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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经纬只觉得一股滚烫的怒火从心底直冲脑门,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贾伯伯,您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强压着怒火,声音却还是止不住地发颤。

贾仁义抹了把脸上的血,颤巍巍地说:“少爷,军行动工本是好事,大家在空收季都能有点收入,可……可怎会变成这样呢?”

张经纬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扶住老人:“贾伯伯……我有愧……”他的声音哽咽了,“我今日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他们说是按照你的吩咐办事的。”贾仁义突然抓住张经纬的手腕,浑浊的眼中闪着泪光,“我一直不相信,我们的少爷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我去理论,可结果就是这般模样。”

张六连忙上前:“贾老哥,这件事情不能怪少爷,咱们在云州都是被蒙在鼓里的。”

“贾伯伯,我记得钱明比我先到,他人呢?”张经纬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贾仁义苦笑一声:“莫说了,你那书童被那工头请去吃酒了,我们就被连打带轰,说是不要影响到他们!”

“砰!”木头一斧头劈在旁边的树桩上,木屑四溅:“少爷,我现在就冲去窑营将钱明那老小子给揪出来!”

张经纬按住木头的肩膀:“稍安勿躁。”他转向贾仁义,郑重地说:“贾伯伯,您先安顿好大家。所有的汤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我军行一定承担到底。”

说完他转身喝道:“木头,把我的驴牵来!”

皇甫灵快步上前:“我呢?”

“你在这待着,晚上回来接你。”张经纬头也不回地系紧披风。

“啊?我想跟你去!”皇甫灵拽住他的衣袖。

张经纬终于转过身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待着,听话。”他的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

张六适时劝道:“少夫人,您是张家的女主人,留在这里,大伙至少会宽慰一些。”

皇甫灵咬了咬唇:“好……好吧,你快去快回。”她突然眼神一厉,“要是晚上还不回来,我便杀进去。”

张经纬嘴角微微上扬:“知道了!”

他翻身骑上艾勒薇,在晨光中挺直了腰板。村民们自发地让出一条路,有人小声啜泣,有人欲言又止。张经纬环视众人,沉声道:“诸位乡亲放心,今日之事,我张经纬定会讨个说法!”

说罢一夹驴腹,身影很快消失在村口的晨雾中。木头扛着板斧大步跟上,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地上的石子都在颤动。

……

窑营与贾村离得不远,只有那么一条道。张经纬骑在艾勒薇背上,远远就望见了窑营的轮廓。原本记忆中简陋的窑场,如今竟被改造得面目全非。韩烨那个莽夫,竟把这里弄得像个军屯似的,现在又拆了大半,新修的建筑错落有致,远远望去倒像个热闹的集市。

“少爷!”木头扛着板斧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您骑得也太快了!”

张经纬勒住缰绳,冷笑道:“不急,等你一起。这地方看着就不对劲,咱们得小心行事。”

两人来到窑营大门前,只见两个身着灰布短打的护卫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个斜着眼睛问道:“站住,有购硝单吗?”

“没有。”张经纬淡淡道。

这时,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他满脸堆笑,眼睛却滴溜溜地打量着张经纬的衣着:“我看这位老板气度不凡,想必是还没到军行办理吧?”他压低声音,“我这儿有门路,您只要花一百贯钱,小的这边立马给您办理,也不会让您吃亏。这一百贯可以换一斗硝石,很划算的。”

张经纬眯起眼睛:“你是这里的工头?”

“说工头便是工头吧。”男子搓着手笑道,“我更喜欢别人叫我管事。”他凑近一步,神秘兮兮地说,“我再给您交个底,我外甥是军行的掌柜。”

张经纬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高颎是你外甥?”

“这哪敢高攀!”管事连连摆手,“我说的是项目部掌柜——方悦。您看这窑营,都是我那外甥的产业。”

张经纬故作惊讶地挑眉:“嚯呀,厉害呀,原来是方掌柜的舅舅!说句实话,咱们高阳的外甥都很争气!”

管事狐疑地打量着张经纬:“你也是高阳人士?可我从来没见过你啊。”

“没事儿,刚打算搬到高阳。”张经纬漫不经心地答道。

“高阳是个好地方啊!”管事突然来了精神,压低声音道,“油水可是大的很呐。”

张经纬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脸上却挂着笑:“是因为军行的大东家要去高阳当县令,所以高阳这个地方才会油水大吧?”

“大老板就是大老板,消息就是灵通!”管事拍着大腿笑道,“这不,我们大东家身边的那一个心腹——钱爷,现在正跟我外甥吃着酒呢。”

张经纬笑着点了点头,眼中寒芒更甚:“哦~要不……管事的,您引见一二?”

“嗨哟,别说我骂你啊。”管事突然板起脸来,“您这身份还不配,若是有个几万的大单倒是可以见上一见!”

木头闻言大怒,板斧重重砸在地上:“我家少爷要见他,还得花钱?!”

“生意就是生意,别那么见外。”管事被木头的架势吓了一跳,连忙赔笑道,“要不我带您在窑营里逛逛?”

张经纬按住木头的手臂,淡淡道:“嗯,如此甚好。”

管事立刻眉开眼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这边请!咱们窑营现在可是方圆百里最大的硝石集散地,每日进出货物少说也有上千担……”

张经纬一边听着管事吹嘘,一边暗中观察着窑营的布局。只见原本的窑洞大多已被填平,新建了几排仓库,工人们推着独轮车来回穿梭。远处隐约可见一座新建的二层小楼,想必就是管事所说的“贵宾楼”了。

“那边是做什么的?”张经纬指着远处一片用木栅栏围起来的区域问道。

“哦,那是新开的赌坊。”管事挤眉弄眼道,“晚上才热闹,您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安排……”

张经纬突然停下脚步,盯着管事的眼睛问道:“听说最近贾村的工人在这里出了点事?”

管事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这个……那些刁民偷懒耍滑,还想讹钱,自然要教训教训……”

木头闻言又要发作,被张经纬一个眼神制止。他拍了拍管事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走,带我四处转转,小爷我要是高兴,别说几万的单,几十万,几百万,还是手拿把掐!”

管事这是冒着金钱眼,一脸谄媚的陪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