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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啊,昌乐侯倒希望这会儿是六月天,那样的话,殿外扬扬洒洒的大雪正能表明他心中无尽的悲愤。

“陛下,末将自从康王营帐回来后,便赶紧加固了城防,并非要开城投降啊。”

昌乐侯明白了,一定是跟着自己的和谈使里面有耳报神,估计是添油加醋把藩王的话带给了皇上,而皇上都有严重的疑心病,自从顾谨言被当街刺死,病情越发厉害了,现在他看谁都像刁民。

新帝来来回回地转圈子,嘴里嘀嘀咕咕的,好像是在咒骂自家那些宗亲,说起来他也挺可怜,没爹没娘的一个孤儿还要受叔叔们的欺负,这日子过得委实艰难。

“陛下,末将的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啊!”

新帝猛地停步,赤红的双眼狐疑地看着他,“你当真忠心?”

“真啊,比珍珠还真啊,”昌乐侯感觉新帝的精神状态有点问题,但还是斗胆回道:“陛下放心,末将已经调来大炮对准了康王营帐,只要他走得离城墙近些,便点火开炮。”

“好,好,”新帝面上总算和缓了些,他柔声道:“我记得你有一个儿子对吧,让他明早进宫,我身边还缺个贴身侍卫。”

昌乐侯震惊地看着新帝,心下洼凉洼凉的,这要搁以前自家儿子能进宫伴驾,那叫皇恩浩荡,不过现在嘛,换个说法就是人质。

谁都知道昌乐侯对自家儿子格外看重,只要控制住他儿子,就等于捏住了昌乐侯的命脉,新帝面有不豫之色,“怎么?你不乐意?”

看着新帝不怀好意的眼神,昌乐侯无奈地跪下,“末将遵旨,谢陛下洪恩。”

“好好干,朕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有些心灰意冷的昌乐侯并没有回城墙布防,而是径直回到侯府,此时一家子正高高兴兴地坐在堂屋聊天,准备吃饭。

“爹~”世子看到他,眼睛一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了?”

昌乐侯强笑道:“刚刚从宫里出来,这会儿天色也快黑了,索性回来。”

侯府的饭菜自然比一般百姓好很多,除了腊货外,还有一盘新鲜蔬菜---自家发的豆芽。

“老爷可有什么心事?”多年的夫妻,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昌乐侯挥退了侍候的下人,将新帝欲以儿子为质一事说了,世子立时火大,这皇上压根儿没把他当人看,只把他当作可威胁自己父亲的工具。

“爹,我不愿进宫!”

昌乐侯点点头,“别说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咱们一家子好好过日子,为什么要骨肉分离?”

侯夫人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夫君,不禁有些埋怨道:“当初皇上命你领兵时,就该辞了这差事。”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昌乐侯拍拍她的后背,小声道:“此事是我故意为之,与其在家中忧虑着康王会不会打进来,倒不如主动领命,也好看清局势,随时应对。”

如果他当真恋权的话,也不会激流勇退,所以这次领命上阵完全是为自己考虑。

侯夫人立刻转忧为喜,“老爷心中可有成算?”

昌乐侯问世子,“你今日观康王为人如何?”

世子想了想道:“感觉人挺好的,待人接物都风度翩翩,说话也和气,不以势压人。”

“康王是我看着长大,虽说是金尊玉贵的皇子,但在军中从不拿乔,挺平易近人的,”说到这里,昌乐侯小声道:“我欲今晚开了城门,迎康王进城。”

“那钥匙呢?”世子没有反对,倒仔细和老爹推演过程。

昌乐侯道:“钥匙不用担心,我早已命人配制了一把一模一样的,至于军队,没有我的命令我看谁敢乱来。”

“爹,我帮你!”

父子同心,其利断金,当晚昌乐侯带着世子上了城头,而后悄悄将士兵调走,又命他们上缴了武器,士兵们虽然有些懵,但还是依着军令行事。

而后昌乐侯带着亲兵,打开了城门,世子当仁不让地快马出城,前去通知康王。

……

翌日天还没亮,猫儿胡同的街坊们都纷纷起来梳洗,他们还得赶早去排队领粮,晚了的话有可能无粮可领。

只是当他们呼朋唤友挎着竹篮上街时,才发现一条长得看不见尾的军队,正往皇城缓缓而去。

“不好,是红巾军。”

“康王他们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啊,难道是我睡得太死,竟然没听到喊打、喊杀声?”

“我也没听到。”

非常奇怪,京城百姓看到叛军进城,竟然没有一个人反抗,直到大部队走完后,他们才咂咂嘴道:“今天怕是不会放粮,咱们回去吧。”

“是啊,睡着就不觉得饿了。”

“最近肚里感觉空空,走两步路都没劲,还是回去躺着是正经。”

当天城中百姓都老老实实都关门闭户,然后爬到房顶,远眺皇城,他们如今只能静静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成王败寇,也不知道谁会坐上那冰冷的龙椅。

康王在昌乐侯的帮助下,派兵把守要道,控制住手无寸铁的守军,同时下令三军不得拿百姓的一丝一线。

大军很快包围皇城,禁军士兵顿不得宫门晚间不得开锁的禁令,打开门后急急跑到皇帝的寝宫,一把将新帝薅了起来,“陛下,大事不妙,康王打进来了!”

新帝还没反应过来,呐呐道:“怎么会呢?现在他们在哪里?”

“陛下,大军这会儿已经到了午门啦!”

新帝顿时吓得头脑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回神下令,“快拦住他们!挡住!”

“陛下,拦不住啊,根本拦不住,”禁军统领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康王带着大军只是围困了皇城,他要你脱下龙袍,前去午门跪迎呢。”

新帝一把抽出统领腰间的长剑,将剑架到他的脖子上,声嘶力竭地大喊,“不许开门,听懂了没有?”

“懂了,懂了!”禁军统领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退,“陛下,刀剑无眼,要不还是把剑放下吧。”

禁军统领郁闷地想撞墙,前朝皇帝没了指望,都是自刎而死,这位倒好,竟然临到头了还想杀人,早知如此,他就不冒冒失失地赶过来,这是自作自受嘛。

不多时,康王在士兵的簇拥下,站在午门外,高声喊道:“二弟,如果天亮之前还不乖乖开门出来,我可就自己进去了。”

新帝拎着长剑气喘吁吁地爬上门楼,跳脚大喊,“有种你就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