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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早就料到赵无虞会露出这般疑惑不解的神情,夏皇不紧不慢地说道:“当年你曾在澜州府认下一对父母,并随其改姓为许。由于那场轰动一时的觅城大营假药案,你们全家遭受牵连而锒铛入狱。男丁们被发配充军,女眷则沦为奴仆。只不过,令人感到蹊跷的是,那许家老大明明还有一子,却不知为何竟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到此处,赵无虞只觉得心如坠冰窖,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冲脑门。

她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冰冷刺骨的青砖瓦上。

赵无虞双手撑着地面,指尖因为过度紧张和恐惧而微微颤抖,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湿,变得湿漉漉的,甚至连后背也不知不觉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将衣衫紧紧贴在了肌肤之上。

其实,对于许宥之事迟早会东窗事发这一点,赵无虞心里多少有些预感。

毕竟纸终究包不住火,真相总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率先揭开这个秘密的人居然会是高高在上的夏皇!

此刻再去深究夏皇究竟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已然毫无意义,摆在眼前的当务之急,是该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种种变故。

夏皇既然知晓此事,那便意味着他对更多的事情也了如指掌。

赵无虞的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夏皇的话语中流露出丝丝不屑,仿佛在嘲笑赵无虞的那些小伎俩如同跳梁小丑一般,还未等夏皇开口再说什么,他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咳嗽声犹如狂风暴雨中的惊雷,震得他不得不抬起手去捂住口鼻。

赵无虞此时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怯生生地缓缓抬起头,目光触及之处,只见夏皇那张原本威严的面庞此刻涨得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

夏皇的右手紧紧握着拳头,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仿佛想要缓解某种不适。

赵无虞紧张地环顾四周,发现竟没有一个随侍的宫人在此。

眼见着夏皇的咳嗽声愈发剧烈,她不禁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后,终于鼓起勇气站起身子。

她那双明亮的眼眸如同惊慌失措的小兔子般四处张望,忽然瞧见不远处放置着一把装满温水的小巧茶壶。

赵无虞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至夏皇跟前,伸手抓起茶壶,小心翼翼地将夏皇桌前的口杯斟满清水,随后,她弯下腰,双手恭敬地将水杯递到夏皇面前,整个动作轻盈而迅速。

此时此刻,夏皇哪里还有心思去计较赵无虞贸然起身是否失礼呢?

况且,从一开始见到这女子,她便始终保持着谦卑的姿态,丝毫不见外界所传闻的那般骄纵跋扈。

赵无虞的心跳如鼓,心中仍旧充满了忐忑不安,但好在夏皇此时只顾着咳嗽不止,压根无暇顾及她的举动。

当看到夏皇接过杯子,仰头一饮而尽时,赵无虞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定一些。

接着,她又如做错事的孩子一般,默默地回到那堆摆放得杂乱无章的物品中间,重新双膝跪地,低垂着头,不敢再随意乱动。

夏皇轻咳几声之后,渐渐平复下来。

只见他缓缓地将手中精致的口杯轻轻地放回那张雕刻精美的檀木桌上,动作轻柔。

随后,他微微抬起头来,用那双犹如深邃大海般神秘莫测的眸子,面色阴沉如水地紧紧凝视着正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赵无虞。

这道目光如同两道冷冽的寒芒,直直地射向赵无虞,并且久久未曾有丝毫移动,就好似要将眼前之人彻底看穿看透。

此刻的赵无虞几乎快要将自己的额头重重地磕在那冰冷刺骨的地面之上。

而处于如此恐惧状态下的她,自然是无从知晓夏皇看向自己时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眼神究竟意味着什么。

终于,在经过一段漫长而压抑的沉默之后,夏皇薄唇轻启,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只听他道:“交出天机阁。”

声音不大,但却字字如刀,狠狠地扎进了赵无虞的心里。

听到这句话,赵无虞不禁浑身一颤,整个人再次愣在了原地。

见赵无虞毫无反应,夏皇面不改色,接着说道:“你应该很清楚,以你所掌握的那些秘密而言,就算让你立刻去死也是罪有应得。不过,如果此时此刻你能够老老实实把你所知道的一切事情全盘托出,那么寡人或许还能大发慈悲,饶你一条小命。”

说罢,夏皇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赵无虞,等待着她的回应。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赵无虞依旧沉默不语。

面对夏皇给出的这个选择,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与挣扎之中。

迟迟得不到回答的夏皇眉头微皱,脸色愈发阴沉起来,他提高音量再次说道:“寡人与你并非在此商讨什么条件,而是命令你必须照我说的去做!否则……哼!”

最后那一声冷哼,充满了无尽的威胁之意。

就在这时,赵无虞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飓风,瞬间将她原本就混乱不堪的思绪搅得天翻地覆。

各种念头和想法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令她感到无比痛苦和迷茫。

究竟该如何做出这个艰难的抉择呢?难道说真的只能选择先保住自己吗?

赵无虞满心疑惑地思索着。

夏皇今天为何会如此突然地针对她发难?这实在让人始料未及。

就在这时,赵无虞的脑海中猛然闪过刚才夏皇那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她不禁暗自思忖起来:一直以来就有传言称陛下龙体欠安,莫非刚才那阵咳嗽也与此有关?可陛下说出那样一番话来,又到底知晓多少内情呢?不,不对!应当只是凑巧得知了天机阁以及许宥的存在而已。如果陛下当真已经洞悉了一切,又怎会仅仅要求自己交出天机阁呢?

由此可见,夏皇此举实际上也是带有几分赌博的意味,想必他并非对所有情况都了如指掌。

然而,问题来了,夏皇的这些情报究竟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赵无虞努力让自己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紧咬银牙,然后毕恭毕敬地说道:“回禀陛下,关于许宥这件事,的确是末将犯下大错。末将当时一心念着他曾救过我的性命,而且在许家遭遇劫难的时候,许宥本人并不在澜州府。正是因为我一时之间的错误判断和冲动行事,才导致如今这般局面,请陛下降罪责罚于我吧。”

夏皇微微眯起双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下方跪着的赵无虞,缓声道:“哦?是吗?没想到你竟如此有情有义。寡人方才已然言明,只要你能将该做之事妥善完成,寡人便可既往不咎,许你继续担任这将军之职。”

说罢,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眼前之人。

赵无虞听闻此言,缓缓抬起头颅,面色凝重而肃穆,直视着上方的夏皇,沉声道:“陛下所言之事,末将虽曾于市井间流传的话本子上有所耳闻,但实不知陛下所指究竟为何事……”言语之间,毫无半分怯意与躲闪。

夏皇见状,双眼微眯得更甚,死死地盯着赵无虞的眼眸,仿佛想要透过那清澈如水的眸子探寻出些许慌乱之色来。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除了坦然和坚定之外,再无其他情绪波动。

夏皇心中不禁有些诧异,眉头微皱,再次开口追问道:“那掌控着天下机关消息、神秘莫测的天机阁,难道不是掌握在你手中吗?你竟敢当着寡人的面佯装一无所知?”

其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质问之意。

赵无虞闻听此语,毫不犹豫地俯身叩首,朗声道:“恳请陛下明察秋毫!末将对陛下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绝无二心,又怎会暗中行那等忤逆之举呢?”

她的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人难以置疑其中的真诚。

听到赵无虞这番言辞恳切、有理有据的说辞,夏皇原本坚定不移的心开始产生了一丝动摇。

他暗自思忖起来,莫非真的是自己误会了这位忠心耿耿的将军不成?

但那关乎天机阁的种种传闻却又不断在脑海中浮现,让他一时之间难以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