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雪糯出朝堂时,才发现了黄九渊,他隐在人群之后,戴着一个面罩。
贺兰让元煦先到皇宫外等她,她慢了几步,特地等了黄九渊。
等人都散后,黄九渊和她一起站在一处亭子里,雪已经开始消了,亭子外终于有了些别的颜色。
一半白的,一半彩色的。
结冰的人工湖也化了。
黄九渊总是避开贺兰雪糯的目光,他低着头,“雪糯,这些日子还好吗?”
“不太好。”
他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有些僵硬,“是你派陈大人来骚扰我的?”
贺兰雪糯表情凝重不少,“你能没事就好。”
“如今就剩阿姐了,我总不能一直一蹶不振,也该为阿姐料理些事情。”他目光投向亭子外的一株忍冬上,“我尤记得冬日宴时,你对着一架忍冬说的话,霜雪却不防,忍冬共经腊。其实那日我就认识你了,我觉得你是挺有意思一小娘子。回想那日……好像过了好久。”
“是好久呀。”贺兰雪糯不住叹息一声。
黄九渊又大笑起来,“不过是被毁了容,我能这么被击垮吗?以后就别担心我了!你……这次回来就要和元小将军成亲了吧?”
“嗯……拖了很久了。”
“我以前还担心你慧眼不识珠,嫁个穷小子,如今元府是抬了那么多嫁妆,我也就放心了。”
“谢谢你替我操心。”贺兰雪糯觉得黄九渊又和从前那样,才放了心,跟着笑了起来。
黄九渊凝视着贺兰雪糯,心里有些疼,他不知道为何这么疼。
凉风吹过,对面的忍冬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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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驾崩后,顾师成登位了。
他登位第一件事情就是改立新国号,顺康,尊黄榭儿为天元皇后。
第二件事情,便是废了丞相制度,改立内阁。
陈石安成了内阁首辅,黄九渊和顾清越一同由翰林院入了内阁成了大学士。
朝局改变,相府挂上了黄府的牌匾。
至此以后再无相府。
元府和贺兰府的亲事被加快,就定于两日后。
谁知成亲的前两日,宫内来人送了一封圣旨,宣贺兰雪糯入宫。
贺兰老将军和老夫人急了起来,拉着贺兰雪糯不让她入宫。
贺兰老将军道,“糯糯别怕!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去元府,为父替你入宫!”
“就是!听你爹爹的!”贺兰老夫人气得嘴角在抽。
宣旨老太监沉稳笑道,“贺兰姑娘,借一步说话。”
她跟着老太监走到偏侧的位置,老太监奸细的嗓音响起,“陛下交代了,如若贺兰姑娘不入宫,那……事关贺兰、元两府,抗旨不准,他有的是办法处置各位。姑娘,可想清楚了?”
贺兰心头一颤,难受涌上来。
为什么?重来一世,结果竟是这样?
她吸了一口冷风,鼻子泛酸起来。
贺兰雪糯冷冷道,“那就有劳公公在这儿等我,我有事儿出去一趟,回来就跟你入宫。”
贺兰回身拦下贺兰老将军和老夫人,她强撑着笑说道,“爹娘,天子要我入宫,哪能不入?你们去了又有何用?女儿自有办法!还望你们不要再为我冒险,女儿只希望你们二老平安健康。”
“什么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贺兰老夫人急了,拉着她的手不放。
贺兰雪糯忍着眼泪,撒谎道,“老太监说了,只是天子见天元皇后思念先皇,所以让我入宫陪伴一日。”
“真是这样?”贺兰老将军有些不信。
“真的。”贺兰雪糯强撑着一个大笑,才瞒过二人。
老太监于堂内等她,贺兰雪糯骑马离开贺兰府,往元府而去。
元府上下的人都认得这位快要进门的小将军夫人,没人拦着,贺兰雪糯是跑着去元煦院子的。
刚到院子,府兵便让了路,李安笑着行礼。
贺兰雪糯直接朝元煦房里跑去。
推开门,元煦赤裸上半身,正在穿一件白衫。
吓得元煦快速穿上衣衫,歪歪扭扭,他咽了咽唾沫,“忍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贺兰雪糯关了房门,冲上去抱着他亲了起来,元煦一时没招架住,呼吸不畅起来,他被贺兰推着往床走去。
他坐下,贺兰站着解着他刚穿好的白衫扣子……
元煦按住她的手,气息有些紊乱,“忍冬,你在干嘛?”
“我想要你!”贺兰雪糯盯着他,又吻了下去,继续解他的衣衫。
元煦握着她的手,心里燥热难耐,他等这日早就等很久了,“你想好了?”
“嗯……”贺兰雪糯将他衣衫褪下,吻了他的肩头。
元煦难压心中燥意,将她翻身压在身下,“那我可不会放过你了……”
贺兰感受着他柔嫩的唇瓣划过,到了脸侧,到了肩头,她不禁颤了一下。
“害怕了?”元煦停下,盯着她,轻柔摸着她的脸。
贺兰雪糯将他头按下,肆无忌惮亲吻起来。
衣衫褪下,身下大片雪白露出,肆掠之地,一片红印……
床榻左右摇晃。
“嗯……”贺兰闷哼一声。
元煦心疼说,“我会轻些。”
由起初的不适应到后来配合的愈好起来,他们一起享受着,沉醉其中。
床下掉落一地衣物。
事罢后,元煦搂着贺兰雪糯睡了过去。
足足两个时辰,贺兰雪糯累得有些酸软,她眼神瞟向一侧屏风,当初元煦挡着的那面,屏风上是忍冬花,题字是,春寒料峭,忍冬花开。
贺兰热泪滚出,回身紧抱着元煦,亲了他一口。
元煦半眯着眼睛,柔柔笑了笑。
等元煦睡醒时,身旁那人不在了,他起身找着贺兰雪糯,李安告诉他贺兰雪糯回贺兰府了。
他羞涩笑了笑。
他想,贺兰雪糯应该是回去准备了,想到这儿,他恨不得马上就上门迎娶贺兰雪糯。
回到贺兰府时,贺兰雪糯双腿发酸得不像话,老太监整整等了她几个时辰,从日落等到天黑。
贺兰老将军和老夫人送着贺兰雪糯上了皇宫派来的马车。
贺兰老夫人特地交代,“要早些回来,后日就要成亲了。”
“好……阿爹阿娘答应女儿,一定要平平安安,不论什么事情都不要拿命冒险。”
“傻孩子!”贺兰老将军揉着贺兰雪糯的头。
“嗯……那女儿入宫了。”
马车帘幕放下,贺兰落了一滴泪在车厢地上,她鼻头一酸,忍不住哭了起来。
马车往皇宫驶去,一刻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