,必然会在别处加倍绕回来,容不得投机取巧。
海志刚长叹,“真乃至理明言,多谢娘娘指教!”
别的谋士也点头称是。
贺芳亭:“先生们过誉。本宫只盼着,往后再遇上事儿,大家也顾惜一下王爷。试想,孟家投诚,你们让王爷纳孟氏女,过段日子,赵钱孙李,周吴郑王都来投,王爷是不是也得纳这八家的女儿?遇上难打的武将、难缠的文官、立功的臣民,是不是也要让王爷出面联姻?那王爷成什么了?犒赏之物?哈哈!”
她一向觉得,用后宫平衡前朝的皇帝,又蠢又惨。
与青楼女子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越想越可乐,笑得花枝乱颤。
受她感染,谋士们也笑起来,满堂都是欢快的笑声。
坐在最边上的谋士姓汪,声音最大,“哈哈哈!”
但笑着笑着,忽然强行收声,又没完全控制住,变成了“呃呃呃!”
好似被人掐住了脖子。
目光瞪着门外走廊,就像见了鬼。
离他最近的谋士往外一看,也闭了嘴。
一个传一个,所有笑声都逐渐停止。
贺芳亭:......没这么巧罢?背后笑人,被人听了个正着?
邵沉锋负手走进来,微笑道,“笑啊,怎么不笑了?”
“......参见王爷!”
谋士们一脸严肃地行礼,仿佛笑的不是他们。
邵沉锋一挥手,众人静悄悄退下。
贺芳亭心虚地迎上前,“王爷,您回来了?”
邵沉锋目光幽幽,看着她不说话。
贺芳亭:“......您什么时候来的?”
听到了多少?
邵沉锋冷眼,“王妃娘娘让大家顾惜我那会儿。”
贺芳亭:“......呵呵,最后一句,乃是玩笑,当不得真!”
邵沉锋扯扯嘴角,“犒赏之物?本王不要面子么?”
贺芳亭诚恳地道,“是我失言,抱歉!”
邵沉锋:“一句抱歉就能揭过?本王的颜面这么不值钱?不行,你必须赔偿本王,以表诚意!”
贺芳亭:“......怎么赔?”
邵沉锋眼眸深邃,一把抓住她,“来,跟本王回房,本王慢慢告知你。”
刚开始,贺芳亭也是诚心赔偿,赔到后来受不住,想赖账。
可惜这账赖不掉,只能任他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