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技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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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事有可能……？”
“不……这绝对是不可能的。我简直无法想象，得拥有何种惊世骇俗的智力水平，才能完成这样的壮举。更令人称奇的是，此人竟能将最终成果简化至可供使用的程度，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连你都说这不可能，那你为何如此笃定呢？你又是怎样猜到的呢？”
“我对与身体相关的事物极为敏感……要知道，即便能力所展现出的结果相同或相似，其产生的过程却鲜有雷同。我或许拥有超乎常人的体力，但这背后的原因是，我的真正能力源于一种与生俱来的感知。这种感知能让我洞悉身体的需求，以及身体所经历的变化……这很难用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不过，这正是我被列为五星级健康专家的根本缘由。”
莱昂内尔听闻，不禁微微扬起眉毛。这还是他头一回知晓艾娜的职业呢。
谈及基因评估及其结果，有一个规律，那就是头衔越宽泛笼统，就意味着天赋越高。像“健康专家”这样的头衔，宽泛至极，而莱昂内尔的“四分卫”头衔则显得非常具体。
简单来讲，任何能生出艾娜这样孩子的人，无论其出身地位如何，基本上都能平步青云。话虽如此，可莱昂内尔腕间的手表提示他，对自身dNA的理解尚不足5%，如此看来，他自己的评估又能有几分准确呢？
“多亏了我的能力能下意识地知晓训练身体的最佳方法，这便是我身体属性如此之高的原因所在。不过，我的能力也有局限，它似乎对力量（Force）并无作用。”
艾娜的这番话虽无特别之处，况且他们此刻正身处生死边缘，但莱昂内尔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他就是喜欢深入了解她，更喜欢听她亲口讲述自己的事情。
“……你笑什么呢？”
莱昂内尔轻轻咳嗽一声，掩饰道：“没，没什么。”
艾娜满脸困惑地歪着头，见莱昂内尔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艾娜问道。
莱昂内尔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说：“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如果我们贸然尝试从这些隧道离开，那等待我们的只有惨败。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像是被困在一个坚不可摧的笼子里，而且支撑这个笼子的力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消散。在这里仅仅停留一周，外面的世界就会过去两个多月，到那时，恐怕一切都来不及了……”
莱昂内尔无奈地叹了口气，满是自责地说：“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我现在本应该更有判断力的。如果我不做出改变——”
“不要！”艾娜突然厉声打断了他的话。莱昂内尔有些惊愕地看向她，眼中的惊讶溢于言表。
“……不要这样说。”艾娜的声音变得格外温柔，“我们还是把精力集中在如何离开这个地方吧，好吗？”
莱昂内尔嘴唇微张，欲言又止，反复数次后，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而后朝着此地仅剩的可供分析之物走去。
首先，他俯身捡起尼古拉斯的拐杖，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只可惜，尼古拉斯尚未真正施展这根拐杖的威力就已殒命，这让莱昂内尔对它的实际功效一无所知。不过，在当时的情况下，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尽快击败尼古拉斯才是首要之事。
说来奇怪，莱昂内尔总觉得这根拐杖和玛雅祭司的祭祀匕首在某些方面存在差异。
在对拐杖进行了一番表面的感知后，莱昂内尔朝着污水隧道尽头的小书桌走去。当看到书桌上那些松散放置的黄褐色纸张时，他不禁眯起了眼睛。
“这些图……它们难道也是力量技艺（Force Arts）？”
艾娜听到这话，也立刻眯起双眸，身形一闪，迅速来到莱昂内尔身边。
“真的是……这些图上写的是什么呢？”艾娜看向莱昂内尔的侧脸，眼中满是好奇。
“难道不能仅凭这些图本身来理解力量技艺吗？”莱昂内尔满脸疑惑地问道。
“还记得我们之前关于书写的类比吗？”艾娜反问道。
莱昂内尔脑筋一转，瞬间反应过来：“你是说力量技艺就类似于三维存在在二维上书写？”
“没错，力量技艺极为稀有。能够绘制力量技艺的人更是凤毛麟角，而能创造出可供他人复制的力量技艺之人，则是少到近乎绝迹。我所见过的力量技艺寥寥无几。而且，这个尼古所使用的语言，和我以往见过的任何语言都截然不同。”
莱昂内尔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做出了一个看似疯狂至极的举动。只见他将尼古拉斯的拐杖放在膝盖上，然后猛地发力，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拐杖被折成了两半。
艾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不过当她看清拐杖里面的东西后，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这根木制拐杖是完全中空的。将蜡烛倾斜过来，照亮拐杖内部，可以看到里面有着无数个小巧的力量技艺蚀刻图案。而且，从尼古拉斯的书桌上除了有墨水和笔之外，还有几把笔状的小刀这一情况来看，莱昂内尔和娜不难推断出，这些图案正是尼古拉斯所绘制。
“这种风格，或者说这种语言，和那本黑色书本里的是一样的。”莱昂内尔说道。
“你能看出来？”艾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莱昂内尔能发现这一点。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你刚刚还说这种语言和你熟悉的语言不同……我以为你能分辨出其中的区别呢。”
虽说莱昂内尔并不懂日语、中文或韩语，但他能够轻易地区分这些语言的字符。其实不只是他，对于任何对这些语言稍有了解的人来说，这都并非难事。他觉得这些力量技艺的图也是同样的道理。即便他看不懂这些图的含义，却也能看出它们有着相同的基本架构。
“……我不能。”艾娜回答道，“力量技艺被一种特殊的能量所笼罩，这使得它们极难被观察，这也是它们如此难以理解、使用，更是难以创造的部分原因。我之所以知道它们不一样，仅仅是因为我无法看穿那层笼罩的能量。如果这些图的语言和我熟悉的类似，那我就能更容易地分辨出来了。”
莱昂内尔理解地点点头，不过他仍有一点困惑。为什么他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阻碍他观察这些力量技艺呢？
莱昂内尔无奈，只得再次将这些疑问暂且搁置在脑后，他实在无法回应艾娜那满是好奇的目光。
“……你觉得为什么皮埃尔有这样一本书，而尼古拉斯却没有呢？”在一阵只有纸张沙沙作响的寂静之后，莱昂内尔突然打破沉默说道。
艾娜皱起眉头，一时没明白莱昂内尔这话的含义。
“我有一种感觉，绘制这些力量图是尼古拉斯的能力。但是……”
莱昂内尔目光中闪过一道炽热的光芒，他转身快步走回尼古拉斯的尸体旁，大步跨过地上流淌的血液，然后猛地撕开他长袍的后背。
莱昂内尔直起身子，牙关紧咬。找到了！他们苦苦寻找的大面积蚀刻图案就在这里。只是……它竟然在尼古拉斯的身上。
看来，是有人赋予了他这种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