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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袭途中,莱昂内尔利落地套上那仍湿漉漉的软甲。黑色的甲胄布料富有弹性,紧紧贴合在他的身躯上,勾勒出他矫健的身姿。幸运的是,他并未糊涂到将武器丢弃,即便过去的这个月风平浪静,可莱昂内尔时刻铭记,自己正身处于凶险万分的次元区域之中。

时间膨胀,这一概念乍听之下仿若天赐之福。仰仗这些特殊区域,莱昂内尔得以体验超越正常寿命范畴的丰富人生,训练速度也能大幅提升。然而,这些区域绝非儿戏,一旦主要任务失败,他们便会深陷囹圄,直至死亡,唯有那时,区域才会重新开启,等待下一批冒险者。

这里,是不容丝毫轻慢之地。在玛雅神庙的惊险历程,已让莱昂内尔深刻领悟到这一点。

莱昂内尔与艾娜距营地尚不足一公里,仅仅两分钟,二人便折返而归。只见那千人之队正迅速集结,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莱昂内尔目光如电,迅速洞察局势。原来是一名侦察兵发现一支英军正气势汹汹地朝奥尔良逼近。

据莱昂内尔所知,奥尔良战役在历史上意义非凡,它极有可能是圣女贞德参与并赢得的首批战役之一。奥尔良城位于法国剩余领土的边缘,是一座至关重要的城市,这片区域曾是法国领土,如今却已落入英军之手。当年,贞德在此地创下的赫赫战功堪称空前绝后的名字也因此传遍四方,声名远扬。

英军在这场战役中惨败于一名女子之手,无疑是奇耻大辱。他们急于夺回奥尔良,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这个营地不巧横亘在英军的行军路线上。

此时,明智之举应是迅速撤退,并派遣信使提前向贞德和奥尔良守军告警。营地这边或许已经完成了告警任务,但不知为何,他们却没有选择撤离。

“若我们现在撤离,平民将陷入绝境。我们必须坚守,能守多久是多久。”

莱昂内尔目光闪动,思绪如潮。在这个时代,骑士终究是贵族阶层,尽管法国当下面临土地匮乏,难以正式册封骑士的困境,但这一阶层属性并未改变。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贵族关心平民之事,实属罕见。

“这位弗兰克将军,我从未听闻,或许他的名字会因这次行动而被历史的洪流淹没。但他的行为,着实令人钦佩……”

莱昂内尔看向艾娜,眼中满是关切。“我要去助他们一臂之力。你是冲锋陷阵的战士,可这场战斗敌我实力太过悬殊,你若参战,风险太大。你就待在我身边吧。”

莱昂内尔心里明白,他和艾娜虽已超越常人极限,但他们并非无所不能的神只。他们会疲倦,会受伤,面对数量上的绝对优势,他们也有脆弱之时。

艾娜静静地看着莱昂内尔,片刻后,她轻轻摇了摇头。

“若你不想我葬身于此,那你可得好好护着我。”

她的声音依旧温婉如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宛如钢铁般坚硬。莱昂内尔深知,她的意志比自己更为刚强。

莱昂内尔缓缓闭上眼睛,若是睁眼,便能看到他眼中深邃光芒的闪烁,那是他内心思考的外在映照。

“弗兰克将军,你军中可有攻城工程师?或者有与他们共事过的人?”

“嗯……有。我们本就需要人手来加固营地。”

“很好。把他们和几个负责砍木头的人交给我。你专心修建防御工事。”

说实话,将军对莱昂内尔敬畏有加,根本不敢有丝毫违抗。

工程师们听到莱昂内尔的要求后,都面露诧异之色。这个要求对他们来说,实在是轻而易举,简单得超乎想象。在英军进入射程之前,完成这三项任务对他们而言不费吹灰之力。

“你们砍完工程师所需的树木后,继续去制作至少50个拒马……”

“拒马?”

