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预领着向晚舟来到了那宁静的小湖边。微风轻拂,湖面波光粼粼,倒映出岸边垂柳依依和两人相依的身影。
向晚舟站定之后,便微微俯身,对着清澈如镜的湖水开始仔细地整理起自己的仪容来。只见她轻轻拨弄着额前散落的几缕秀发。
一旁的江预见状,也缓缓地蹲下身来。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替向晚舟梳理着那些略显凌乱的发丝。向晚舟感受到江预的动作,不由得停住了自己正在忙碌的双手,乖乖地蹲着,任由江预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不多时,江预就将向晚舟的发丝整理得整整齐齐。然而他并未就此罢手,而是又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如雪的手帕,轻轻地为向晚舟擦拭起脸上沾染的灰尘来。
他的动作极为细致,每一个角落都不肯放过。与此同时,江预那双深邃而温柔的眼眸始终紧紧地凝视着向晚舟,一刻也未曾离开。
而此时的向晚舟,则用一种充满疑惑和好奇的目光注视着江预。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江预会如此贴心地为自己做这些事情呢?明明这些小事她完全有能力自己完成啊!
江预似乎察觉到了向晚舟异样的眼神,他抬起头来,与向晚舟四目相对。那一刻,他眼中流露出的无尽温柔仿佛能融化世间万物。只听他轻声问道:“龙儿,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听到江预的问话,向晚舟不禁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她眨了眨眼睛,同样轻声反问道:“那你又为何要为我做这些呢?”
面对向晚舟的疑问,江预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因为喜欢,因为为爱。”他的语气坚定而真挚,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掩饰。
“江预,既然已经和离,你就收好你的心好吗?”向晚舟转头看着湖水说道。
江预目光不离向晚舟,说道:“龙儿,我知道你不日将会离开,这一别也许就不再相见。所以,不要拒绝我好吗?”
向晚舟转头看着江预那双爱意浓浓的眼睛,然后转身站起来,平静的看着飘落在湖面的梧桐树叶,沉默不语。
江预见了也站起来,顺着向晚舟的目光看去,说道:“龙儿,你当真对成王一点情意都没有吗?”
向晚舟转头看着江预说道:“我母亲临终前,握着我的手对我说,龙儿,我之所以逼着你学习那么多东西,就是因为你不要被情爱所累。因为这个世间还有比情爱更美好的东西,你不要被情爱困住了前进的脚步,错过那些美景。”
“你母亲很恨你父亲吗?”江预问道。
“恨而不舍吧!”向晚舟长叹一口气。
江预转头看着向晚舟,“所以,你母亲和父亲是两个世界的人。”
向晚舟也转头看着江预,“是啊,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怎么能幸福美满呢!”
“龙儿,这个世间,有很多夫妻都是如此。他们之间没有情爱,迫于媒妁之言或者家族命运而结为夫妻。如果能遇见喜欢之人,已经是耗尽了所有的运气。”江预说完,弯腰蹲下捡起水中的一片枫叶。
向晚舟看着水里荡漾的波纹,问道:“你娶了两位夫人,你对她们都没有情爱吗?”
江预顿了一下,然后手拿着叶柄,搅动着湖水说道:“我们都是迫于媒妁之言而结为夫妻,平日里都是相敬如宾。”
向晚舟看着荡漾的涟漪,说道:“江预,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吗?”
江预慢慢站起来,看着向晚舟,问道:“什么故事?”
向晚舟慢慢蹲下,看着湖水里的倒影说道:“以前,有一个小女孩,因为生得美丽,经常有男人觊觎她。在小女孩七岁的时候,她被三个男人压住扒光了所有的衣物,那些男人的嘴就在她身上拱着,小女孩子流着绝望的泪水。然后三位男人也把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全部脱光了。这时,小女孩子的母亲发现了,小女孩才逃离了三个男人的魔掌。虽然小女孩子的身体没有遭到伤害,但是这成了她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从此,这个小女孩子就非常讨厌男人。”向晚舟一边说,眼中的泪水一颗一颗的滚出来,然后滴落到湖水里,荡起丝丝波纹。
江预听了,心疼极了,他知道向晚舟说的是她自己,然后慢慢蹲下,伸出手接住向晚舟的泪珠,说道:“所以,这个小女孩子就拼命练武,十三岁时,悄悄潜入那三位男人家里,废了他们。”
向晚舟转头看着江预,平静的说道:“琳琅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江预看着向晚舟那长长的眉睫上挂着的泪珠,然后把手缩回来,看着掌心的泪珠靠近鼻子闻了一下,说道:“嗯,是咸的。你院子里的菜已经成熟,就拿这些泪水回去腌咸菜吧,味道肯定很好。”
向晚舟听了,看着江预,忍不住笑了出来。江预看着向晚舟笑的样子,一边拿出手帕给向晚舟擦拭泪水,一边说道:“这笑容好甜,正好是桂花怒放时节,拿来做桂花糕,肯定会甜到心里!”
向晚舟那双美丽的眼眸里闪烁着泪光,但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嗔还喜的笑容,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江预,轻声问道:“我突然发现,你似乎变得和刚交你时不一样了!”
听到这话,江预手上擦拭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不紧不慢地擦拭着,同时抬起头来,目光与向晚舟交汇在一起,饶有兴致地反问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不一样啦?”
