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齐温莹再次醒来,她又听到了一个更大的坏消息,她不能生育了。
于是,她又一次昏了过去。
佣人怕她出问题,就用老法子掐住人中让她醒来。
醒来后的齐温莹不停地哭,因为身体刚刚流产,她不能用力,一用力就疼。
但心里实在难过,忍不住的想要痛哭。
不能大哭,就只能忍着疼无声流泪。
她不明白,自己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惩罚?
她给叶坤宇生孩子,又不是她主动的,是叶坤宇的人主动找的她,她只不过是顺势而为。
而她之所以答应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跻身上流社会。
整个岛城妄想向上爬的人那么多,费尽心机不择手段的人那么多,也没见他们受过什么惩罚。
为什么偏偏是她,被老天狠狠扇脸了呢。
就算是如今的上流圈层的人,据她所知,他们为了发家攫取的第一桶金十有八九都是靠见不得人的手段得来的。
那些人如今衣着光鲜、春风得意的出现在高级社交场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根本就没有受过任何教训。
而她,只不过是抢了一个男人而已,怎么就要遭受这么严重的惩罚。
她不服!
她恨老天不公!
齐温莹又气又痛,眼泪流个不停,急的佣人着急忙慌,以至于口不择言起来。
“哎呀,齐小姐别哭了,你这个时候哭是要落下病根的呀!要我说,你真不该和叶先生的太太别苗头,那种女人岂是好惹的?
跟着一群男人打天下,还能全须全尾的活到现在,那就是个命硬的女人,是受老天爷保护的贵女!你从那样的女人手里抢人,可不要遭天谴!
还好叶先生是个讲究人,你好好把他拢住,就算以后你们俩不能长久,你也能从他手里拿到不少补偿金。
齐小姐,你是个聪明人,向来懂得为自己筹谋。现在这个关键时候可千万不能犯蠢,不然到最后自己不光不能生孩子,其他的还什么也没捞到。”
齐温莹气急,可身体虚弱没有力气,却也咬牙用气声骂道:“放肆!我用得着你来说教!”
佣人自知失言,有些讪讪的,就出去找医生来,告诉医生人醒过来了。
齐温莹已经住院三天了,叶坤宇一次也没有来看过她。
这让齐温莹心里慌乱不已,她非常担心自己没了生育能力,叶坤宇会抛弃她。
本来,他找她就是为了生孩子。
现在,她不能生了,那么他极有可能会就此断了两人的关系。
可是,她目前仍旧住在高级病房,由资深医生护士给她提供全方位的医疗服务。
而且,保姆保镖人员齐备,待遇仍旧和以前一样。
她见不到人,摸不清对方的想法,心里没底,情绪很不好。
有人把齐温莹的状况汇报给了叶坤宇,但叶坤宇也只是听听,并没有移步去看望对方的打算。
只是吩咐那边伺候的人:“让她好好养身体,别的不要多想,想太多对她没好处。”
叶坤宇这些天自己都不好受,更不会分出精力去关心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了。
往日众人见他都会恭恭敬敬尊称他为大哥,到哪儿都是以他为先。
而现在,别人叫他什么,“二哥”,哈哈哈,风光了这么多年,最后败给了一个毛头小子,还要屈居他之下。
这种耻辱堪比韩信的胯下之辱。
但是他想翻身,却发现自己孤军作战,除了心腹,就没有有力的同盟战友可以帮他了。
以前,那三个兄弟是挺他的,可他们死了,剩下的人就以陈祥麟马首是瞻,根本就不敢出头挑事。
他此刻突然想起了当初挑战堂口上任老大的时候了。
那时候,他不光有兄弟力挺,还有一个铁杆战友楚天舒为他出谋划策,替他分担压力。
可他却一个也没留住。
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是他咎由自取。
堂口新换了大哥,按照惯例,三个堂口要齐聚,算是承认了新任大哥。
叶坤宇坐在一旁,看着主位上三位老大推杯换盏交谈甚欢。
那是他曾经的位置。
只不过几天而已,他就尝透了从高位跌落的落差感。
以往堂口的事情都要先请示他,由他拍板决定才能施行。
但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陈祥麟发号施令。
堂口所有人都听话的按照陈祥麟的指令行事。
而他,则成了无所事事的老二。
他心里酸涩无比,只能不停灌酒,麻醉自己。
他实在不愿意看周围不时投向他的或可怜或嘲讽的眼神,真让人受不了。
可这只是开始,他以后日子会更不好过,对此,他心知肚明。
但他仍旧不想离开,还想要抓住机会上位。
他根本就不甘心。
不知道陈祥麟是怎么想的。
是想要立有情有义人设,还是想要故意羞辱他。
把他留在堂口,彬彬有礼对待他,言语周到客气。
但就是不给他实权。
他现如今只能守着自己的那一份家业,堂口的产业都被陈祥麟分给了其他人。
按陈祥麟的话说就是,大哥辛苦多年,该好好享受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和嫂子多生几个孩子,男人嘛,总要给自己留后的。
手下都劝他走人,但他不愿就这样放弃。
他还是想要搏一把。
结束了宴会,叶坤宇没有回家,而是让司机把车开到了海边。
他站在码头上,望着漆黑一片的海面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在这一刻,他突然就想通了。
虽然古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但前提是他得先保全自己。
如果他堵着一口气硬是要强留在堂口,那就是把自己置于陈祥麟的监视之下。
他什么都做不成。
与其这样,还不如他离开,在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等到他在别处建功立业了,有实力了,再杀一个回马枪,将陈祥麟重重拉下马,以报如今之耻。
大丈夫,是要有骨气,但也要有灵活的头脑,不能倔强无变通。
想明白了这点,他就立即开始着手转移财产,为离开堂口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