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里你一言我一语说什么的都有。
大家都把自己代入到了陈墨的位置上,极力的扩大着脑洞,天马行空的猜测着二郎神具体是什么神职。
此时观众们都格外的热情高涨,仿佛有种文器激活的参与者一般。
弹幕飞速滚动,每个人都在各抒己见,因各类猜测太过繁杂,压根无法形成统一的意见。
这一刻,就恍如一千条弹幕赋予了二郎神一千个截然不同的神职。
当然,在这片纷繁的猜测声中,并非所有人都是随意臆测。
那些对神话传说有所了解的行家里手,他们在此时都静默不语,一个个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哎呀,这小娃娃,之前的表现还好好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了啊。”
国博会议室内,老胡看着陈墨,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下桌子。
“我就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年轻人就是关键时候容易挑不住担子啊。”
老胡的抱怨声像是打开了开关,在他出声后,房间内其他专家听了他的话后也是纷纷附和了起来。
“就是,就是,从古老提供的文献就可以看出来,水神在古神话体系中并不是什么特别高位的神明,而二郎神这装扮,这气质,一看就是那种位高权重的存在,怎么会是水神呢,唉,还是缺乏经验啊。”
有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砖家,斜靠在椅子上,嘴角微微抿着,佯装恨铁不成钢的说着风凉话。
“是啊,他们的神名也对不上啊,先不说水神的神名没有那么复杂,光是文献里不是都写了,水神是水德星君啊,明摆着不是二郎神啊。”
也有的专家急得来回踱步,边走边唉声叹气。
“你能知道是因为古老今天把这个文献拿出来分享了,人小朋友又没看过这份资料,他上哪去了解这些信息去?尽说些没用的。”
当然了,更多的专家大佬还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但他们也都愁眉不展的,多少也对陈墨有点怨意。
古老看着众人或明或暗的都在抱怨陈墨,却没有跟着发声。
他的视线不断在二郎神像和古文献内容之间徘徊,眉头越皱越紧。
“不应该啊,这么浅显的错误,这个叫陈墨的小伙子怎么会注意不到?”
他指节一下一下的扣着桌面,心里思绪不断翻腾。
“他既然知晓二郎的生前经历和化神后的神名,那应该就知道二郎神的神职啊,纵然他的文灵传承里没有这块记录,也应该知道,二郎神的神职绝不是按照李二郎的经历来的,怎么还会做出这个猜测······”
“那还用说。”
古老身边的一个满脸凶相的专家重重冷哼了一声。
“这小娃娃就是靠着运气激活了泰山上的文器,侥幸得到了文灵传承知道了一些隐秘的历史,就急切的跳出来出风头了呗。
结果自身的专业能力不行,所以一但文灵问到传承资料里没有的信息就乱了阵脚呗,胡乱答了一气呗。”
这个大汉的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会议室内许多专家的共鸣。
毕竟在座的都是在文器领域浸淫了几十年的人了,要他们承认被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超越了,谁会甘心?
与其如此,他们更愿意相信,他们自己的成功是努力,是汗水,而他的成功只是运气。
“是啊,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能有什么本事,要我说啊,现在这个才是他真正的水平。”
“我也这么觉得,我们能根据二郎神的神名得出他是揉合了多个传说,所以他的神职可能也发生了变化,但这不代表这个小娃娃也能得出这个结论啊,他可不是我们。”
“不错,经验,学识,见识,他要什么没什么,会有误判很正常。”
一声声,一句句倨傲的话语响彻了会议室。
此时,安排好了文器复苏后的保护工作的云馆主已经来到了会议室的门口。
他站在门口,透过玻璃,将所有一切都尽收了眼底,他听着室内愈发放肆的话语,眉头不自觉地就锁了起来。
年纪轻,威望不够,想要服众果然没有这么简单啊。
“啐,真是年纪越大心眼越小,就这么容不下非自己派系的有才华的新人吗?”
云馆主叹着气走进了会议室内,他看着几个跳的最欢的人忍不住低啐了一声。
但如今这个局面,他也不适合说什么,只能祈祷陈墨的猜测是对的了。
千言万语不如一个切实的结果有用。
他面色凝重的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着会议室内近乎一半的人都在冷嘲热讽,在心里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有才不一定有德啊。
随后他瞥了眼那几个声调越说越高的专家,默默将他们的名字记了下来。
咚~~
“水神也不是不可能啊。”
一声脆响。
似是想到了什么,古老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指节激动的狠狠撞了一下桌子。
这一声一下子就把众人的声音压了下去,大家的视线瞬间汇聚到了古老的身上。
云馆主也顺势看向了古老,同时在心中嘀咕着。
是啊,也不一定嘛,说不定二郎神就喜欢玩水呢,咱不能以偏概全嘛。
瞧,这世道上还是有些真专家,是有才有德的。
古老此时却顾不上周围的目光,他的面色沉凝,目光紧紧锁定在大屏幕上。
“正是因为二郎神位高权重,所以他反而可能司职水神。”
???
听着古老的话语,不说在座的专家们了,哪怕是云馆主头上都冒出了一个个问号。
刚不还说水神职位不高,二郎神这种高位存在不可能是水神吗?
这个论断你也承认的啊。
怎么现在,一下子就反过来了?
正是因为他是高位神所以可能司职水神?
好吧,我承认我是外行,但,神话体系的研究都这么随意的吗?
虽然众人有千言万语憋在心里,但碍于古老的辈分与地位,在场诸人也没谁敢第一时间打断他。
这话要换成陈墨来说,早被唾沫星子淹没了。
只要不站在顶点,越往高处,陈规陋习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