向晚舟眨了眨眼,回忆起初次见到江预时的情景,不禁笑着调侃道:“还记得咱们刚认识那会儿吗?那时的你,冷若冰霜,简直就跟一块千年寒冰没什么两样!而且,那股子冷峻的气势,活脱脱就是一头能够轻易将人一口生吞下去的凶猛野兽!”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咯咯地笑出了声。
江预听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这一笑犹如春风拂面,让人倍感温暖。他接着问道:“那么现在呢?如今的我又给你什么样的感觉?”
向晚舟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认真地回答道:“现在嘛……我觉得你就好似那块正在逐渐消融的千年寒冰。虽然依旧带着些许凉意,但已经开始显露出温柔的一面了。”
这时,江预双手撑着膝盖,缓缓站起身来。由于身体还有些虚弱,他的身形略微摇晃了一下。眼疾手快的向晚舟连忙伸手扶住了他,关切地问道:“小心点!怎么样,还好吧?”
江预站稳身子后,深深地望着向晚舟那张娇美的脸庞,语气诚恳地说道:“龙儿,其实之所以我的心能够如同这块千年寒冰一般渐渐融化,都是因为遇见了所爱之人。相信如果有一天,当你也有幸邂逅那个真正属于你的挚爱之时,曾经萦绕在你心头的那些噩梦,也必定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地消散无踪的。”
向晚舟听完这番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和不解。她静静地注视着江预,想要从他深邃的眼眸中探寻到更多的答案。
江预见状,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再多做解释。紧接着,他轻轻地拉起向晚舟的小手,柔声说道:“好啦,别再胡思乱想啦,咱们还是赶紧回赛场吧!”
江预拉着向晚舟回到赛场,刚才马匹突然冲向向晚舟和柳韫,江预凭借直觉,这绝对是有人故意为之。所以他径直让向晚舟坐到了自己的身边。而肖隽也是让柳韫跟自己坐在了一起。
成王看见江预拉着向晚舟走来,剑眉星目,被气得变了型,顿时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
赛场上,大越士兵正在与西塞国的士兵比试武艺,但是大越士兵连输几局。方允看着属下接连输掉,侧头看了一眼江预,问道:“为何西塞士兵如此厉害了。”
江预面色凝重地回答道:“西塞地区乃是一片严寒之地,终年冰雪覆盖,气候恶劣。由于长期处于这样极端的环境之中,那里的人们外表看上去虽然略显瘦弱,但实际上他们的身体经过千锤百炼,筋骨异常健壮。若论单兵作战能力,我们大越的士兵恐怕确实稍逊一筹。”
肖隽闻言转过头来,目光如炬地盯着江预,疑惑地追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最终西塞还是败在了我们大越手中呢?”
江预迎着肖隽犀利的眼神,坦然解释道:“原因其实很简单。纵使士兵个人素质再高,如果没有出色的将领对其加以严格训练和英明指挥,如果不能令他们懂得彼此之间默契配合、协同作战,那么即便这些士兵本身实力超群,也难以将自身的优势充分发挥出来。”
就在这时,成王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猛地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江预一眼,面露不悦之色,冷冷地说道:“哼!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简直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陈寅,赶紧给本王叫停,换我的人上去试试。”
陈寅一听,连忙点头哈腰应声道:“王爷息怒,小的这就照办!”话音未落,他便迅速挥舞起手中的旗帜,向赛场中央跑去。
没过多久,只见成王的手下们雄姿英发的踏入赛场,与西塞士兵展开了激烈的比试。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尽管这些士兵个个摩拳擦掌、信心满满,但结果依然不尽人意,他们不仅未能取胜,反而如同之前的士兵一样,照例输掉了比赛。
站在场边观战的崔定邦眼看着己方士兵接二连三地落败,脸色渐渐变得阴沉下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陈寅走到赛场中间,说道:“这一局,西塞士兵胜出。”
接下来是两国各派出一名官员比试武艺。西塞国派出的是莫达,而大越这边则是成王出战。
赛场中央,两人拿着佩刀,只听陈寅一声开始,两人便打斗起来。成王和莫达打得异常激烈,莫达攻势凌厉,成王只能勉强抵挡,成王渐渐处于劣势。
莫达看准成王的一个破绽,猛地一拳挥出,成王躲闪不及,被击中胸口,向后退了几步。
成王心中暗叫不妙,但他并没有放弃。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再次向莫达冲了过去。
然而,莫达似乎已经看穿了成王的招式,轻松地躲过了他的攻击,并顺势一脚踢在成王的腹部。成王痛苦地弯下了腰。
萧娆看见吃痛的成王,焦急万分。西塞王见势不妙,赶紧站起来喊道:“莫封相,点到为止。”
莫达听见了,行礼说道:“是,大王!”说完,然后把一只手伸到成王面前,说道:“王爷,得罪了,望见谅!”
此时的成王心里气急了,他本想好好展示自己的实力给向晚舟看,奈何莫达的武功实在是高于自己。他输了武功,但是没有输掉气度,伸出一只手,搭在莫达的手上,站起来,拱手说道:“莫封相武艺高强,本王佩服佩服。”
这时,宣王拿着自己的长枪走到莫达身边,说道:“莫封相武艺高强,本王想与莫封相请教请教,不知莫封相意下如何?”
莫达行礼回答道:“王爷,请教不敢当,素闻宣王也练得一手好枪法,今日得以与宣王也切磋,是在下之幸。”
台上的众人都翘首以盼,崔定邦和大越官员都希望能够赢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