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死!”
急促的警报声拉回了诺尔的视线,扭头间,mA形态的混沌高达高举着两个硕大发红的钳子逼近了试做型命运。
mA-xm434型光束格斗爪,这是混沌高达独有的近战装备。
一旦被这个东西抓住,就算是试做型命运也只有被撕裂的结果。
“给我安静点!”
感受着来自混沌高达驾驶员的杀意,诺尔咆哮间双眼瞳孔骤然一缩。
斩舰刀收容间两柄光束军刀跃入手中。
引擎轰鸣间,试做型命运高达翻转规避光束的同时,双手缓缓抬升。
“啊啊啊——!”
斯丁高声咆哮,竭力催动着混沌高达的引擎,如箭矢一般来到了试做型命运的前方。
下一秒。
在斯丁的视线中,混沌高达穿过了残影。
轰隆——
在机体后方传来的剧烈震颤,和身体撕裂的痛苦中。
那架血红涂装的机体与自己的距离逐渐拉远,身体不自觉的朝着深渊坠落。
斯丁的大脑有些宕机,他还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有一股强大的撞击感从后面袭来,然后就是一连串的爆炸,火舌像龙卷风似的闯进驾驶舱。
身体好像被锁链束缚着一样朝着深渊坠落。
在一阵疼痛包围全身之后,伴随着一阵撞击和海水翻滚的声音后他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但从驾驶舱的裂缝中,他恍惚间好像看见了蓝色的海。
海——有个人说她喜欢海,但也有一个人说他讨厌海······
那是谁啊?
斯丁缓缓坠落,眼前却有一件白裙扬起,那是伴随着耀眼光芒而起舞的光芒,那金色的发丝,那纯真的笑容,好像天使一样让人心痛。
出战前就一直在眼前朦胧飘移的那个影子,原来就是她——史黛拉。
机体摔落水面,水流翻涌钻进机舱,又渗进驾驶装的破口,慢慢包围他那已经失去感觉的身体。
白痴史黛拉。
幸福的史黛拉。
为什么之前都没想到这个人啊,那是我的妹妹,是我最爱的人啊——
还有那个讨厌的弟弟,那家伙明明也在的啊。
我们三个人一直都是在一起作战的。
但她不见了,奥尔那个碎嘴的家伙也死了。
每一个自己所爱人都不见了,想想真是有些悲伤。
模糊的视野染上了红色,然后一切陷入了黑暗。
机身还在下沉,沉向幽暗冰冷的海底。
没有人会为自己哀悼,而自己即将永远睡在那里。
其实这也没什么可怕的,毕竟这是史黛拉最爱的海洋啊,你说对么史黛拉,我那可怜的白痴一样的妹妹——
蔚蓝的海水冲天而起。
试做型命运双手紧握光束军刀,在高空静默伫立。
回望着下方渐渐平息的海浪,诺尔心中此时竟没有杀敌后的兴奋和愉悦,更多的是一股悲伤和烦躁。
斯丁也好,奥尔也罢,他们其实都是可怜的人。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此时的他们应该在某个地方玩乐嬉戏吧。
“你们走吧。”
斯丁的内心悲怆让此时的诺尔没有了刚刚那般炙热的杀意。
人人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但扩展人的可怜真没有什么太多可恨的地方。
他们确实杀了很多人,但这真的是他们的内心所愿么,只能说——都是时辰的错。
“走?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缪迪听完只感觉心中气血上涌。
独臂的剑装灾厄再度朝着试做型命运发起了冲锋。
没有什么是比敌人的可怜更让人难以接受的。
她可以接受失败,甚至可以接受死亡,但唯独不愿意接受怜悯,特别是来自诺尔·卡西亚的怜悯。
史温也是一言不发的驾驶着漆黑强袭从侧面飞来。
不过相对冷静的他,此时确实没有太多的战意,三打一被反杀了一个,对方几乎没有任何损伤,能源方面也因为核能的原因没有出现问题。
可以说现在的试做型命运高达和巅峰时期没有太多差距,而己方幸存的两台机体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在这种情况下确实不宜再战。
“带她走吧,记得这是一个叫斯丁·奥克雷的人为你们换来的生命,没有下次了。”
也是在这一刻,诺尔的声音自史温的驾驶舱内缓缓响起。
下一秒。
光束军刀的光芒骤然闪过。
在pS装甲的痛苦呻吟中,剑装灾厄翻滚着朝海面坠去。
漆黑强袭与试做型命运错身而过,随后笔直向下坠去伸手抓住了剑装灾厄。
不顾缪迪的愤怒嘶吼,史温看了眼凌空矗立的试做型命运后朝着大西洋联邦的舰队方向飞去。
“接下来,我又该做什么呢——”
随着史温的离去,诺尔忽然变成了战场上最闲的人。
至于奥布和大西洋联邦的mS部队,此时就当没看见他一样远远的绕开他所处的位置。
也没有任何人朝着他发动攻击。
与此同时。
不远处的脉冲高达也在这个时候换上了巨剑背包。
带着和试做型命运高达一样的颜色朝着前方战场杀去。
诺尔看着苦苦支撑的大天使号,和几乎停摆的密涅瓦号战舰,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加迪·鲁号战舰上。
至于被自由高达死死压制的海涅三人——
反正也不会死人。
“对——对嘛!那样才对嘛!我们要的就只是打下密涅瓦号啊!”
目睹马场上尉做出的自杀式攻击,舰桥上鸦雀无声,只有尤纳仓皇的声音毫不客气的响起来。
副官天城一脸愤怒的瞪着他们总司令官。
原来如此——卢高上校也思索着尤纳的话,心中只觉凄苦——
那样才对···是吗?
他同时也感觉到,马场上尉用生命向他们展现了最后的力量,也揭示了他们真正应该做的事情。
那不是他们早就该有的觉悟吗?怎么自己也忘了。
就在卢高上校下定决心之际,内心像有一道清泉流过,还有一种许久不曾出现的畅快心情。
壮烈成仁。
马场他们走的轰轰烈烈。
执舰队指挥的自己,怎能让部下专美于前。
“好!本舰也到前线去!”
有了决断的卢高上校不急不徐的开口,便见尤纳在指挥官度上惊得跳起。
“……啊?”
卢高上校看也不看他,只是迳自高声命令道:“轮机最大!加速前进!”
天城的眼中也出现刹那不解,但仍立刻复诵:“是。轮机最大!”
“呃……这个……?”
一向趾高气昂的尤纳,语调浑然软了半截。
小心翼翼的看着卢高上校道:“不……我是说,这样妥当吗?让旗舰到最前线去……”
卢高上校看着他,故做惊讶状:“我们不是要打下密涅瓦号吗?也为了展示我军的力量啊!”
“呃,说是这样说……”
“所以我们就更该上前啊!这也是为了保卫国家。您说是吗?”
“唔……呃……”
尤纳的脸色愈来愈白,面对这些一直都是他挂在嘴巴上的话,他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词汇。
卢高上校将视线移回前方。
就在舰桥窗外,几乎被黑烟包围的扎伏特军舰仿佛在垂死漂荡。
旗舰建御雷号徐徐加速,破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