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还太早,你们的压力仍然很大,需要尽快将这四十万工人转换成劳动力,让他们自力更生。”
裴一弘又警告道:“还有,这次国家拨下的钱只能用作工人的基本生活保障,不能挪做他用,这点一定要记住,另外在发展这块,省里会给你们批一笔十亿的款项,以后资金这块就靠你们自己解决了,你要记住,咱们省不是只有你一个市。”
“十亿?裴书记,是不是有点太少了?”
“少?”裴一弘苦笑,“不少了,安下同志。”又指了指一旁的沙瑞金道:“人天州才拿了六个亿,你们可要知足。”
“对了,忘了给你们介绍了,简明同志,你应该认识,这位是沙瑞金同志,以后是你们的邻居,天州市市长。”
“何书记,你好。”沙瑞金伸出手。
“你好,沙市长。”何安下眼前一亮,他还记得北山市还欠天州煤钱呢,要是能让对方免点…。
裴一弘继续说道:“你们负责的两市都是咱们省比较贫困的市,我希望你们能发扬互帮互助的精神,让咱们的百姓早日脱离贫困。”
两人应下。
离开省委,时间已经不早,何安下打着小九九,提议一起吃个饭,沙瑞金欣然接受,纪简明也跟着两位当起了陪衬。
两人年纪相仿,是可以多接触接触,未来未必没有在一起共事的机会。
官场哪有不喝酒的,喝起来,在何安下的主动示好下,两人颇有相见恨晚的感受。
同样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同样出身名门,有太多共同话题。
聊着聊着,话题又落到两个市的情况,和沙瑞金的忧虑不同,何安下却气定神闲。
何安下端起酒杯和沙瑞金放在桌上的酒杯碰了碰,带着几分醉意,卷着舌头道:“嗨,瑞金同志啊,别担心,山到车前…山到前车…。”
沙瑞金纠正:“车到山前必有路。”
“对的,对的,咱们要有信心嘛。”
沙瑞金感叹:“你们汉东的干部跟别的地方真不一样,个个都有股子干劲。”
何安下放下酒杯:“瑞金,听你这意思,你还到过咱们汉东?”
“其实我也算半个汉东人,以前在汉东跟一个叔叔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出去求学后就很少有时间回去了,对了,我这个叔叔在你们汉东做检察长。”
何安下惊诧道:“没想到咱们还有这缘分,检察长?哪个市县的检察长。”
“不是市县,是你们省院的。”
“省院?你快说说,你那个叔叔我认不认识?”
沙瑞金笑道:“他在你们汉东还挺出名的,你应该认识。”
“谁?”
“陈岩石。”沙瑞金吐出一个名字。
“…。”何安下愣了好一会,才喃喃道:“陈老什么时候有你这么个侄子?没听说他有什么兄弟啊。”
“哦,我不是他亲侄子,这事说来话长。”
沙瑞金将自己的身世大致的讲了一遍,何安下这才恍然大悟,感慨道:“没想到陈老这么有情有义。”
“说起来,上次去见陈叔叔还是88年,在汉东大学给学生们做军训的时候,这些年忙于工作,已经六年没见过他老人家了,也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
“他老啊,身体挺不错的,这些年一直在汉东发光发热,给老百姓办了不少实事。”
“他老不是到了退休年龄了吗?”
何安下不知怎么回答,难道说你叔自己开了个检察院?
斟酌了片刻后道:“陈老是退休了,但是老百姓都知道陈老为官正直,所有有些不平事,总喜欢求到他老人家头上,陈老这人也热心,就接上了,这些年办了不少实事。”
何安下极力婉转,但沙瑞金还是听出了意思,“原来是这样,陈叔叔的性格还是这般热心肠,改天我得打个电话劝劝他老,这把年纪该享享清福了。”
“是,应该的。”何安下端起酒杯又碰了一杯,想要转移了话题,突然想到什么,“你刚才说你八八年在哪个大学做军训?”
“汉东大学。”
“巧,太巧了!”何安下一拍桌子。
“什么太巧?”
何安下笑道:“我那个搭档就是八八届汉东大学毕业的,等你有空去我们市,我让他给你这个教官敬敬礼。”
沙瑞金哭笑不得,连连摆手,“使不得,那都是陈年旧事了,再说人家跟我同级…同级…。”
沙瑞金回个味来,瞪大眼睛,“等等,你说你那个搭档是八八年的学生,这么说他用六年就走到了正厅?”
“副厅,但是暂时担任市长。”
“副厅也很厉害啊。”
何安下点头,一副与有荣焉模样,“是不是觉得很惊讶,我也觉得惊讶,要不是跟他共过事,我都怀疑他是上面哪位私生子。
事实是,他的这些成就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毕业后,以他在学校优异的成绩,完全可以留在省委,留在机关,但是他却去了下面乡镇,年纪轻轻就敢冲进那个制毒村,摸底…。”
随着何安下的讲述,沙瑞金的脑海莫名有种熟悉感,让他忍不住打断,“等等,安下,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叫祁同伟?”
这下轮到何安下惊讶了,“你真认识?”
“还真是他!”沙瑞金又惊又喜,“岂止认识,我们可是认识好多年了,没想到他也来了汉江。”
“这…也太巧了吧。”何安下目瞪口呆。
有了祁同伟这个共同的朋友,双方好感再次上了一个层次。
待两人三分醉意的走出酒店,已经是下午三点。
何安下不能接受一天近十个小时的颠簸车程,便提出明日再一起回去,沙瑞金同意了,他还有好多关于祁同伟的消息想向何安下请教,听听他这个小兄弟这些年的传奇。
两人晚上又在招待所畅饮到深夜。
当然,期间何安下也不忘给祁同伟打去电话想要告诉对方这一重要消息,可惜祁同伟的电话总是在占线中,便只能作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