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7日——
因为任务原因被放了一个长假的诺尔,受邀驱车来到了迪兰达尔家中。
轻车熟路,没有任何阻拦,诺尔穿着制服再次站在了熟悉的花园内。
看着坐在花园中抿茶的男子,诺尔不禁眉头微皱。
他发现今天的迪兰达尔有些不一样。
可具体什么地方不一样他有说不上来。
孤独的坚强?
还是——
无法一言蔽之,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和上次所见的迪兰达尔完全不同。
这个发现让诺尔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好久不见。”
迪兰达尔发现了不远处驻足而立的诺尔,不由放下茶杯笑着呼唤道:“今天的茶很不错,要不要来点儿?”
“是么,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诺尔闻言收敛心神,笑着走了过去,拉开迪兰达尔对面的椅子自顾自的坐了下去。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迪兰达尔和克鲁泽打交道久了,诺尔也开始逐渐学会隐藏自己的表情了。
虽然还稍显稚嫩,但至少不会被人一眼看透了。
“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迪兰达尔说完,在诺尔注视下缓缓站了起来,翻开茶杯给诺尔倒了一杯茶。
像是察觉了诺尔眼中的错愕,迪兰达尔笑着解释道:“今天是塔利亚孩子的生日,她稍微有些忙。”
“这样啊,塔利亚孩子的生日啊。”
“是啊,所以今天就只能由我招待你了,不过我泡茶的技术应该还是不错的”
迪兰达尔说着将茶杯推了过去。
“那你不应该过去给人庆祝一下么?毕竟你和塔利亚女士的关系这么好。”
诺尔接过茶杯笑呵呵的问道。
迪兰达尔闻言身体微微一僵,看向诺尔的表情有些微妙。
诺尔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自顾自的抿了一口茶水,有些怅然的说道:“看来你不太适合泡茶啊。”
今天的迪兰达尔看着让人有点儿慌,所以诺尔出言打趣挑衅了一下。
虽然说完以后他稍微怂了一点儿。
“呵呵,那我下次就不泡了吧。”
迪兰达尔闻言收敛情绪,笑呵呵的坐了回去。
至于前面的那个问题,就好像从未听见一样。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么?”
诺尔看着依旧如沐春风的迪兰达尔,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这家伙的养气功夫是真的深呐,换了是我自己的话,早就大嘴巴子抽过去了。
“你,很着急?”迪兰达尔反问道。
“呵呵。”诺尔呵呵一笑。
他发现在不好回答某个问题的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迎着对方的视线不卑不亢的微微一笑。
“你觉得人类诞生的意义是什么?”
“嗯?”
诺尔顿时语塞,表情有些微妙。
这问题有点儿超纲了吧。
人类诞生的意义?
你怎么不问我活着的意义?
然而迪兰达尔依旧老神的坐在那里,神情淡然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问题。
“我只是一个听命行事的庸俗军人罢了,所以我们还是换个问题吧。”
诺尔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说他摸不透迪兰达尔询问这个问题的深意。
以他对迪兰达尔的了解来说,这家伙从来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所以这个问题中肯定隐藏着什么东西,在摸不透之前还是不要说话的话。
“那,你觉得人类的存在是好还是坏?”
迪兰达尔迟疑了一下后问道。
“这种问题,你觉得我们有资格探讨?”
不理解,完全无法理解,诺尔实在想不出这家伙询问这种问题的原因。
你要说克鲁泽询问自己,那诺尔还能猜测一二。
但是迪兰达尔——
完全意义不明。
“人类探讨人类本身的存在意义不是很正常么?”迪兰达尔反问道。
看着迪兰达尔那‘纯真’的眼神,诺尔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今天叫我过来——就为了这事儿?”
从他的语气,动作,神情,诺尔居然有种想走人的感觉,。
因为他发现迪兰达尔这家伙居然是认真的在询问这个问题——
我连自己能活多久都不知道,你还问我这种·····
突然,诺尔脑海中灵光一闪,像是发现了什么,表情逐渐凝重。
“我——没救了?”
这是诺尔的第一反应。
迎着诺尔的视线,迪兰达尔端着茶杯抿了一口,道:“不确定性太多,加之我暂时无法名正言顺的进行试验,所以我无法给与你准确答复,只能给你一个大概估算值。”
诺尔闻言眼眉微皱,这家伙——不对劲。
“目前的痊愈概率——不足百分之二十。”迪兰达尔缓缓说道。
“所以呢?”诺尔听完迪兰达尔的话后只感觉怪怪的。
百分之二十?
概率?
一个基因学者说概率?
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集pLANt全力,能到百分之四十。”
“然后呢?”
诺尔心中隐隐猜到了迪兰达尔的意思。
但正是因为猜到了所以才觉得奇怪。
当初不是说好了的么?
自己帮助他获得pLANt最高议长的位置,而他为自己治疗身体的问题。
这个话题为什么又重新拿出来了?
中间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你在孟德尔拿到的笔记是我放的,原版的东西被我拿走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诺尔第一次清晰认识到了这个词汇的含义。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然而经过短暂的错愕后,诺尔居然冷静了下来。
或者说他下意识的开始思考迪兰达尔这句话的含义。
比如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
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日记是他放的?
目的是什么?
原版的东西又是什么?
“我不喜欢赌博,但有时候我还是想赌一赌。”
迪兰达尔继续答非所问。
“赌一赌?”
诺尔闻言眉头微皱,看向迪兰达尔的视线逐渐变得凝重。
赌可不是什么好的名词,特别是在眼前这种情况下。
因为赌就意味着有赌注,那迪兰达尔的赌注是什么呢?
他又是和谁在赌?
胜负之间的所得所失又是些什么东西?、
迪兰达尔闻言只是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
“你的赌注是什么?”
诺尔想不通索性干脆不想了,他有些不太适应迪兰达尔今天的节奏。
太过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未来。”
迪兰达尔言简意赅,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却让诺尔倍感沉重。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句话,诺尔直接当对方是在说大话开玩笑。
但说这话的人是迪兰达尔。
“谁的未来?”
“你——”
“嗯!?”
“我——还有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