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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目!此事事关重大!”

“不要意气用事!”

“人族顶尖天人的实力我们已经领教过了。

“玄天剑宗剩下的那个顶尖天人实力不俗。”

“要是加上极品灵器,就算你有“九幽引”在身,也未必是对手。”

“而且这些人族大势力宗门内定有底蕴。”

“你的性命是小,误了“大人”的事情,可就不好了。”

夜游族鬼王突然出声。

“没错!”

“还是让夺灵族的这位道友一同前去吧。”

冥渊族鬼王同时点了点头。

无面鬼王和女性鬼王也都看向六目鬼王。

尤其是无面鬼王,没有五官的面孔,任谁都会被“看”的发毛。

“哼!”

“随你们便吧。”

“不过本座可有言在先,若是碍手碍脚的话,本座连你一块干掉。”

六目鬼王冷哼一声,不善的看向西门家的男性顶尖天人。

“六目道友尽管放心。”

“我们夺灵族当初可是付出的巨大的代价才得到这具身体。”

“我对“他”的实力非常满意。”

“相信不会拖六目道友后腿的。”

西门家的男性顶尖天人轻轻一笑,说话之间,四周浮现出淡淡的云雾。

六目鬼王没有理会,直接转身朝着云隐谷外飞去。

无数骷髅、夜叉、僵尸冲天而起,密密麻麻跟在六目鬼王身后。

一团若隐若现的云雾在鬼族大军上空漂浮。

........

玄天剑宗!后山禁地!

这里没有华丽的装饰,也没有繁复的阵法,只有一片荒凉的剑冢。

谷中插满了无数柄剑。

这些剑或完整或残缺,或锈迹斑斑或寒光凛冽。

剑冢中央,有一座简陋的石台,石台上刻着古老的剑纹。

四周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剑意,空气飘过,都被切割成细碎的锋芒。

石台上,玄天剑宗上一代宗主——玄剑子盘膝而坐。

一袭灰白布衣,衣料粗糙,毫无纹饰,唯有腰间系着一条褪色的剑带,显得格外朴素。

头发随意披散,发间夹杂着几缕银丝,却丝毫不显老态,反而给人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双目微闭,呼吸绵长,似乎与周围的剑意融为一体。

一柄古剑凭空悬浮于玄剑子眉心三寸。

剑脊上蜿蜒着星屑凝就的符篆,剑格处嵌着半枚破碎的龙鳞........

正是玄天剑宗镇派至宝“玄天剑”。

剑身看似钝拙如未开锋,可若凝神细观,三丈内的空间都在无声坍缩。

“师祖”

现任玄天剑宗宗主——席榆,单膝跪在十步外的剑痕阵图中。

额间本命剑印明灭不定。

他望着那柄将锋芒敛至返璞归真的古剑,袍袖下的指尖微微发颤。

即便已执掌宗门上千载,每次面见这位早就该羽化的师祖,仍觉有万钧剑气悬于灵台。

玄剑子在东极域顶尖天人中,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就是天穹殿的那位大殿主,据说都是玄剑子的晚辈。

石台上垂落的灰尘忽而轻颤,整座禁地万剑嗡鸣。

玄剑子睁眼的刹那,云层骤然撕裂,千万道无形剑气自他瞳孔中迸射而出。

在虚空刻下转瞬即逝的某种剑法。

那双眼瞳里流转的不是眸光,而是星辰在剑意长河中浮沉的景象。

“何事?”

席榆垂首立在石台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剑的入口。

剑冢的风忽然变得粘稠,卷起几片锈剑残片撞在石台上,发出细碎的呜咽。

“莫师叔的魂牌……碎了。”

席榆喉结滚动,袖中暗藏的魂牌烙得掌心发烫。

“三大势力围攻围剿西门家时,中了“夺灵族”的阴谋”

“雷音门已经没了!”

“只有天穹殿的三殿主重伤逃回天穹殿。”

玄天剑忽然向下一沉。

剑冢里残剑同时震颤,锈迹剥落处绽出星星点点的寒芒。

玄剑子搭在膝头的手指轻轻叩击石面,灰白衣襟上不知何时落满剑形霜花。

“鬼族先锋已跨过我玄天剑宗势力边界。”

剑冢的声音混在剑吟里。

“青霄剑宗有个弟子侥幸逃得性命……”

“知道了。”

玄剑子的声音像一瓢雪水浇在烧红的铁砧上。

再次闭目时,玄天剑浮起一线幽光。

三丈外半截断剑突然化作齑粉。

席榆的鬓发被无形剑气削去半缕,断发还未落地,便被绞成青烟。

剑冢重归寂静。

玄剑子灰白的袖袍拂过石台,那些被碾碎的剑尘竟重新聚成剑形。

只是比原先短了三寸。

席榆盯着那柄新生的残剑,随后拱手退下。

“鬼族.......”

