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云寺后门外,你告诉他让把我卖到深山里,不要找人伢子,让他亲自去,最好让我一辈子都出不来,受尽苦楚死在山里最好······”
顾轻月看着她的样子,声音幽怨,一字字慢悠悠的从口中飘出。
如索命的魔鬼。
“你还威胁他,说他的老娘就在鸣志县·······”
“住、住、住口!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胡说!胡说,我没有!”
柳氏牙齿打颤,说话都不利索了,她知道她这次是真的完了!!
这小贱人居然知道了!
“月、月儿,你别听别人乱、乱说,我、我、大伯母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柳氏紧紧盯着顾轻月的眼睛,试图狡辩。
“哦,没有吗?那我让王嬷嬷过来说说当年的事儿?对了,还有安王府的吴嬷嬷,她当年就站在凌云寺后门将你的话听的一句不落······还有那个卖我的男人·····”
顾轻月故意说的意味深长,其实他们还没找到那个卖自己的人,如果柳氏咬死了不是她做的,她还真没直接人证。
“胡、胡说,不可能,没有人------”,柳氏真的慌了,她声嘶力竭。“绝对没有的事情!你胡说!!”
“没有吗?那大伯母紧张的话都说不清楚了,这是怎么了?哦,要不,咱们再换个话题?”
顾轻月好整以暇的看着柳氏哆哆嗦嗦的坐不直身子,只往墙根边退,她不屑的打量一眼,现在不想说,呵呵,等下就该一五一十的说了!
“比如,让人给我母亲下噬心蛊的事儿,大伯母没忘吧,这可是半年前的事儿,相信你堂堂国公府世子夫人,当家宗妇,这个记性还是有的吧!”
顾轻月又抛出一个炸弹!!
“你!我、我才没有,你------”柳氏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人掐住了,她一时觉得自己嘴唇都是冰凉刺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是不是,要死了?!
“或者,我们来说说这次大伯母极力劝说我母亲去慈恩寺,又让人在山脚下截杀,抓走了我母亲,还交代了一定要让卑贱的下人将她折辱而死,且越惨越好?”
顾轻月的眼神已经冰冻,她就那么定定的看着逐渐要崩溃的柳氏,嘴角不再有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汹涌而至的杀意!
柳氏残忍无耻至此,怎配活着!!!
“你胡说!胡说!我才没有!”柳氏终于崩溃了!
她双手死死掐住衣袖,大声嘶喊!
“没有什么?你没有和柳三通奸?还是没有因为你嫉妒你亲妹妹能得夫君欢心,就让柳三去玷污她?还是没有将柳三藏起来做你的小相公,马前卒,手中刀?”
顾轻月看着她崩溃的样子,稍稍敛了杀意,平静的开口。
“还是说,你没有和安王府沆瀣一气,在慈恩寺山下截杀我母亲?没有让人给她下噬心蛊?”
说到这里,顾轻月觉得自己的心也开始钝钝的痛,颤抖起来。
“你没有让人卖了我,打击我们二房?说只有二房全部覆灭,你才能得到祖父的那样东西?”
柳氏闻言,她忽觉得头皮发麻。
不!全身发麻!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她觉得她这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绝望过,这么赤裸裸过!
就像有人扒光了她所有的遮羞布,她的血液直冲头顶,她觉得死神已然扼住了她的喉咙,冰冷刺骨,死气纵横······
‘砰!’突然,暗牢的门被一脚踹开!
顾轻月早有预料,她并未动作。
下一刻,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冲了进来,一把抓起柳氏的头发,一个巴掌重重的扇在了她的脸上!
“贱人!你居然背着我偷人!你居然如此恶毒!”顾长青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突然冲出来的,就是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
他一把拉开隔壁暗牢的门,就那么疯狂的冲了出来!
直到他发疯般的抽了柳氏一个巴掌,手心的痛麻让他突然的清醒!
“你快说,这些下流残忍的事情不是你做的!月儿不是你卖的!你没有害二弟妹的性命,你没有让人给她下蛊,你没有和安王府勾结!你没有和人通奸!!快说!你快说!”
顾长青已顾不得顾轻月还在旁边,他一把掐住柳氏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顾长青虽然是文官,但顾家男子均从小习武,他的身手也并不弱。
“先放手”,忽然身后传来老国公苍老的声音。
“让月儿问完,你不要冲动!”老国公的手也有些抖,他一把抓住顾长青的胳膊,让他放手。
因为他看见那柳氏被顾长青捏的快翻白眼了!
顾长青闻言,眼眸猩红,但片刻后,还是放了手。
‘咳咳咳······’柳氏跌坐在地上,狼狈的呛咳出声。
眼泪和发丝混合着,贴到了半边高高肿起的脸颊上,状若恶鬼。
‘哈哈哈哈······’下一刻,柳氏的眼泪更加汹涌了。
“通奸又如何?你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你整天只知道宠幸你那两个贱人小妾,你可将我这个正妻放在眼里?我不偷人等你吗!哈哈哈!”
柳氏全身血液倒流,心里所有的怨恨、怒气如潮水般汹涌的涌了出来!!
“你只知道埋头当一个小文官,你可看到那老不死的只偏爱二房?他还要把国公府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二房,还好那顾长陵命不好,死在外面了,哈哈哈哈!活该!”
老国公闻言,闭了闭眼,并不言语。
“你!二弟没死!你胡说!”顾长青这一辈子懦弱,但此刻,听到柳氏说二弟的事,他红了眼眶。
自小到大,二弟和他最是亲近。
他知道自己无能,武不成,他只好做了文官。
他胆小怯懦,他知道大家背地里都说他是靠着祖辈的荫封才能做官,所以他到处逢迎,希望可以有人看得上他,能快速晋升。
但他心里何尝不羡慕二弟可以驰骋沙场,报效大楚!
他是羡慕的。
虽然也曾因二弟年纪轻轻就成了二品将军,他嫉妒过,但他从未盼着他去死!
相反,他很希望这个二弟能为家族争光,让他也能扬眉吐气!让同僚也能看得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