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付芸太担心,霜序给她打了一通电话,等她回卧室时,贺庭洲正站在镜子前解衬衣的扣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单手不方便,他解得很慢,那一颗解了半天都没解开。
霜序看他有点费劲,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扣子,帮他解开。
她心无旁骛,解完衬衣,还好心帮他解裤子的。
贺庭洲的视线从那双细白纤柔的手慢慢上抬,挪到她脸上:“挺熟练啊,经常干?”
“有心情开玩笑,看你是好了。”霜序收回手要走,被他截住手腕。
“帮我。”
“不是已经帮你解开了吗。”
“帮我洗澡。”贺庭洲说。
虽然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但帮他洗澡这种事,还是让霜序犹豫了一下。
毕竟每次贺庭洲帮她洗澡,情节都容易走偏,他手上的伤有点严重,今天还是不要做危险的事比较好。
“我帮你包一个防水贴,你自己小心一点洗。”
贺庭洲垂着眼睫盯她三秒,松开手,淡着一张没人疼没人爱的脸:“算了,我自己来吧。反正我六岁就没妈妈了。”
“……”霜序磨了磨牙齿,“洗洗洗,我帮你洗行了吧。”
“很勉强吗?”贺庭洲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洗也可以,伤口感染就感染,没关系,大不了就截肢,反正我……”
霜序一把捂住他的嘴:“我不勉强!我求之不得!我早就想帮你洗澡了!”
贺庭洲把她手拉下来:“早说啊。我不介意满足你的心愿。”
“……”
浴室光线明净,贺庭洲坐在浴缸里,受伤的手臂挂在外面。
霜序帮他洗头发,手指从他发间穿过,轻缓的力度按摩着头皮,很舒服。
她没做过这种事,但做得很细致,洗完冲去泡沫,毛巾盖到他头顶,擦到半干。
洗身体的时候她尽量心无杂念,想象自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护工,沐浴液先涂上胸口,然后往下。
贺庭洲的身材很好,穿着衣服的时候不显,其实肌肉紧韧而结实,腹部肌理很漂亮,沟壑纵横绮艳。
霜序手掌带着泡泡从上面滑过,心想,护工应该不需要做这种事吧。
她走着神,没留意那道幽幽落向她的眸光。
贺庭洲出声:“理解你的爱不释手,但你再摸我要起反应了。”
“……”霜序连忙把手拿开。
“剩下的你自己来吧。你右手不是没事吗。”
贺庭洲理直气壮地的:“右手有别的事要做。”
“除了洗澡你还有什么事?”
霜序刚问完,贺庭洲的右臂就揽上她腰,将她拖进了浴缸。
噗通——水溅起大片,从边沿扑到地上,她的衣服顿时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
她撑着贺庭洲胸口,他的脸也被水打湿了,漆黑的眸底染上鲜明的欲色。
像影片跳了几帧,等霜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吻住了。
凌乱的气息和剧烈的心跳混合在一起,在水雾漫升的浴室里交织成某种浓烈的情感。
理智在它面前丧失话语权,放任霜序沉沦进去。
直到贺庭洲右手扳开她的腿,她猛地清醒过来,回归的理智推开他。
“今天不行,你还有伤。”
贺庭洲轻轻啄吻她唇瓣,又沿着下颌清晰的线条下移,隔着纱布吻上去,霜序本能地吞咽一下,神经末梢都被勾得翘起来。
贺庭洲吻她锁骨,又去吻她的肩,麻意沿着皮肤游走,那道低磁的嗓音蛊惑她:“我不动,你来好不好?”
“……不行!你上次就这样说。”霜序坚定地把衣领揪住,决绝地起身离开浴缸。
贺庭洲啧了一声,往后靠回去。
从浴室出来,霜序帮他擦干身体吹干头发,后背的伤擦了药,给他穿睡衣。
贺庭洲懒洋洋地把胳膊伸进去,等她系扣子。
“喝水吗?”霜序问。
他:“你喂就喝。”
霜序倒了杯温水,他果真手都不抬一下,霜序把杯子递到他嘴边,他才纡尊降贵地喝了两口。
明明只是左手受了伤,却跟两只手都废了似的,理所当然地要人照顾。
伺候完他,霜序正要让他上床睡觉,贺庭洲坐在床尾凳上,叫她:“过来。”
她走过去:“还要什么?”
贺庭洲抬手,动作轻柔地揭下她脖子上那块纱布敷料:“弄湿了。”
他拿来碘伏,霜序想接过来:“我自己来吧。”他没让。
他单手拿棉签帮她消了毒,涂好消炎药膏,贴上新的无菌辅料。
“礼尚往来。”
*
翌日一大早,付芸就坐在客厅翘首张望,虽然昨天霜序给她打了一通电话报平安,沈聿也一再安抚她霜序没事,但没亲眼见过始终放不下心。
几次想亲自过去看霜序,都被沈长远按住了。
“怎么还没回来啊。”她等得着急,“不是说出发了吗?”
沈长远说:“她又不是飞回来的,早高峰路上堵得很,你给她一点时间,别着急。”
“我能不急吗!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肯定吓坏了,那个郑祖叶有多混账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听她又开始念,沈长远就觉得耳朵疼。
“你是一点不着急。”付芸开始数落他,“我是不懂你怎么能坐得住的,昨天也不过去医院看看,郑家人在那为难她,你这个当干爸的也不给她撑腰。”
沈长远简直冤枉:“这怎么又怪到我身上了?难道不是因为你脚受伤,我才耽搁了。”
霜序在院子里就听到两人的争吵声。他们俩感情一向很好,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沈长远从来不跟付芸起争执。
“怎么吵起来了?”
她一进门,两人的拌嘴就停了,付芸立刻站起来:“可算回来了!”
霜序见她一瘸一拐,忙上前扶住她:“你脚怎么了?”
沈长远道:“昨天一听说你被绑架,急着要去医院,下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
霜序眉心微蹙,扶她回沙发上坐:“你摔跤了怎么都没告诉我?有没有事啊?”
“没事没事,就是崴了一下,不打紧,休息几天就好了。”付芸拉着她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眼睛里的心疼肉眼可见,“哪受伤了,让我看看。”
反反复复被她检查几遍,问了几遍当时的状况,霜序尽量捡着不吓人的部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