莱昂内尔不禁拍了拍额头,难道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还未出现?没有相关经验的话,要按他期望的那样完成50个拒马,几乎是天方夜谭。除非……

“简化设计……”莱昂内尔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突然,一个可行的方案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快步走向自己先前洗澡那条河周边的稀疏树林,借来一把斧子,选定一棵直径不超过8英寸(约20厘米)的细树,猛地挥斧砍去。

他动作迅猛,如行云流水,以自身行动为众人示范。

他将砍倒的树按长度截成约1.5米的几段,然后把这些木段横向切成四部分。一番操作后,一棵树竟被他制成了8根1.5米长的木条。

接着,他挥舞斧子,精心削制这些木条的两端。不多时,这些木条便被改造成了类似双头矛的模样,只是比普通的矛要粗壮许多。

“拒马,是一种能有效克制骑兵的利器。它通过在马匹的冲锋路线上设置致命障碍,从而阻止骑兵的冲击。即便骑兵察觉到危险并设法躲避,也会因此减慢冲锋速度,进而打乱整个队形。若是骑兵未能察觉,那后果将是毁灭性的。

“你们就按照我制作的样式来做,准备好工程师所需的材料后就立刻动手。然后……”

莱昂内尔拿起自己制作的三根双头矛,以特定角度插入土里,间距约为一英尺(约30厘米)。

“像这样三根一组地插入土里,在战场上有序排列。每组三根之间留出约两米的间距。排列成一排,长度延伸约100米。

“当你们完成100米长的一排后,往后退约5米再开始新的一排,但注意不要与第一排位置重合,否则敌人就能直接从空隙中突破。要让即便穿过了一排拒马,也必须不断转向、减速,疲于应对。

“都明白了吗?”

战士们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用力地点点头,旋即迅速跑去执行任务。他们心中虽对仅靠这些插在地上的尖刺就能阻挡骑兵有些怀疑,但和将军一样,他们对莱昂内尔满心敬畏,不敢有丝毫质疑。

出乎莱昂内尔意料的是,弗兰克将军竟派了100个人来协助他。他原本没奢望能得到如此多的支持,所以之前提出的要求并不高。他低估了这些人的宗教狂热,若不是这份狂热,他们怎会将性命托付给贞德这样一个出身小村的姑娘呢?

当莱昂内尔锐利的目光捕捉到地平线那端在烈日下整齐行进的英军时,战场的准备工作已然就绪。

“堪称完美。”莱昂内尔心中暗忖。“我们身后的河流,数十英里内只有一处浅滩可供过河,他们别无选择,只能从这里进攻……营地建在小山上,可当作临时的坚固堡垒……而且,战场的一切都在我的视野掌控之中……”

莱昂内尔健步如飞,登上一组木楼梯的顶端。

这是他让攻城工程师建造的简易高台,从远处望去,它就像一座没有尽头的楼梯,孤独地矗立在那里。

可以将其看作是一个简化版的攻城塔。与传统攻城塔不同的是,这里并无城堡城墙可供攀爬,而且它的高度也要矮得多。不过,对于莱昂内尔的作战计划而言,这个高度已然足够,更何况还有营地所处的高地作为有力辅助。

在这个楼梯状高台的周围,摆放着一桶桶粗制的长矛。莱昂内尔其实明白,若他去协助法国人完成其他任务,本可以更快完成,但他把所有时间都耗费在制作这数千根长矛上了,实在无暇分身。

毕竟,像这样的一个小营地,不可能储备大量武器,他只能亲力亲为。

当他登上高台顶部时,发现只有一桶装满了大约100根长矛。不幸的是,受空间所限,这已经是在不影响他投掷动作的情况下能容纳的最大数量了。这个空间十分狭小,宽度仅约1.5米,长度为2米,他也只能将就使用了。

他拿起一根粗制木矛,在手中轻轻掂了掂,眉头微微皱起。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大概也只有自己会疯狂到企图投掷这种重量不均的武器吧。只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它们安装稳定装置了,他只能依靠自身的能力。

英军在远处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当他们看清眼前敌人的数量时,脸上瞬间浮现出轻蔑的神情。他们拥有两万之众,而敌人竟敢用区区1000人来螳臂当车?

插在地上的尖刺虽然显眼,但在英军重装骑兵眼中,这些不过是地上的小树枝罢了,何足为惧?

“列队!”

