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如刀,旌旗猎猎。赵云飞站在一座小丘上,肩头缠着的白布已被血染透,却仍不改他嘴角那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将军,宇文化及的残部已被打散,大营烧了个精光。”一名探子翻身下马,兴奋地拱手道,“李世民将军正在清点战利品,伤员已由医官接管。”
“好。”赵云飞点头,目光却越过山丘,望向西北方向,“可惜宇文化及那老贼没死,蛇不死,终是祸。”
“将军。”张都尉凑过来,低声道,“属下觉得,他这次是被打怕了,定不敢轻举妄动。再说了,咱还有李将军和秦王殿下的援军,不怕他再兴风作浪。”
“话虽如此……”赵云飞顿了顿,摇头苦笑,“我现在对‘怕了’这两个字有点心理阴影。你以为别人怕你,他偏偏就敢扑上来咬你一口。”
说话间,远处传来战鼓声声,地面微微震动。
“李将军来报——”一名亲兵快马奔来,神色紧张,“西北方向尘土飞扬,有大批骑军逼近,不辨旗号!”
赵云飞顿时警觉,抬眼望去,只见远方黑压压一片兵马正朝这边疾驰而来,尘土如盖,竟看不清来者是谁。
“这年头谁都想捡漏啊……”赵云飞叹了口气,转身对亲兵道,“立刻命人布阵,李世民那边也传个话,让他别急着收兵,咱们这戏还没演完。”
“是!”随着这声应答,兵卒们如飞鸟般四散而去,营中原本稍显静谧的氛围瞬间被打破,变得忙碌而嘈杂起来。
赵云飞站在营前,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紧紧地凝视着那逐渐逼近的军队。他的眼神微微一冷,仿佛能透过那层层叠叠的人马,看到隐藏在其中的阴谋与诡计。
“希望这不是宇文化及的诈败之计。”赵云飞喃喃自语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透露出对敌人的警惕和对局势的担忧。“这老狐狸,就算诈尸也不奇怪。”
正当他沉思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赵云飞转头看去,只见程咬金正气喘吁吁地朝他奔来,一边跑还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将军!来者好像是窦建德的兵啊!咱是不是撞大运啦?连窦王也想来分一杯羹?”
“窦建德?”赵云飞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眯起眼睛,凝视着越来越近的敌军。“他不是应该在河北吗?怎么会绕到这里来?这路线比高考填志愿还绕得远呢。”
“可能是他听说咱这边打得热闹,想趁火打劫。”程咬金抹了把脸,“不过他人马不少,咱可不能掉以轻心。”
赵云飞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他真不是来演三国群英传的,怎么从王世充、宇文化及一路打到窦建德,下一步是不是李密从地里钻出来?
“告诉各营,勿乱阵脚,准备迎敌。派人再去李世民那边,问他手上还有多少精锐,能不能暂借我一用。”
“将军,”张都尉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派人假扮将军,故技重施,引诱敌将上钩?”
“别,演多了观众都能背台词了。”赵云飞摆手,“这次来硬的,敌人太多,不下狠手不行。”
片刻后,李世民带着尉迟敬德赶来,面色凝重:“云飞兄,这支军队确是窦建德部,打着‘清君侧,匡社稷’的旗号,看样子是听说杨侑在咱这,想趁机拉拢。”
赵云飞一听顿觉头大如斗:“这年头谁看见小皇帝都像看见黄金老母鸡啊?要不要给杨侑戴个面具,改名叫‘赵某某’?”
李世民笑了一声:“你还笑得出来,我手下可笑不出来了。咱这仗刚打完,兵疲马乏,他窦建德正当壮年,咱们硬拼吃亏。”
“那就只能智取了。”赵云飞揉揉肩上的伤口,“李将军可愿陪我走一遭苦肉计?”
李世民挑眉:“你想怎么干?”
赵云飞嘴角浮出一抹坏笑:“我诈死一次,引窦建德进营,咱们设伏中军帐,以为天降甘露,其实是八宝毒粥。”
李世民啧了一声:“你这主意够狠,也够胆。但你那假尸体不是刚骗过宇文化及一回?还能再用?”
赵云飞拍拍身后跟着的木匠老张:“放心,这次用高配版,前有假尸体,后有替身演员,咱连哭丧的都安排了。”
老张一脸认真:“尸体我已经做好了,特意选的野猪皮包裹,保鲜耐看,闻起来像是真的。”
李世民失笑,摆摆手:“成,你去弄,我配合你演,戏要足,别让窦建德看破。”
计划很快展开。当夜,一支“李唐人马”悄然佯装撤离,仅留下赵云飞一支小队驻守残营,帐中燃着白烛,祭台前跪着“杨侑”等人,披麻戴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窦建德部探子返回,大喜:“赵云飞已死,李世民奔逃,天赐良机!”
“哈哈哈!”窦建德朗声而笑,“此天助我也!立刻发兵进营,我要亲自迎小皇帝!”
翌日清晨,窦建德披甲登马,率亲军数千直冲营地。一路所见残垣断壁、尸体横陈,祭台前赵云飞“尸体”尚未下葬,杨侑披麻守灵,哭得伤心欲绝。
“天子无能,良将早亡。”窦建德叹息一声,下马欲步入灵帐。
就在此时,一声尖啸划破长空。
“杀——!”
营中四方骤然响起号角,无数唐军如潮水般涌出,刀光剑影,喊杀震天!
窦建德脸色大变,猛地拔刀,却听得耳畔有人冷声低语:“抱歉了窦王,这碗毒粥,是特供款。”
赵云飞破棺而出,披盔执戟,浑身浴血,杀入敌阵!
……
帐外杀声震天,而另一处山头,却有一队不明黑衣人悄然靠近。
他们无声无息地穿过密林,竟避过重重守军,直逼后营而来,手中刀剑泛着寒光,为首一人,面罩之下,露出一双阴狠的眼眸。
“记住,只要拿下那小皇帝,其余人皆可屠尽——”他低声说完,挥了挥手。
这一幕,赵云飞尚未察觉。他正与窦建德酣战,毫不知晓,更深的危机正从背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