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时,贺兰老将军就接了急召入宫,元府也同样得了急召,元煦和元将军随同一起入宫。
得到消息时,贺兰雪糯正和小竹、贺兰老夫人还有贺兰府众多丫鬟们在打着牌,四人一组,南院里,围了不少人。
每个人脸上都贴了白条,有的输得急赤白脸,赢的呢嘴角则是挂着笑。
贺兰老夫人显然还是那个输得最惨的!满脸挂了白条,都已经贴到身上去了……
带来的银子也输光了……
得了急召入宫?大年初一本该是大臣们为数不多不用上朝的日子,贺兰也想不通到底有什么急事?
她只想,可能是新皇登基,朝中诸事都不太明了,所以要这些老将入宫协助吧?
可怎么的也不需要召见武官呀?难道是边关有了什么情况?
还是……皇帝要动他们?
她尤记得上一世,贺兰老将军就是被急召传入宫,接着贺兰府被人马围住,贺兰老将军被定罪,总共不过几日时间。
这么想着,她心内慌了起来,心头总觉得忐忑不安,牌也打不下去了。
人散后,她让贺兰老夫人差人去问问情况。
宫内的消息是半点没传出来。
她和贺兰老夫人就像无头苍蝇,来回走着,在堂内等到了天黑。
天黑时,贺兰老将军踏着沉重的步伐回来了,他刚入正堂就摇着头,长叹一声。
贺兰老夫人见他没事,心也安了,忙问,“大年初一叹气多不吉利!宫里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贺兰老将军眉头快耷拉下来了,眉心褶子及深,他拿过凉了的茶水灌下,喘着粗气道,“陛下怕是不行了!”
“什么?”贺兰雪糯心中震惊,上一世顾衍礼登基后也没多久就因病驾崩了,可顾行之怎么也会?
贺兰老将军又是一声叹气,重得人心惶惶,堂内就他们四人,小竹也难得慌了起来。
贺兰老将军道,“怕是遗传了先皇的病,也患了咳疾,宫里太医诊治个遍,都说束手无策!亏得还有宁安郡主,现在靠着宁安郡主用药吊着。”
贺兰心中突然涌起种种猜想,上一世顾衍礼也是患了咳疾没多久不治而亡的,怎么这一世的顾行之也会重蹈覆辙?
她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人的身影,身戴幂篱,每次见都让她觉得很奇怪的——宁安郡主!
上一世顾衍礼死后,宁安郡主就入了道观做道姑,自那后再无她的消息……
而他死前也靠着宁安郡主的药吊着续命!
怎么会如此之巧?
她难以平复心中猜想,问道,“陛下在服用宁安郡主的药?”
“对!他和先皇症状一样。哎!都是药石无医,如今靠着宁安郡主的药吊着,只是陛下不像先皇,他的症状好像更重,连宁安的药都是勉强在给他续着命,怕是……怕是!”
桩桩件件,联合在一起,让她也觉得实在离谱!
宁安郡主是洛明王之女,当年王府只留她一个活口。
她越想越不对,突然,脑中闪现出宁安郡主手掌的伤口。
回想那日,刺客入元府刺杀,逃入了贺兰府,元煦在贺兰府搜了底朝天,而元煦唯一漏掉的就是戚笛笛的院子。
那日她在戚笛笛院子附近看到的血迹,那刺客明显就曾到过她那,也一定是被她包庇逃出。
而细细回想,她发现一些从未深究过的小细节,戚笛笛和宁安郡主之间,好像藏了什么!秋场围猎那次,戚笛笛和宁安也从一处走出……
当初刺杀元府的刺客,元煦把京城翻了底朝天都找不出,猜测刺客是躲在权贵之家!
如今看来,最权贵的,莫不过就是皇宫!
她手上留下的伤口也是不可能痊愈的,偏巧她就见过宁安郡主手上的伤口,是贯彻手掌的伤痕。
那时她心中便隐隐觉得不对……
只是却从未猜想过什么!
