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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颜仍对那夜在河水中挣扎的记忆心有余悸,那种绝望的无力感太过真实,若不是萧寰翎跳进河里救她上岸,或许她这会儿已经是一具浮尸了。

那夜她沿着河流一直往前游,河水湍急稍有不慎便会被卷进水底,若不是求生的意志支撑她也无法坚持,如今思来那种滋味真不怎么好受,萧寰翎又是哪里来的勇气义无反顾跳到河里救她的呢。

“阿翎,为了我不顾生死值得吗。”

萧寰翎看着萧寰翎从来明艳的脸失了血色显得憔悴无力,嫩若花瓣的唇发白发干,不禁在心里暗叹出声。

“你可知追杀你的人是谁派出的?”

遭遇了这一场惊险萧寰翎越发担忧起施颜的处境来。

施颜从0804那里得知了刺客是谁所雇,可她无法对萧寰翎直言,因为她说了待萧寰翎问起她也不好解释从何得知,于是一番沉默思索后她摇了摇头。

萧寰翎见她如此也只好按下心中疑虑。

“无事,待我伤好后必会去查个水落石出。”

他不会放任欲加害施颜,或危及她安全的人继续活在世上。

“你身上的伤可有好一些?”

问完萧寰翎便反应过来自己光顾着高兴施颜来看他,与他说话竟疏忽了施颜也有伤在身。

“抱歉,看我真是糊涂了。你身上还带着伤还未大好,我竟拉着你说了这么久话。你快回屋去歇着,我不要紧,你也看到了,我好得很。”

萧寰翎急切的样子让施颜心头微暖,来到这个异时空后除了小蝶,萧寰翎是第一个真心实意关心在意她的人。如此真挚的情义她很珍惜。

“那好,我就回屋去休息了。我晚些再来看你。”

施颜话音刚落,就有一中年男子带着一个药童打扮的少年入得门来。

“原来娘子在这里,方才我家师傅去为你诊脉见你不在屋内还疑惑你去了哪里……”

药童生着一张俊秀白净的脸,一看就是个机灵活泼的。

施颜微微笑了笑,朝面容周正肃然的中年男子颔首致谢。

“劳这位医士费心了,多谢。”

“我因挂心家弟伤势情急之下便寻了来,让你们扑了空,实在抱歉。”

肖廉术静静看了施颜一眼,施颜一身清雅又不失矜贵的风姿,其绝世无双雍容无比的容颜,无不昭示着其来历不凡。他不敢贸然得罪,也不愿与其多有牵扯,于是有礼有节又不苟言笑道。

“这位女冠言重了。”

“小姜说话向来没遮没拦的,女冠不必在意。”

“老夫过来是为这位公子诊脉的。”

说着已走上前来。

施颜见状起身让到了一边。

“有劳您费心。”

肖廉术点了点头,行至榻边的凳子上坐下,示意萧寰翎将手伸出。

萧寰翎淡淡看了肖严术一眼后将右手伸出搁在榻上。

肖廉术被萧寰翎不带半点情绪的一眼看得莫明发怵,那夜被对方拿着剑抵着颈项的惧意又掠上心头,本着救死扶伤的大义和无畏强权威逼的骨气,强自镇定着为萧寰翎诊完脉。

“公子的伤已无大碍,高热也退了。这两日好好休养,再喝两副药巩固巩固便就大好了。”

言下之意你没事了可以不必继续赖在医馆中了,若是自己识趣就请快些离去。

“小姜,你留下帮这位公子换下药再为他重新包扎一下。”

话落已站起身来。

“老夫前头还有病患便先失陪了。”

“至于女冠你,嗯,你身上的伤虽伤的不轻,好在不在要害之处,那夜老夫让小女给你用了医馆内最上等的玉芝膏,回灵露,想必伤口愈合得极快,更不会留下太深的疤痕。你既已醒转今日可自行再涂抹一次,老夫再令童儿给你熬几副生肌滋养,补气养血的方子喝了,对你的伤会大有益处。”

说到此肖廉术不禁肉疼起来,要不是迫于萧寰翎的威吓他也舍不得拿出自己医馆里价值千金的镇店之宝来,单只给施颜治疗伤口。

到现在他还一钱银子都没收到呢。

“罢了,就当破财消灾了。”

肖廉术在心下安慰自己。

施颜却是不清楚萧寰翎那夜曾威胁过肖廉术,肖廉术对他二人心存怨气。她只以为对方原本就是个不苟言笑之人。

“多谢医士。待我二人伤好,必会重金酬谢。”

施颜感激地看向面色尴尬的肖廉术,十分诚心地致了一礼。

肖廉术心中虽有腹诽可触及萧寰翎淡漠冰冷的眼神,他哪里敢接受施颜的重金。

“不必了,不必了,按价支付即可。”

“前头还有病人等着老夫,老夫就先走了。不必相送,止步,止步……”

说着便似身后有洪水猛兽追着一般大步而去。

施颜看着逃也似离开的肖廉术不免感到奇怪,于是转头望着正在摆弄伤药纱布的小姜。

“小姜,你们医馆很忙吧,能这般记挂着病人你家师傅真是位难得的好医士。”

小姜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并未回应,只是抬起头看着施颜。

“我说,你要继续待在这里不走么,我得为他擦药了,你继续待着不方便吧。”

施颜猝不及防一下怔在当场,脸也微微发起烫来。

“哪里,哪里,我正准备要走。”

“阿翎,我先回屋了,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

萧寰翎看出了施颜的窘涩,冷冷瞥了罪魁祸首小姜一眼。

“好,你去吧。我这里你不必挂心。”

施颜轻应了一声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谁允许你在她面前如此没大没小,说话如此随意的。”

萧寰翎自榻上坐起一脸冷然逼视着昂着头满眼桀骜的小姜。

“说话,再不说话舌头不必要了。”

姜壑将手里的药瓶往榻上一丢,两手一环丝毫不惧地瞪着萧寰翎。

“我讨厌她,如果不是她您如何会将自己搞得这样狼狈。”

萧寰翎闻言抬手一拂一记掌风便落在姜壑右颊之上。

“真要跟在我身边,首先得学会尊重我在意的人。她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即使为她而死我也甘心情愿,我如何做轮的到你置喙。”

姜壑一把捂着自己泛疼的脸颊,原本正要反驳几句,忽而脸色一阵变幻,眼露欣喜地看着萧寰翎。

“恩公,您这是同意我跟着您闯一番事业了。太好了,等我回去告诉我娘这个好消息她一定会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