这声怒吼如雷鸣般在战场上炸响,法国士兵们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般的安静。他们紧紧握住武器和盾牌,力道之大,使得盔甲下的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就在此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一位美得如梦似幻的女子如天仙下凡般跃过天空,轻盈地落在众人面前,背对着他们。她神色悠然,仿若闲庭信步,一把巨大的斧子拖在身侧,在地上划出一道痕迹。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弟兄们。那个自称是上帝使者的贱人就在眼前。就在此地杀了她,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

“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怒吼声如汹涌澎湃的海啸,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在这个时代,女子本就与战场无缘,更别说独自担当先锋了。再加上信息传播极为滞后,也难怪他们会把艾娜误认为是贞德。

不幸的是,这种误解极大地鼓舞了敌人的士气,这是莱昂内尔始料未及的。

“我还是太稚嫩了……”莱昂内尔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冲锋!为了我们的兄弟!”

“……然而,就因为你们说了那样诋毁艾娜的话,我真想……”莱昂内尔不禁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但紧接着,他又突然松开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这是怎么了?”

莱昂内尔疯狂地摇了摇头,脑海中浮现出过往的一幕。当时,那三个混蛋口出恶言后,他怒发冲冠,怒火瞬间吞噬了他的理智。等他回过神来,那三人已然命丧黄泉。

事后,他曾试图为自己的行为寻找理由。他们言语间暗示了曾经伤害过的众多女性,他们罪有应得……不是吗?自己惩罚他们是理所应当的。

但现在他明白,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刚才那种冲动的感觉到底是什么?那种认为自己有权仅仅因为他人的言语和想法就肆意决定生死的可怕念头……

“我是不是疯了,我到底怎么了……”

莱昂内尔咬紧牙关,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他心中有一部分似乎已经认定,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善良是一种奢侈品,毫无容身之处。从很多方面来说,那天晚上那些人的话,就像一把利刃,无情地划破了他心中那层美好的幻想。

然而,他绝不允许自己在这个疯狂的世界中本心。他深知,杀戮的结果和原因同等重要。他希望有朝一日,当他面对镜子中的自己时,能够坦然地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合理的解释,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内心依旧纯净如初,轻盈似羽。

英军并非全是恶人。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战,为了身边的兄弟而战。

他们之中,确有一部分人犯下了令人发指的罪行,洗劫村庄、强奸妇女、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让孩子失去父母的庇佑,让母亲与孩子生死分离。但这只是其中一部分人,不能以偏概全。

莱昂内尔不是万能的神,他不是法官,无权审判;不是陪审团,不能定罪;更不是刽子手,可以随意剥夺他人生命。而且,他那脆弱的精神状态,根本无法承受这种随意杀戮带来的沉重负担。

不过,他可以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行动。只要他不越过道德的边界……只要他始终保持对对手的尊重……他相信自己能够慢慢跨越这道心灵的障碍。

当英军的马匹和士兵如汹涌的潮水般冲锋而来,扬起漫天尘土时,莱昂内尔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今天,我杀你们,不是因为你们的言语冒犯,而是因为你们是我敌人的将领。”

莱昂内尔缓缓闭上眼睛,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丝动静,都如同清晰的画卷般在他脑海中完美呈现。

他将长矛举过肩头,双脚稳稳地站定,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

“50米……40米……30米……20米……”

当敌军将领距离第一排尖刺仅有几步马程时,莱昂内尔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寒芒一闪。他的时机把握得堪称绝妙。

他闷哼一声,体内仿佛有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如决堤的洪水般涌起,通过手臂,最后从指尖如闪电般爆发出去。

长矛如离弦之箭划过天空,力量雄浑无比,竟使得长矛原本因制作粗糙而存在的不平衡重量问题毫无影响,它笔直地朝着敌军将领飞去,精准地穿过了其头盔上的缝隙。

在第一滴血溅出的瞬间,骑兵们如汹涌的波涛般撞上了第一排尖刺。一时间,马匹胸膛被刺穿、腿部折断的凄惨叫声响彻整个战场,那声音仿佛是死神奏响的悲歌。

英军骑兵们被巨大的冲击力抛向空中,他们满脸惊愕,完全不知所措。还没等他们从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后面冲锋的战友又如潮水般从后面压了上来,在距离法军防线不到50米的地方,英军的前线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不堪的血腥地狱。

对于英军而言,这糟糕的开局只是噩梦的开始。只见艾娜如死神降临一般,瞬间跨越了与英军之间50米的距离,手中的斧子高高举起,朝着那些混乱的英军狠狠挥舞下去。

失去了将领的指挥,英军顿时陷入了血腥的混战,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他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