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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月初出手,黑眼镜和谢雨臣放在身侧的手也举了起来。

这倒不是为了阻止,大家彼此清楚自己的身手,虽然谢雨臣二人有时会不自觉的照顾月初,但那不过是同等阶层下两人良好品格的体现。

是他们想照顾月初,而不是月初本身需要照顾。

轻视和绅士的界限,他们二人还是分得清的,既然月初出手那就是她有这个把握,而他们二人举起手,也只是为了更好的策应,而不是以珍重保护的名头去扼杀月初的发挥。

月初出手很稳也很快,她发现只要把每次握拿东西想成是握剑,就能自动卡上bug。

看着盖子被安全打开,黑眼镜和谢雨臣也松了口气,果然握剑之人的手就是稳。

打开盖子的一瞬间,月初差点犯密集恐惧症,一堆细长的虫子这趴在盒子里面,甚至它们的身子还有点波浪的起伏,大概是在呼吸,月初几乎是把手上的盖子扔到了地上。

其实单看一个也没什么,只是这么多个趴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相互覆盖,月初根本就克制不了身上鸡皮疙瘩的迸发,哪怕这些东西上面鲜红的血条十分抢眼,月初还是接受不了。

“冰蚕?”

黑眼镜有些惊异的看着盒子里的东西。

“那不该是白白的,胖胖的,看着很可爱的东西吗?这些,你怎么不说是蚯蚓呢。”

月初有些嫌弃的揉了揉胳膊。

谢雨臣也不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是看着盒内逐渐开始活动缠绕起来的虫子解释道:

“晋朝王嘉的《拾遗记·员峤山》中描述的冰蚕长七寸,黑色,有角有鳞,以霜雪覆之,会作茧,长一尺,其色五彩,织为文锦,入水不濡,投火则经宿不燎。

你看这几根虫子,有鳞有角的,和王嘉的描述很像,虽然比记载的更长一点,但《拾遗记》里也不曾记载这冰蚕还有冰冻的能力,加上活了这么久,有些变化也是理所当然的。”

月初怪叫一声:“哇哦,我一直以为这本书只是志怪小说而已,怎么现实里真能出现这种东西,它的重点难道不该是吐丝作茧,造出水不浸火不着的布料吗,怎么有人把它当移动冰源使用的吗。

长得也太磕碜了吧,而且怎么这种奇异的能力,比算的上是神话层面的东西了吧,我只听说过能在雪山生存的蛾子,但真没听说过能把一个地方变成雪山的虫子。”

“我看这东西很有研究价值啊,其实你们看,这小东西除了黑了点,头上有小角,身上覆鳞片,瞧着还是很精致的。”

黑眼镜倒是不嫌弃,抓出一条冰蚕放到手心仔细观察,又伸出手把东西碰到谢雨臣和月初眼前。

“手冰不冰,凉不凉,想不想颤抖?”

月初勉强接受了这话,单看是还过得去的,就是那堆盘旋在一起显得尤其恶心,稍微把脑袋往后面伸了伸,眼睛已经有点习惯这团蠕动的东西,只是她有点怀疑刚刚她和黑眼镜的中招和这些冰蚕有关。

“没有感觉,不然我把手套摘下来试试?”黑眼镜虚虚握了几下拳,又感受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不要了,你傻不傻,既然没感觉,那或许说明刚才我们中招和这东西没有关系,或许是墓主人在那墙上涂了什么毒药也说不准。

带几条出去喊人找人研究研究就行了,难不成你真打算以身犯险啊,这里的冰也不知道怎么保存的,要真是这小东西的功劳,怕是你的手刚碰上它就得变成冰块,然后掉下来,到时候谁也来不及救你。

只是就目前看来,你的手套也没有变化,你的手也没有感觉,可能这东西,是和冰块结合起来保持墓底低温的?”

月初没想到黑眼镜还有舍己为人的一天,还想拿手去试,也不知道他有几条命,果断的出声阻止。

“拿去,再找几条出来包起来放一边,等出去的时候再给外面套个袋子放些冰块,看能不能把它们活着带出去,要是不行,就带几只死的上去。

至于缶里这些,先把几个冰鉴都打开看看,要全是这些冰蚕,就先把这盒子里的消灭掉,看看周围环境会不会有变化。”

谢雨臣说完看了月初和黑眼镜一眼,见他们都没异议后点了点头,把手里的袋子递给黑眼镜,然后转身去研究墓室里别的东西。

“我赌他是嫌恶心所以不愿意上手。”黑眼镜看着月初笑了下,不怀好意的把手里的冰蚕往上举了举。

月初有些无奈的点点头,这两人加起来也是一两百岁的人了。年龄都长在黑眼镜这边了,怎么这人竟然还学不会包容,实在太幼稚了。

不像小哥,在无邪心目中永远那么可靠,那么多看书的人顺着无邪的视角爱上了张麒麟,足以证明无邪的心意,只不过,张麒麟的靠谱是真的,无邪自认为的愚笨却是假的。

想到这,月初也懒得牵扯进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还是去墓室的另一个方向检查,给他们留出点空间。

今天也是成人之美的一天啊。

见月初不在乎的转身,黑眼镜有些疑惑的把手里的冰蚕提起来细看,看它努力在自己手上攀直了身子,有些苦恼的抿了抿嘴巴,也没变啊,还是那么丑。

在这个墓室里,月初终于算是认识到古人对事死如生的重视了,他们是真的认为人死后还有魂灵存在,哪怕到了地底下也要永享尊荣的。

就这梳妆台打开,珠宝首饰整齐的罗列着,胭脂盒里也装满了胭脂,历经数百年,依旧色泽红润,用手指沾点出来也能在手套上轻易化开,仿佛是这冰室赋予了胭脂永远湿润的能力。

月初把东西塞进自己背包,哪怕她不是专业的,可这里的温度能让梳妆台都结起冰霜,隔着手套拿手一擦,上面就有了一块块透明的冰片,而这胭脂一没被蒸发、二没被冻住,时隔多年依旧像新做出来的一样,里面的材料肯定不是普通的材料。

黑眼镜跟在月初后面,见她只是拿走几个装东西的小瓷器,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瞧了她一眼,这应该就是主墓室了,估计最好的东西都藏在这了,现在不拿东西,等什么时候再去拿。

他们是探路兵,对这种财宝那是见者有份、能拿多少都算自己的,要是他们靠佣金过活,又何必下墓,去国外做雇佣兵岂不是每天都有生意,还是太年轻了,生活经验不够丰富的缘故。

黑眼镜又拉开月初推回去的柜子,从里面抓了好几把金银放在背包里,又从梳妆台上捞了一些看不出用处的小瓷瓶放包里,保不齐哪家太太有收藏这些东西的癖好,还能卖个大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