一道低喃声回荡在剑冢。

.........

残阳坠入剑冢时染的是墨色。

东天涌来的阴云在玄天剑宗上空结成六只猩红瞳孔,每一只都淌着沥青般的血泪。

当第一滴冥雨砸碎护山大阵的流光,漫山青松突然齐根腐化成白骨。

枝桠间挂着新死武者的残魂,像千万盏人皮灯笼在风中摇晃。

一辆巨大的战车碾过云层,九头冥蛟的脊椎刺破表皮嶙峋凸起。

六目鬼王六只竖瞳分别映着不同地狱景象。

上百条黑色的拘魂链从云层中垂下,每一根锁链上都拴着成千上万的阴兵。

阴兵落地,脚下的土地瞬间化为焦土,鬼气凝结成黑色的花朵,绽放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西峰的瀑布倒卷上天,水流中裹挟着无数怨灵的哀嚎。

东谷的剑池沸腾如血,池底沉眠的古剑在鬼气的侵蚀下发出痛苦的嗡鸣,剑身逐渐崩解。

“嗡!”

玄天剑宗的三重山门同时响起低沉的钟声。

浩劫将至!

席榆立于玄天剑宗的问剑台,手中宗主令剑正在褪去铜锈,露出其下寒光凛冽的剑身。

这是玄天剑宗初代祖师留下的禁制,唯有宗门面临灭顶之灾时才会解封。

他身后,上万玄天剑宗弟子持剑以待,细密的剑光如游丝般交织,阻挡鬼气的侵蚀。

然而,鬼族大军的阴兵方阵踏着沉重的步伐逼近。

“天人后期!”

“让那剑冢的老家伙出来吧。”

“在本座的六狱瞳面前,一切反抗都是徒劳。”

六目鬼王看着席榆,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

话音未落,剑冢深处传来一声清越的剑鸣。

一道虚影在六目鬼王的战车前凝实。

玄剑子灰发如剑,布衣上蒸腾着撕裂空间的细密剑痕。

手中玄天剑终于褪尽钝拙,剑锋上流转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顶尖鬼王?”

“杀死小徒的......有你吗?”

玄剑子看着六目鬼王,声音平静而冰冷。

六目鬼王额间的双瞳第一次渗出黑血。

四周无数鬼将的颈骨正在缓慢开裂,裂痕形状宛如剑伤一般。

“这剑意......有意思!”

“本座初来不久,不知道你徒弟是谁。”

“不过你完全可以算在本座身上。”

“因为再过不久,本座就会送你去见你的徒弟。”

六目鬼王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一下顺着脸颊流下的黑血。

“既然如此!”

“那你就去死吧!”

玄剑子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片落叶擦过剑锋。

轻抬手,玄天剑的剑尖微微一点。

没有璀璨的剑光,没有震天的轰鸣,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掀起。

六目鬼王却看见自己的左臂突然消失了。

不是被斩断,而是像被什么东西从世间彻底抹去,连一滴血、一缕鬼气都没有留下。

已经攻入玄天剑宗山门上万鬼族在同一瞬间化作虚无,仿佛从未存在过。

“你.......”

六目鬼王六只竖瞳同时收缩,他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危险。

那种剑意不是锋利,不是霸道,而是一种近乎于“无”的恐怖。

仿佛玄剑子手中的剑不是剑,而是一把能抹去存在本身的钥匙。

这家伙......不是普通的顶尖天人。

避开了?

玄剑子眉头微蹙,眼眸深处浮现一丝波动。

他刚才可是冲着这鬼王的脑袋去的。

”六狱瞳,开!”

