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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肖公公带着人前来慰问,肖德贵一见这一家子都出来了,连躺着的段静安都在。

“奴才给段老夫人、段伯爷还有段进士请安。”

这可是楚帝身边的大公公,宋盛芙笑着赶紧让肖公公起来,招呼着肖公公入座,命人添茶。

“公公所来可有何事?”

肖德贵撇了一下茶沫饮了口茶,听到宋盛芙问,放下茶杯就回道:

“圣上知晓今日之事,派奴才前来慰问一下进士爷的身子。”

“想必公公也知道了,不过没有什么大碍。幸好当时就在医馆,那老医师帮段进士好好包扎了一下,没有什么大动作,但脚踝内里的骨头处有些皲裂,医师说要好好静养,起码得半年才能下地。”

宋盛芙一脸愁容的说道,她突然想起二甲、三甲后面还要参加朝考,就段静安这样肯定是不能参加了。

这可如何是好,朝考是考庶吉士,要是不能参加就只能另谋他处了。

肖德贵也知道,大概又了解了些情况之后,和宋盛芙大概聊了会儿。

宋盛芙也不知道聊些什么,就随意问了些吃穿类的东西。譬如吃了没,最近忙不忙。

把肖德贵聊的都有些坐不住了,看了看时日不早,就准备启程准备回宫了。

宋盛芙身边的齐妈妈送肖德贵出去,临出门前塞了两个大荷包,赔着脸笑着说:“一点子孝敬,还请公公笑纳。”

肖德贵伸手一抿,第一次脸色都差点失控,稍微环顾了一下,把荷包欲往齐妈妈那边推,悄声惊呼:“这..”

齐妈妈赶紧推回去,笑着说:“这是咱们老夫人的意思,肖公公是圣上身边的大红人,该拿的。这点子算不得什么。”

后面又像是不经意的说起:“唉,不怕公公笑话,咱们家时运不济,老夫人忧心四爷的身子罢了,后面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是我话多了,公公莫放在心上。”

肖德贵眼中暗芒微闪,若有所思,临走之时才笑着看向齐妈妈。

“还请妈妈转告老夫人,让老夫人放宽心,进士爷自有皇天庇佑。”说完便上了马车。

送走肖德贵后,齐妈妈回到屋内,将此事告知了宋盛芙。

宋盛芙听闻,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落地。

忙活了一天精神有些不济,宋盛芙回了院子。

快入睡时想起了什么。

叫住正要离去的齐妈妈说:去把香点上。

齐妈妈愣了一下才明白老夫人说的是什么,一脸郑重地退出去,趁着月色去祠堂点香。

皇宫之中,楚帝听闻肖公公说了大致情况,知道段静安无大碍才松了口气。这家子就他还能用,可不能因为这次意外毁了。

正在思考如何安置段静安,他知段静安的才华还有些欠缺,但做实务也用不着吟诗作对。

经过一番思索,楚帝把玩着手中的莹白色九爪金龙镇纸,斜靠在御椅上。神色慵懒。

“肖德贵。”

“奴才在。”肖公公神色恭敬地上前。

“你说那段家老四此番受此拖累,朕该如何做以示宽慰?”

肖德贵一听,神色谄媚道:“陛下这是哪里的话,陛下做什么都是对他们的恩宠。那段进士得了传胪高兴还来不及了,这点子小伤只能说是上天对他的考验。”

楚帝听此笑着摇了摇头,手指点了点肖德贵:“你啊你啊,惯会说这些话来哄朕。”

肖德贵屈身上前为楚帝捏起了肩膀,一边继续说:“陛下是真龙天子,是大家。今儿个我去那段家,要奴才看段家真不愧是世家出身,那礼仪规矩自是没得说。一听圣上派我前去,连榻上的进士爷也抬出来了。”

“哦?还有这事?”楚帝挑眉

接着继续说:“你是我身边的人,他们自是要尊着敬着你。”

肖德贵附和着开口:“奴才是沾了圣上的光,若不是圣上,奴才哪有今日。”

说着竟还抬手擦了擦眼角。

楚帝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有些好笑。

“怎得回事,你也老大不小了,还给朕搞这出。”

肖德贵脸色赫然,有些不好意思,手指捏了捏衣角。

“奴才知道奴才不过是一介阉人,外面的人都看不起我们这个身份,以前受了好些白眼。就是陛下信任奴才,对奴才这般好,奴才这辈子对陛下感激不尽。”

楚帝听着就想起以前自己不受宠时,身边跟着的奴才也是受尽了欺辱。

想到这,脸色有些阴沉:“怎么,有人给你脸色看了?”

肖德贵立马跪下。

“没有的事,奴才本就是个阉人,那些个老爷们看不起奴才也是应当的。只是今日在段伯府内那段老夫人让奴才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母亲。”

没有其他官宦之家那种看似恭恭敬敬,实则看不起他的惺惺作态。这种令人感觉到十分舒适,肖德贵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是个正常人。

楚帝知道这些宦官都是家中生活困难被卖到宫内,见此也只是拍了拍肖德贵的肩膀以示安慰。

既然不是段家那就是其他人了,不出意外就是那赵林了,真是不知所谓。

赵家,连一个旁支都敢给他身边人脸色,如此可见.....

“肖德贵,你明日再去段家走一遭,传朕旨意,让段静安在家休养,本次不用参加朝考,等后面待他痊愈后若有空缺,直接谋职即可。”

第二日肖德贵去段家宣旨,顺带带着宁贵妃的赏赐,段伯府一时间热闹不已。

左相府

刚出婆母院子心情郁闷的段静怡迎面碰上了乔氏和余氏

“哟,大嫂嫂也在这呢?听说大嫂嫂家中出了个进士爷,怎得不回去恭贺恭贺?”

段静怡刚被婆母一顿斥责,心情烦闷得很,有些胸闷气短。想起母亲说的不用忍让,直接厉声回道:“二弟妹这么悠闲,不如管管二弟吧,整日往家里抬些女人。那玉香院都快装不下了。”

“你,住口!”

乔氏被戳到了痛处,气的有些跳脚。余氏见状拉了拉乔氏继续说:“大嫂嫂见怪,二嫂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听闻大嫂嫂的弟弟不慎摔马了,有些担心所以前来问问。”

乔氏收起脸上的不虞,有些不屑,冷声:“就是,就是,不识好人心,我们不过是来关心关心进士爷的身体罢了,你说这好不容易考上了,要是身上哪里落了个不好,那不是白费功夫了。”

说完两人用手帕捂着嘴,怕自己嘴角的笑意太过明显。

但段静怡哪会错过她们的小动作,气的眼前发黑。

“你们,我看你们是不安好心,我..我....” 还没说完,段静怡感觉有些天旋地转,然后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