最可疑的一点便是,当初洛明王被杀,王府全府被灭,如何还留得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
而这女孩偏偏还懂得治疗咳疾?
她心中已然慌乱,抓着贺兰老将军胳膊问道,“阿爹,先皇何时得的咳疾?”
贺兰老将军沉思一想,“好像是……洛明王死后,宁安郡主被接回来没多久,先皇挂念兄弟,才得了这病!”
“从那时起宁安郡主就会治疗咳疾?”
“嗯!当年先皇症状还算轻,常觉胸口沉闷,太医们也束手无策,后来宁安郡主说她曾和王府中一老先生学过一偏方子,洛明王也有这病,也是靠这偏方子治好的。当时我们都觉得这丫头在胡说,结果宁安郡主煮好药给先皇喝下后,先皇的症状还真缓解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先皇能撑这么久也是不易!”
“阿爹……大事可能不妙了!”贺兰心里跳得很快,逐渐感到不安!
她把事情怀疑经过告诉了贺兰老将军和老夫人。
他们二人听后,只觉得过于离谱,可是又觉得过于蹊跷!
贺兰老夫人道,“这事儿这么说来又有些牵强,宁安这么做是为什么?先皇为何这么多年才驾崩了,而陛下一月身子就快撑不住了?”
“这也是我好奇的一点!”贺兰心头猛然一颤,“从以前到现在,宁安郡主一直未以真面目示人,而见过她真面目之人也早被吓死!也就是说……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到底长得如何!而那日闯入元府的刺客,也看不到面目,京城被元煦布了天罗地网,是不可能让刺客逃窜出的,便巧宁安郡主手掌也受了伤?郡主一直有意识地藏着伤处,那次也是我不经意才看到的!”
“确实没人见过她真面目,相传是脸毁得太严重。”贺兰老将军正在脑中搜寻着有关宁安郡主的一点一滴。
“洛明王府镇于西北,当年被红印联合乌兰所灭,这么多年红印国一直对西北虎视眈眈,隔三差五便会来犯!与元府算是死仇了!我想不出有谁会刺杀元府!这一切实在过巧!偏偏刺杀的是元府!我唯能猜想,郡主不是郡主!”贺兰正在逐步印证心中所想,一切事情过于巧合,她心中立马下了决定,起身对二老说,“阿爹娘亲你们先在府中,我去找黄九渊,她和皇后是亲姐弟,入宫方便,这事儿我只当是猜想,还不能随意指证,只是……如果郡主真是不简单!那放任下去,怕是东莱国将不安稳!”
“这事儿让阿爹去做!”
“就让女儿去做,女儿和黄九渊入宫,不会引起怀疑!倘若郡主真不简单,也不会让她发现什么!”
“行,就依你!如若发生什么异常,及时传信回来,阿娘和你爹能及时入宫!”贺兰老夫人握着贺兰雪糯的手,心内忧心忡忡,“这事儿你要先和煦儿说说,和元府也有关联,元煦一定能辨认出他所伤之人留下的伤口!”
“女儿也正有此意,如若郡主不简单,也免得误了时间!阿娘,还需要你们给元府那边传信,免得阿煦担心!女儿先入宫!”
“姑娘,小竹也随你一起去吧!”小竹听了那么多,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性,脸上难得无光,正一脸惊恐。
贺兰轻拍了拍她的手,小竹往后躲去,“姑娘,这次别再想弄晕我了!”
贺兰原本紧绷的脸露出一笑,“傻丫头!你留在府中替我照顾好府里一切,要是你也跟着我去了,我会担心府里的!况且我只是去试探消息,还没到这么紧要的关头!万一一切只是我多想了呢?”
“好吧姑娘!”
贺兰老夫人搂着小竹道,“我这个做娘的都没你那么操心!别担心,糯糯会平安回来的!”
三人这才目送着贺兰离去,脸间都是忧心,万一这一切被印证,那东莱将会迎来什么?
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