六目鬼王怒吼,六只竖瞳同时迸发出猩红的光芒。

左肩两颗瞳孔中涌出滔天血海,右肩两颗瞳孔中坠下无数白骨利刃。

额间双瞳则射出两道黑色的光柱,四周的空间都被腐蚀出漆黑的裂痕。

玄剑子站在原地,灰白的布衣在鬼气中纹丝不动。

玄天剑轻轻一划,血海蒸发,白骨粉碎,黑色光柱如烟消散。

剑冢中的残剑碎片在他周身盘旋,每一片都映照出他平静如水的面容。

“你的瞳术!”

玄剑子淡淡道:“太慢了!”

说完一步踏出,身形如烟消散,再出现时已在六目鬼王战车上。

玄天剑轻轻点向鬼王额间双瞳,剑尖未至,六目鬼王便感觉自己的六狱瞳开始崩解。

不是被破坏,而是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强行抹去。

不对.....这玄剑子恐怕不仅仅不是普通顶尖天人那么简单。

六目鬼王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领了这次的任务。

玄天剑宗......还有这种怪物存在吗?

“吼!”

拖着战车的九头冥蛟同时扑向玄剑子,却被一道无形的剑意绞成碎片。

”你难道……”

六目鬼王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颤抖。

玄剑子没有回答,只是再次抬手。

这一次,玄天剑的剑锋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青灰。

像是初春的薄雾,又像是暮色中的炊烟。

六目鬼王的右臂消失了。

然后是左腿,右腿,最后是半个身躯。

每一剑落下,都像是用橡皮擦去一幅画上的污渍,轻松得令人毛骨悚然。

”不可能!”

六目鬼王疯狂催动六狱瞳,却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瞳术在玄剑子面前如同儿戏。

它的六只竖瞳开始渗血,血泪还未落地便被剑意蒸发。

玄剑子站在虚空中,灰发如剑,布衣如雪。

手中的玄天剑依旧平静,仿佛刚才抹去鬼王半具身躯的并非它一般。

“你的存在......也该抹去了!”

剑锋再次抬起,这一次,指向了鬼王的眉心。

玄剑子的剑尖触到了虚空。

不是刺穿,而是像蘸饱墨汁的笔锋点在宣纸上,涟漪般的青灰剑晕自接触处晕染开来。

六目鬼王还保持着后仰的姿势,六只竖瞳中的猩红突然凝固。

它看见自己额间双瞳映出的景色正在褪色,玄剑子的身影逐渐模糊,就像被雨水冲刷的水墨画。

“这是….…”

六目鬼王最后的低语卡在喉间。

它引以为傲的六狱瞳第一次看不清剑路。

那能窥破一切的瞳孔里,倒映出自己正在消散的身体。

玄天剑宗剑冢里插着的残剑同时发出清鸣,锈迹如蛇蜕般簌簌剥落。

玄剑子的灰发在剑气中根根倒竖,每一根发丝都流转着抹杀存在的剑韵。

他手腕轻转,剑锋划出的不再是剑光,而是一道道将“存在”本身割裂的虚无裂痕。

六目鬼王的身躯开始透明。

当玄天剑完全归鞘时,云层上只剩九头冥蛟的残骸在下坠。

它们甚至来不及随六目鬼王同湮灭。

东天血月般的景象寸寸崩解,化作漫天磷火。

拘魂链如死蛇般坠落,拴着的阴兵方阵在坠落途中便随风化沙。

西峰倒卷的瀑布重新砸回山涧,只是水中挣扎的怨灵已变成透明泡沫。

东谷剑池停止沸腾,池底肢解的古剑竟在玄天剑意中重塑剑形。

“玄天剑宗!”

“玄天剑宗!”

在席榆的带领下,玄天剑宗弟子齐声高呼。

这次鬼族之危,好像就如此轻易的被玄剑子一人解决掉。

玄剑子转身回去的瞬间,一缕细如发丝的鬼气,蕴含着难以言喻的阴毒。

无声无息地刺向玄剑子的后心,速度快得连时间都仿佛停滞了一瞬。

玄剑子没有回头。

他的身体渐渐虚幻,再出现时已在十丈之外。

那缕鬼气擦过他的衣角,竟将布衣腐蚀出一个漆黑的孔洞。

“九幽引?”

“原来如此,你们血祭万灵是为了让鬼帝化身能够降临此界。”

玄剑子低头看了眼衣角的破损,声音依旧平静。

“你这人类倒是知道的不少。”

六目鬼王完好无损的再次出现,气息比之前强横了数倍。

“西门淳!”

“是叫这个名字吧?”

“还不现身,是想看着本座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