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小女孩再痛都始终带着笑脸，嘴里嘟囔着“我不哭，哥哥给买糖葫芦……”
楚冥悠闻言，瞬间泪崩。
原来他不在的时候，褚黎霜是这样过来的。
他想继续看时，眼前的场景再一次变幻。
幻境里，褚黎霜手持月影，在月下翩翩起舞。
在她不远处，伫立着一位青衣少年。
少年手持玉笛，吹奏着与剑舞相配的乐曲。
楚冥悠看过去时，不知是不是巧合，那位青衣少年竟冲他挑眉，露出挑衅的笑。
“珩哥哥……”褚黎霜娇俏的声音响起。
楚冥悠忍不住颤抖，嫉妒得发狂。
伶舟珩都死了，他凭什么还会出现在小黎的梦里？
楚冥悠心中情绪喷涌而出，忘记了现在身处褚黎霜的梦境。
猛地冲了出去，一拳打在了伶舟珩脸上。
怒吼道：“你凭什么？”
然而还没听到回答，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扎入了他的胸口。
楚冥悠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到了褚黎霜那张因愤怒而爆红的脸。
褚黎霜嘴唇翕动，楚冥悠却一个字都听不清，脑袋里只有嗡鸣之声。
伶舟珩一只手转着玉笛，另一只手揽过褚黎霜，恶毒的话语从他嘴里吐出。
楚冥悠又忽然听得清楚了，伶舟珩的一字一句宛如利剑。
“为什么？”楚冥悠不甘地问，“他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选他？”
“不选你，难道选你这个身份低微的废物吗？”
那张楚冥悠熟悉爱慕的脸上，挂着他陌生的讽刺笑容刺痛了他的双眸。
幽深的黑眸渐渐变红，他欲要再说些什么，眼前的场景突然变换。
楚冥悠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不禁有些懊恼。
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更加愧疚。
好在眼前的幻境还在继续，并没有受他的影响。
想到这是褚黎霜的幻境，他心中郁结。
幻境是一个人的心结所在，伶舟珩的出现是不是意味着褚黎霜后悔了？
还没等他想清楚，眼前的场景不禁令他瞪大了双眼。
眼前的少女端庄高洁，身穿一袭紫色纱裙法衣，与眉心紫色四羽花钿交相辉映。
而她身旁是一位长身玉立的黑衣男子，墨发墨瞳，脸颊冷白无血色，却尽显清冷威严。
遥遥看去，丰神俊朗的男子帅得极具攻击性，只看上一眼，灵魂便深受震颤。
而身旁的女子也是绝佳颜色，在气场强大的男子身旁也毫不逊色。
两人身上若有若无的神性，让其气场慑人。
旁人见了他们，总忍不住想要下跪膜拜。
楚冥悠在看清两人的容貌时，早已吓得目瞪口呆。
不等他反应，他记忆中最不愿看到的场面再次上演。
黑衣男子擅自拦下女子部下的禀报，将重伤的女子带到一个绝佳的闭关疗养之地。
男子刚走出不远，“轰隆”一声，疗养之地的山崩了。
他发疯地刨开碎石，最后只看到了女子的遗体。
男子上穷碧落下黄泉，翻遍三界寻找女子的魂魄，都未曾找到。
他动用禁术，遭受反噬，终寻得女子的消息。
原来他所选之地是上古献祭之地，有古阵蕴养，灵气自然充足。
而受伤的女子，血液滴入古阵，阵法开启。
女子就这样为大陆献祭了自己。
得知真相的男子疯了，违背天道，主动跳入轮回，搜寻女子的魂魄碎片。
男子苦苦搜寻上万年，都始终没有集齐。
楚冥悠浑身发毛，冷汗涔涔。
只因那男子容貌与他别无二致，女子正是褚黎霜。
这段记忆莫明出现在他脑海中时，他便被吓得不轻。
他虽然震撼，但可以肯定，这段记忆他从未经历过。
他一直洗脑自己这不是真的，他永远不会伤害小黎，可从幻境里亲眼所见这一切，他开始怀疑自己了。
不对！
他捏了捏眉心，渐渐反应过来，幻境还是幻境，可这是他的幻境！
起初所看到的幻境还是褚黎霜的，不知什么时候成了他的。
后面的一切都是他心中所惧怕的啊！
他竟还是着了道。
他没料到这个幻境这么难对付，主动进入别人的幻境，也会受到影响。
幻境受人情绪影响，而他刚进来时看到褚黎霜的遭遇，他动了疼惜之情。
心境动荡之时，便着了道。
好在楚冥悠立即稳定心神，从幻境中找到了破绽，立刻破开了自己的幻境。
在褚黎霜的幻境中，楚冥悠不敢乱看，生怕看到别的一些东西，乱了自己的心神。
他认认真真寻找破绽，想要帮褚黎霜尽快脱困。
然而破绽还未寻到，褚黎霜的幻境忽然土崩瓦解。
楚冥悠回神后，对上了褚黎霜目不转睛的视线。
“小黎怎么了？”楚冥悠有些心虚。
“冥悠哥刚才是进了我的幻境吗？”
楚冥悠抿唇，还是点头肯定。
“我猜也是，我并非有意窥探冥悠哥的隐私，但执念过深会影响修行，还望冥悠哥放下执念。
我已经亲手杀了伶舟珩，他已不在是我的执念，只可惜没留下一具尸体也好让冥悠哥出出气。
另外……”
褚黎霜想到幻境里和自己容貌一样的人，便不知道该如何说，毕竟那件事一看就不是她和楚冥悠所经历的。
想必和楚冥悠的忽然多出来的记忆有关。
但她早已翻阅了众多书籍，很少有相关情况的记录。
只有一些杂书里偶尔提到一个人执念过深，喝了冥界孟婆汤仍会保留执念最深的那部分记忆，然后会在下一世慢慢想起。
不知这样的杂记是否真实可靠。
但在幻境里出现，且楚冥悠之前也提过，这事便不能置之不理。
“小黎都看到了？”楚冥悠面色羞红，窘迫不已。
褚黎霜没有否认，淡淡道：“我不知那段记忆怎么回事。
若是前世记忆，且那位紫衣少女是前世的我，那我多嘴劝一句，过去的已经过去，今生今世一切都尚未发生，我们当着眼于脚下。”
楚冥悠凄凉一笑，“假如那件事今世发生过，你……可会原谅……不……”
“会！”褚黎霜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