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影院里。
大荧幕上播放着恐怖片,整个影厅黑压压一片,冷不丁从荧幕冒出一个惊恐的画面,吓得艾琳直往沈惊初怀里钻。
“初初,人家好害怕呀~”
林一然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坐在靠后几排的位置,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塞爆米花,想靠吃东西来抹平心底的烦躁。
“是不是很无聊,要不要去看别的片子。”
难得她肯出来,裴异不想错过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也不想她的视线一直放在沈惊初身上。
会让他忍不住想杀了他。
林一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病,非要跟着来这儿找不痛快,裴异耍这种小手段就算了,沈惊初也不是个让她省心的。
她人还在这儿,这男人也不知道避嫌,分明是故意气她。
就算他对自己没意思,也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他不是有那什么霸总洁癖,居然让别的女人钻怀里。
好随便一男的。
林一然看着前面的两人,艾琳恨不得整个人贴在沈惊初身上,她眼里的蹭地一下窜出火星子了。
手里攥着的爆米花被她捏得粉碎。
真想现在过去把她脑袋拧下来当足球踢。
“我觉得挺好看的,不无聊。”林一然偏头,冲裴异扯出笑。
“初初张嘴,吃点爆米花。”坐在正中央最佳观影位置的艾琳,细白的手指捏着一颗爆米花喂到他嘴边。
沈惊初蹙了下眉,直接拒绝,“我不吃。”
艾琳也不勉强,又拿起可乐喂到他嘴边,“那你喝点饮料。”
“不喝。”
艾琳气呼呼地把饮料放下,“这也不吃,那也不喝的,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沈惊初偏头看她,面无表情地开口,“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他一走,艾琳拳头都硬了。
这种无趣的男人是个女人都不会喜欢,也不知道裴异在害怕什么。
她靠在椅背上瘪瘪嘴,想起徐立轩,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还是轩轩小狗狗可爱,好想逗。
从影厅出来,大厅里空无一人。
突然间,沈惊初感觉心脏猛地收紧,一股钻心入骨的疼从胸口处蔓延至四肢百骸。
病症来得又急又猛,剧烈的痛感让他额头瞬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他撑着墙壁一步一步朝着洗手间走去,仅仅过了两分钟,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和火炉一样灼热,里面衬衣几乎被汗水浸透。
他强撑着身体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将冷水浇在脸上,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剧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浑身烫得像是把他架在火山口处灼烧炙烤。
沈惊初凭着意志力从洗手间出来,四肢有些支撑不住,视线也开始模糊不清。
“沈惊初,你没事吧?”艾琳看他去趟洗手间半天不回来,担心他丢下自己跑了,所以过来看看。
结果就撞见他这副虚弱得快要倒下的模样。
沈惊初扯着嘴角摇头,嘴里溢出灼热的喘息,“没事。”
话音刚落,无法抑制的剧痛再次从心脏爆发出来,全身的血液几乎快要沸腾,把人灼烧殆尽。
艾琳见他捂着心脏的,额头渗出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流,分明是在强忍剧痛。
“沈惊初,你别吓我啊!我...”艾琳伸手握着他的胳膊,眼睛瞬间瞪大,然后立马把手伸向他的额头,烫得她赶紧把手缩回来。
正常人能有这么高的体温吗?
“不...不是,你好像发烧了,我去叫人。”
艾琳正要走,被沈惊初一把拉住,整个身体支撑不住地靠在她身上,他现在疼得连呼吸都很费劲。
艾琳怕他倒下,费力地搂着他,近距离接触后,他身体里散发出灼热感,再一次让她惊讶。
她也不是没发过高烧,可他这体温,高得也太离谱了。
余光瞥见林一然往这边走过来,沈惊初立马搂紧艾琳,将虚弱惨白的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带我走。”
他现在这个样子,绝不能被她看到。
林一然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脸都气绿了。
沈惊初,你特么玩真的?
正当她要上前,一只大手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偏头对上裴异的笑眼,“然儿,非礼勿视。”
林一然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刚才还在眼前搂搂抱抱的两人,已经消失不见。
等她追出去的时候,沈惊初已经坐着艾琳的车离开。
“你就这么担心他被人抢走?”裴异走到她身边,真诚建议道:“我觉得你还是放弃吧!野兽是不可能心甘情愿被驯化的,况且他也没有那个被圈养的价值。”
林一然不以为然地勾着笑,嘴里哈出雾气,“这你就不懂了,驯化野兽的乐趣在于过程,而不在于结果。至于他有没有被圈养的价值,得由我说了算。”
她往前走,“走了,回家看资料。”
“不是说要看夜景。”裴异追上去。
“不看了,没心情。”
车上。
艾琳见沈惊初靠在车门上,疼得冷汗直流,脸色惨白,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发颤。
“那什么,他不会死吧?”艾琳有些担忧地问。
贺文煜皱紧眉头,“刚才已经给主子吃过药了,会没事的。”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很没底气。
主子每次病发时,都像是在鬼门关走一遭,能不能熬过去,全凭意志力。
车开进艾琳的私人别墅里,罗奈迅速把车停稳,从后车座把人背下来。
艾琳在二楼卧室来回踱步,几度想进浴室看看沈惊初的状况,却被罗奈和贺文煜阻拦,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她想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浴室里,沈惊初全身浸泡在冰水里,浑身疼得发颤,面容冷白,看不到一丝血色,身上似有万蚁噬心,疼得他几乎无法维持正常的呼吸。
“怎么会这样?主子不都按时服药了的?”贺文煜捏了捏拳头。
罗奈扶着门框,手指用力,脸色阴沉到极致:“夜医生之前说过,主子这药的药效,只会一天比一天差,再耗下去,根本撑不了多久。”
罗奈抬眸,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你守在这里,我去找林一然。”
“站住。”双目紧闭的人突然开口说话。
沈惊初拧着眉头,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稳住呼吸,不让痛苦的呻吟从嘴里溢出来。
“我暂时死不了,别惊动她。”
他不想被她看到自己这副走投无路的惨样,在她面前露出伤口,用脆弱博取同情,那也太卑鄙了。
罗奈急得捶墙,“主子,现在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时候,再拖下去,您真的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