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自己处于被动位置,也不喜欢做猫抓老鼠游戏里的老鼠。
“哎,温辞,其实我还想再多玩一会,可惜阴森不是一个能够按捺住情绪的人。”
萌学园现在到处都是乱乱的,路上险些碰到逆着人群向电话亭跑去的艾瑞克,躲进角落里,藏有厚重心事的萌骑士队长并未注意到她。
“祝愿两位暗黑小兵足够顺利。”
预估的时间还很充足,她并不着急。
【屏蔽足够令她认不出来你。】
“不,认人有的时候只是一种感觉,哪怕再多事情摆在眼前,所有一切都指向我并不是她要找的人,阴森也依旧会怀疑。”
一点点怀疑就够了。
哪怕真的不是她,就那一点怀疑,阴森也不会放过的。
【你对她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啊。”
往后走,人群在萌骑士的指挥下变得有序。
“正因为什么也没做,才会这么生气。对于阴森来说,我还是早就消失了更令她舒服一点。”
【你们的关系很不错。】
“唔……大家做了那么久的同事嘛,我为人还是很好相处的。”
已经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不用嫉妒她哦~温辞。在我心目中,和我关系最好的同事是你。”
【你对多少人说过这句话?】
“我想想,”她推开一道门,“大约是每一个。”
光线昏暗的拘禁室,门将一切喧闹都关在外面。
“最要好的同事,帮个小忙吧,施展一个小小的魔法就好,我不太希望有人打断我和别人聊天。”
现在动用驶卷使施展魔法,阴森闻着味就该过来了。
身后的门闪烁一道亮光。
一个不错的回应。
“很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萌学园少数有权限的人才能打开的门,在她靠近时自动开启,“总得留点时间让你思考,我并不希望我们的聊天在一些无意义的话题上。”
修改封印对于某位忠心于她的人来说,并不复杂。
“许星纯护士长应当已经告知了你不少事情。”拉开桌边的椅子坐下,拘禁室唯一床位上,强撑着身体靠在墙上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从来没有移开。
芮卜姒疑惑歪头:“没有听说绵绵软软咒还会损害人的语言中枢。”
“现在问什么问题都会得到答案吗?”
他醒后说的第一句话。
嗓音有些哑。
“嗯。”她欣然点头,“毕竟是男朋友哦,当然和大家的待遇不一样。”
“要使用读心术吗?”
她从椅子上站起,坐在谜亚星的身边,指腹从他泛红的眼尾滑落到嘴唇。
“差点忘了,我们的智之星同学现在无法动用驶卷使。”
柔柔软软软绵绵咒,小小的魔法禁锢环,和一个限制他移动范围的锁链。
万全的准备。
没办法,聪明人总是能从坏蛋意想不到的角度找到办法,如果回来以后看见空荡荡的拘禁室,或者一不小心被他反锁,她会很头疼。
“我想知道,”危险的温度停在他脆弱的脖颈,似乎只要她愿意,他随时都会命丧于此,“你究竟是谁。”
“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她没有告诉你吗?”
“许星纯说过,”手虚弱地搭在她的腕上,“芮卜姒,我想听你告诉我。”
那手微微用力:“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好吧,如你所愿,”目光落在其他地方,又对上他执着的眼睛,“冥月顽石的形体,荒芜魔主。”
她腕上的手脱落了下去。
“哎,看来我的确声名不显,完全比不上阴森在夸克族的‘地位’,真是令人难过。”
“还有什么问题吗?男朋友,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哦。”
“你想做什么,一直将我关在这里?”
一个明显错误的原因,作为套出真正原因而被抛出来。
“不,当然不是。”
如设想一般,她轻而易举地上当。
上钩吗?
还是无所谓。
“我很好奇,如果萌骑士忘记自己作为萌骑士,忘记自己的使命,甚至将其抛弃,使命也会将他抛弃吗?”
图腾暴露在空气中,他垂眸,没有回答。
魔药水静静待在瓶子里,瓶子静静待在桌上,现在他知道了他和它们的用途。
“一个很值得探究的问题对不对?”
“奈亚公主言寺真实存在?”
“怎么会问到她?”讶异,但仍对问题做出回答,“嗯,可以这么说,不过历史不曾记载,世上无人知晓,存不存在的,也没差。”
“你还记得。”
“噗,不,亲爱的,那太久远了,我只是记得一个符号而已,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又做了哪些事,我想我的记忆和事实相比,早已全然迥异。”
“你和她关系很好。”
“也许。”
“为什么?”
“嗯……现在我和萌学园的大家关系也很好不是吗?”
“为什么会清楚入梦香的事情?”
“那个啊,可不是我特地编出来欺骗你的设定哦。”想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她忍不住又笑了一声,“坦白来说,你能想到那么偏的原因,我也很意外。”
对于她的嘲笑,谜亚星只是抿了抿唇。
“还记得被大长老挖空放有冥月顽石的那本书吗?”
他当然记得。
那本书仍被放在阁楼,它的作者是一位宗教教主,也是最初创造入梦香的人。
“我和她关系……嗯,还算不错。”
“你加入过生无教?”
“嗯?”她为听到这个已经变得陌生的名字感到意外,“啊,是有这么一回事。”
“生无教的教义是什么?”
“……”
“看来那本书是写给你的,‘并不虔诚的教徒’。”
笑容消失,她掐住他的脸。
阶下囚笑得这么灿烂做什么?
要笑也是她笑。
“不再问点别的什么吗?”他长久的沉默与并不沉默的目光,令她感到困惑,“关于暗黑族、暗黑大帝,萌骑士最在意的这些,不问问吗?”
问的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拿起桌上那瓶魔药水晃荡,被威胁的人对自己的处境似乎完全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跟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问的你都会告诉我吗?”
这种态度才对:“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