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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难免偏离了初衷,宋盛芙好几次都看到只有教,没有学。

整顿了好几次后,女学才有些像模像样了。

“快点快点,要迟到了,我给你带了馒头,等会儿下课你接点热水吃点。”

两个手拉着手女孩儿边跑边说着。

“好好,昨儿睡晚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其中一个女孩儿脸上懊恼,马上就期考了,怎得自己还这般马虎。

“快点快点,咱们跑快点,被巡课的夫子逮到了就惨了。”

宋盛芙牵着薇姐儿在屋内瞧着两个小姑娘,薇姐儿抿着唇靠在外祖母身边低声的笑了起来。

这是她们早上在这遇到的,第四对马上要迟到的女学生了。

宋盛芙看着,有些回忆起自己当年,也是像她们一样。

“外祖母,我瞧着这些学生们都不一样了。”

宋盛芙低头看着薇姐儿,“哪里不一样?”

薇姐儿想了想,脑袋在宋盛芙怀里蹭了蹭。

“精气神都不一样了,才开始瞧着总有些格格不入之感,如今却是真真的成为了女学的学生。”

宋盛芙亦有同感,窗外下起了稀稀疏疏的小雪,学校里的梅花都已经开了,伴着冷雪飘进来一股幽香。

“外祖母我想出去看看。”

薇姐儿跑过去趴在窗沿处,望着外面,笑意盈盈的转过头看着坐在桌前的老人。

“去去去,我也去走走。”

宋盛芙起身,也准备出去。

齐妈妈上前,赶紧说道:“老夫人,表小姐,拿上手炉子,莫要冻着了,我带着丫鬟提着炉子跟着。”

宋盛芙摇摇头,“手炉子拿上,炉子就不用提了,我们祖孙俩穿的厚,走路暖和。我们走着,你们就不用跟来了。”

齐妈妈应是,在屋内看着祖孙两个牵着手出去了。

老夫人最喜欢带着表小姐在女学里转转,平常都不让她们跟着。

人老了,就会变得畏寒,宋盛芙也不例外。

出门的时候又加了一件靛色毛边斗篷,给薇姐儿加了件火红的连帽狐裘斗篷。

路过一间间教室的时候,她们都会停下来看看。

教室的窗户全是舶来品,大楚地理位置优越,海贸发达,这种东西都是常见之物。

可别小瞧了这窗户上的玻璃,一块就要十斤茶叶来换。

宋盛芙肉疼的不行,可是没办法她不知道玻璃是怎么烧的,底下的工匠研究出来的,也只是半透明的,根本做不出来。

上辈子的宋盛芙也算得上博闻广记,但是玻璃这个东西她确实没有去研究过。

以前曾参加过灯工玻璃的实践,不过却不是原材料,而是成品的玻璃棒烧制后自己塑形。

有老师讲过烧制的原理,她也没认真记过,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用上。

教室里面是很温暖的,用的传统的烟道传热,连接着每间教室。

毕竟大都是实践课程,比如说刺绣,手指冻得僵硬那还能继续学习。

既然要学,就要创造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外祖母这是在做什么?”

此时她们已经走到了医学这边,所谓医学,其实最多的是有关妇科方面的。

薇姐儿指的是一个女孩儿正抱着另一个女孩,脱去厚重的外裳,可以看见她的手指正放在抱着的女孩腹部上面。

一手抱拳,模拟着冲击腹部的手法演示着。

此时教室内,一位女夫子上前纠正了一下女孩儿的手位。

“手不要太高,在肋骨之下,神阙(就是肚脐眼)之上,用力向上挤压。”

身后的女孩儿一听,双手用力。

“诶,停停停,我早上吃的肉包子都要被你给挤出来了。”

“哦哦哦,不好意思,没注意没注意。”

被抱着有些圆润的女孩儿面色有些扭曲,身后的女孩儿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

底下看着演示的女孩儿呵呵呵的笑出了声,夫子也有些忍俊不禁。

“好了,第二种继续。”

其中一位女孩儿躺下,另一位女孩儿托住她的背部使之仰卧,然后两脚左右分开跪于其臀部两侧,一手以掌根按压神阙与肋骨之间的部位,另一手掌覆盖其手掌之上。

夫子点点头,在册子上记录了什么。

“这个是急救法,用于异物堵塞之时,可以迅速的挤出咽道的东西。”

宋盛芙解释着,里面又开始了第二组学生的实践。

先是自救法,单人一手握拳,另一只手模拟挤压动作,然后借助椅角等工具模拟冲击。

然后两人重复着刚刚的步骤,继续演示。

“薇姐儿你看,要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借助身边的工具来使自己脱困。”

宋盛芙一边给薇姐儿讲着,然后把帽子给她带上。

嘿嘿,从后面看着像个小红帽。

薇姐儿有些好奇,就在这里多看了一会儿,每个教室都不一样。

这些都是现代常见的一些医疗方法,是宋盛芙之前没事的时候想的,老了记性不好,想起一个就记下来。

基本她把还记得的,这里能能用到的都记了下来。

有些这个时代本就有的,就加以改良了一番。

尤其是妇产这方面,宋盛芙记得不多,但是自己本身就是女人,所以一些基础的身体护理都知道一些。

这个时候她就非常感谢自己就读的学校,会不定时给她们讲解一些生理知识,打破传统的女性身体羞耻的固定理念。

当年老师教给她的,她记着了,如今又教给了这里的学生。

以后这些孩子会用到这些知识再教给她们的下一代,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突然在此刻,教育的意义似乎完成了闭环。

“外祖母你怎么了?”

薇姐儿意犹未尽的回头,却看见自己的外祖母似乎有些发怔。

宋盛芙回过神来,笑了笑说了句没事。

两人转头往另一边去了,路上还有薇姐儿很小的声音问着:

“外祖母,葵水是什么?”

“什么叫做周期,每个人都不一样吗?”

“那条白白的东西是什么?”

薇姐儿此时就像十万个为什么,问个不停。宋盛芙都一一耐心的解释着,怜爱的拍了拍薇姐儿的帽子。

“祖母那里有书,你要是感兴趣就在祖母那里去拿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