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知轻笑了一声:“你不是无能,你是无权,还没有展现自己的价值。”
施绾绾:“……”
他把话说到这一步,她无话可说。
谢玄知在她的身边为她打着扇子道:“你想要权势,本王可以助你去拿。”
“在你没有权势,却又需要权势时,本王的权势就是你的权势。”
施绾绾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我迟早会拥有自己的权势,不用再仰你们的鼻息过日子。”
谢玄知点头道:“嗯,我相信你会有这一天。”
他也会托着她往上走,实现她的人生价值。
下午还未正式开审的时候,京兆府外已经围了一大群人。
当朝郡主告亲生父亲当朝户部尚书,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新闻,一群人过来看热闹。
施梅臣过来的时候看到四周围满的百姓,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黑着脸问秦飞鹤:“秦大人,外面怎么那么多人?”
秦飞鹤还没有回答,谢玄知已不紧不慢地道:“这是本王的意思。”
“施大人一直都说你对郡主有多好,是个不折不扣的慈父。”
“本王觉得这事不能用嘴说,得用事实事证明。”
“所以本王就把京中的百姓请了过来,让他们来评评理。”
施梅臣听到这句话眉心直跳。
他是如何对施绾绾的,别人不清楚,他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
有些事情不管他说得如何天花乱坠,旁人只要眼没瞎,都是能看出端倪的。
他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因为他知道谢玄知不是施绾绾:
谢玄知是大唐唯一的异姓王,其品级甚至比很多皇族的郡主还要高。
他虽交出了所有的兵权,但是却没有一人敢小视他。
正在此时,前庭传来太监尖锐的嗓音:“太子驾到!”
施梅臣听到这记声音心中大喜,他一扭头,果然看见施晴媚跟在赵仲泽的身边走了过来。
他看向施晴媚,她的眼睛微微有些红,看到他的目光时轻点了一下头。
他的唇微微勾起,太子来了,那也就代表着他安全了。
他知道今日太子能来,必定是乾元帝放的水。
太子原本就对施晴媚情有独钟,今日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保他。
他对赵仲泽施了一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赵仲泽忙伸手将施梅臣扶起来道:“施大人免礼!”
他看到施梅臣身上的伤后皱眉:“施大人怎么伤成这样?”
施梅臣朝施玄知的方向瞟了一眼后道:“许是臣哪里做得不好,触怒了冲王,所以冲王给臣一点教训。”
“只是皮外伤而已,不打紧,过几日便能大好。”
他的伤秦飞鹤已经找大夫包扎好,看着有些狼狈。
谢玄知虽然按着施绾绾受伤的样子在他身上一比一复刻,但是他的体质比施绾绾好,虽受了伤,却影响不大。
赵仲泽朝谢玄知看去,谢玄知此时正悠然的喝着茶,见他看过来完全没有要行礼的模样。
赵仲泽深吸一口气道:“施尚书好歹是朝中户部尚书,冲王这般动手是不是有些不妥?”
谢玄知不紧不慢地道:“太子殿下关心朝臣本王十分感动。”
“只是太子殿下没有看见你的表妹永宁郡主也浑身是伤的站在这里吗?”
赵仲泽的身体一僵,谢玄知又补了一句:“永宁郡主身上的伤,都是施梅臣所赐。”
“太子殿下关心朝臣本王能理解,但是太子殿下对自己的亲表妹的伤视若无睹,会不会太过无情?”
赵仲泽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却自恃太子的身份不愿承认自己做得不对。
他沉声道:“本宫先是太子,后才是永宁郡主的表哥。”
“本宫行事一向公正,绝不会以亲疏论对错。”
他说到这里又看着施绾绾道:“一定是你做错了事情,施尚书才会罚你。”
“你也太不懂事了,居然当堂状告自己的父亲。”
“我大唐以孝治国,你这般行事实在是有违我大唐的礼制。”
“本宫命令你,现在就撤诉!”
施绾绾之前就知道赵仲泽是个大烧饼,此时再次体会了一番。
这狗逼玩意自己偏心到没谱,还在这里装大尾巴狼,真的是恶心死了。
对付这种人,施绾绾一向有自己的法子。
她瞬间眼泪汪汪地道:“大唐重孝之事,我自然知晓。”
“但是再重孝,也没有哪条律法规定父母可以杀自己的孩子。”
她说到这里吸着鼻子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太子殿下是觉得施尚书是比虎还毒,食了自己的孩子还可以装作无事发生?”
她原本就长得乖巧可爱,此时又受了伤,面色苍白,表情楚楚可怜,任谁都会生出怜悯之心。
旁边立即就有人看了过来,碍于赵仲泽太子的身份不敢多言,但是眼里的不满却清晰可见。
谢玄知淡声道:“太子殿下是来观案的,还是来断案的?”
“律法明确写着,伤人者无论是何身份都当受律法约束和处罚。”
“若陛下允了太子殿下断案之职,允太子自定律法,那么本王无话可说。”
赵仲泽:“……”
他虽是一国太子,却也不可能随意修改律法。
他看了谢玄知一眼,谢玄知眸光清冷如霜,带着属于战神的霸气与威势,毫不客气地与他对视。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股惧意自心尖升起,他瞬间就怂了。
他下意识地道:“本宫是来观案的。”
谢玄知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太子殿下既然是来观案的,那就好好坐在那里观案。”
“一朝储君抢京兆尹之职,传出去怕是会被人笑话。”
赵仲泽心里十分不舒服,却也依着谢玄知之言坐了下来。
只是他坐下来后又觉得不对,他凭什么听谢玄知的?
还有,朝中大臣谁见了他不是客气有礼的,谢玄知凭什么这样对他说话?还敢那般直视他!
他想要做点什么挽回一点面子,谢玄知又道:“太子殿下懂律法吗?”
赵仲泽贵为一国太子,学的是御龙之术,习的是治国之道,精确到细致的如律法之条例,他还真不知道。
他便道:“略懂。”
谢玄知语气淡淡:“既然太子对律法只是略懂,那今日便听听秦府尹是如何依律断案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懂就闭嘴,别在那里瞎哔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