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偶有啥重要的,非要半夜跑过来取走?”珊瑚不仅不明白,还有些后悔。
早知道这木偶这般重要,方才就不让玫儿拿走了。
被发现就被发现,大不了打一架,反正做亏心事的又不是他们。最重要的是,那木偶雕刻的与她面容极为相似。
这样被人拿在手中,递来拿去的,她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她转头看冷萤,发现对方也是一脸懊悔。
几人忙了一夜,就抓了个小兵,还是不能随意乱动的小兵。以至于往回走时情绪都有些沮丧。
他们刚走出祠堂,便瞧见天色已蒙蒙亮。
珊瑚叹了一句:“知道的不能抓,不知道的又抓不了,累死姑奶奶了。”
“呵呵……”
她话音刚落,便发现有个男声在嘲笑她,二话不说便瞪向方骅。却发现这个棺材板脸,居然正盯着她的冷姐姐出神。
隔空白了他一眼后,只好又朝他身边的白发少年看去。
却发现姜小四更不可能,对方此时正半眯着眼无精打采的,走着路都快要睡着了。
究竟是谁在嘲笑她!
如脱了墨的凌晨,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
她左看一眼,发现只有冷姐姐回应她,右看一眼,姜小四都快撞柱子上了。
顿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就在她准备开口问同伴,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笑声时……
“呵呵……”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这次比较清晰,让在场的四人全都警觉了起来,姜小四的睡意更是一下子飞走了。
不敢随意出声怕惊动到凌家人,他们只能无声且默契地调转视线,试图用目光搜寻出声之处。
在寻找许久后,方骅在他们身后的转角处,瞧见了一截绿色的衣角。
互相使了使眼色,几人轻手轻脚地转身往回走,在路过祠堂后走了没几步,倏然朝那个转角跑去。
放大的鬼卒傀儡脸,与他们脸贴脸打了个照面。
白惨惨的脸庞,将几人吓得连退好几步。
“嘿嘿,又看见阿姐了。”鬼卒傀儡脸后面,又是一阵傻笑传出。
珊瑚的手都举起了,又被冷萤按了下去。
见她气得发抖,冷萤虽然也被吓得不轻,但还是息事宁人道:“算了,别和小孩一般计较。”
虽然说这句话时,她的嗓音还在抖。
珊瑚点点头。可以,她不打……
在平复半晌后她才走上前,一把捏住凌小宝的左耳,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想…死?”
“不想不想,小宝不想死。”
凌小宝被她故作狰狞的模样吓到,慌忙想往冷萤身后躲。
眼见着凌小宝的手,马上就要触上冷萤的外衣,方骅一把将他拽到了自己身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细细打量眼前的男人,发觉无论从哪一处瞧,凌小宝与那个黑衣人都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除非,这个人极会掩饰,且会改变自己的身形与走路姿势。
“小宝在玩捉迷藏呀?”对方天真无邪地回他。
珊瑚见他这模样就想呕,张口就道:“大清早的,谁会陪你玩捉迷藏?你骗谁呢你?”
对方似乎听不懂她话中的讽刺,歪了歪头道:“炎心姐夫啊,他说好会来找我的。”
听了他的回答,珊瑚都要笑出声了。
人家才风尘仆仆回到家,就是为了陪他玩捉迷藏的?这小子,说胡话的功力已经出神入化了。
“那他也太笨了,这么久都没有抓到你。”懒得再同这小傻子说话,珊瑚敷衍地回了句。
“没有很久啊,明明刚……”
凌小宝正在乖乖回答,身后不远处跑过来一个男人,众人定睛一看,居然还真是樊炎心。
“抓到你了。”凌小宝见到来人,乐呵呵地跑上前一把抱住了对方的腰。
来人并没有立即理会凌小宝,而是用深沉的眸子打量着冷萤几人,冷冷地问道:“天还未亮,几位为何会在这里。”
被人抓了个正着,冷萤正在想要怎么回答,凌小宝又开口了:“陪我玩捉迷藏啊?炎心姐夫,哥哥姐姐们,方才陪小宝玩了好久呢。”
凌小宝一开口,便解决了他们的困境。
珊瑚连连点头,心想以后还是不叫对方小傻子了,明明是个小机灵鬼儿。
男人这才转头看向正抱着自己胳膊的凌小宝,言语间不再有冷意,而是纵容道:“好好睡着觉怎么跑出来了,要不是丫鬟过来找雪霜,我们还不知道你居然跑到祠堂来了。”
凌小宝挠了挠头一脸为难地看着樊炎心,动了动嘴难得没说一句话。
“不能再玩了,跟我回去,”樊炎心见他这样子,微微勾了勾唇,再看向冷萤几人时,嘴角又平了下来,“几位贵客也早些回房休息吧!都是小宝不对,打扰各位休息了。”
“无事。”冷萤有礼道。
看着樊炎心与凌小宝离开的背影,方骅开口道:“这样瞧着,两人的身高其实差不多,若是将身量修饰一下,凌小宝的步子迈得再规整些,从远处其实看不出太大的差别。”
“能猜出是谁吗?”冷萤干脆问道。
方骅摇头:“还不能太早下结论,别忘了,前几日樊炎心可都不在凌家。”
说话间,几人转身朝客房走去。
反正不管怎样,不是老二就是老四,这一点是逃不开的。
其余的,就留待他们慢慢查清了。
可就在方骅与姜小四两人,将冷萤与珊瑚送回客房,正准备离开时……
一个男人极为凄惨的大喊声,自凌家一角传出。
冷萤与珊瑚往房间走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转身与还没来得及离开的两人,一同朝出生之地奔去。
等他们到时,凌家老大与樊炎心已经赶到了。走近才发现,那凄厉的大叫出自老三凌池口中。
凌天阁在凌雪霜的搀扶下,姗姗来迟。
冷萤几人走到门边,趁人不注意时往里一望,惊恐地发觉里屋居然吊着一个人。
凌池趴跪在地上,拳头捶地号啕大哭。
几名下人在凌云海的授意下,想将吊在房梁上的人抱下来。他们从门外可以清晰地瞧见,吊死的那人就是凌池的妻子-林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