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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盏走马灯将大堂映得恍如白昼,十二张花梨木案围成口字型。

正中八尺见方的青石板上,昨夜青州狂生陈子敬用剑尖刻的《临江仙》

\"这便是陈公子昨夜七步成诗处。\"

蓝衫少女指尖拂过石上剑痕,身后跟着的侠少们纷纷摸向佩剑——若能在佳人面前刻诗留名,岂不比空口吟诵风流百倍?

\"霹雳堂雷三少到——\"

声音裹着硫磺味撞进大堂。青玉冠青年甩开描金折扇,\"天下风流\"四个字映着琉璃灯,惊走正欲题诗的关中刀客。

两个褐衣大汉抬着朱漆木箱重重砸在青石板前,箱盖震开时露出满匣惊雷珠。

\"陈子敬何在?\"雷焕靴尖碾过《临江仙》末句,\"让小爷看看七步成诗是真是假!\"

西北角站起个醉眼朦胧的书生,手中毛笔还滴着墨:\"雷三少若要真要较量。”

“何不在这,且抱琵琶杀玉龙,后接着续上?”笔锋突然刺向雷焕咽喉,却在三寸外被折扇格住。

\"续诗?\"雷焕抬脚踹翻酒案,\"这种酸腐玩意也配让小爷动笔?掌柜的!取斧头来!\"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梨花木楹联已断成两截。

鎏金\"剑扫八方风云动\"的\"剑\"字咕噜噜滚到林天脚下。

\"雷焕,你别给脸不要脸。\"陈子敬表情是愤怒到极致,这雷焕分明来找茬的。

\"你也配跟老子说话?\"雷焕折扇横扫,三枚惊雷珠直奔陈子敬面门。

却见蓝衫少女突然闪身挡在前方,袖中匕首画弧如月——竟是峨眉派的\"金顶佛光\"!

爆炸气浪掀翻七张酒案时,林天此时悠悠而来:“各位何必喊打喊杀,一起吟诗作对何不快哉。”

林天捡起滚到自己脚边的梨木剑字,将其放在桌子上:“字是好字,诗也是好诗,可惜了。”

陈子敬瞥了一眼林天,有些不爽:“你又是哪位。”

“奸夫淫妇!”

雷焕那句\"奸夫淫妇\"余音未落,周芷若身上气息暴涨三尺,长剑出鞘直指雷焕,咬牙切齿的说道:“雷焕,嘴巴放干净点!”

雷焕冷“哼”一声:“当我怕你不成,大名鼎鼎的峨眉周芷若,竟然跟青州狂生搞到一起。”

“若是让你们峨眉掌门知道,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说完雷焕“哈哈”一笑,身后几位侍从一人一把惊雷珠,看样子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扔的架势。

也就在此时,三名衡山派弟子走向前来,看了一眼几人后开口:“几位还是消消火的好。”

“有力气不如留着到比武之时再用,眼下这般大张旗鼓,还让不让人赏花看月啊。”

“陈子敬,你不是青州狂生吗,那就以文斗开始如何,也少溅点血。”

陈子敬冷笑扫过雷焕一眼:“文斗当然成啊,不过你看看这都是文斗的料吗。”

“全是粗鄙武夫,大字认不得几个还跟我文斗,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雷焕面色阴沉如水,文斗他不擅长,他擅长的是扔惊雷珠,眼下一个峨眉,一个衡山,不好打啊。

就在这时林天开口:“文斗好啊,都说青州狂生乃天上文曲星下凡,百年才出一个。”

“在下斗胆,请教请教!”

“好胆。”陈子敬居高临下的望着林天:“既然文斗,也当有输赢,不挂点彩头怎么行。”

“这样吧,输者绕折梅居三圈,说我是傻逼。”

\"梅居斗诗,当守规矩,再加一条,学狗叫。\"林天指尖蘸酒,在八仙桌画下三八界,\"三炷香为限,七步成联。\"

陈子敬扯开染墨的衣襟,狼毫往硫磺粉里一蘸:\"跟小爷讲规矩?去年重阳,小爷我的敬鬼神……\"

\"敬鬼神在好也不如这首临江仙……\"西北角摇折扇的锦衣公子刚开口,就被雷焕砸来的酒坛封了嘴。

周芷若突然将茶盏扣在青石板中央:\"两位请吧,既然比诗联,那就以梅为题吧。\"

陈子敬踉跄七步,一脸得意,狼毫在茶汤里搅出漩涡:

\"梅开五福堂前雪\"

\"剑扫六合天下霜\"

最后一捺劈断桌角时,三个衡山弟子齐声喝彩:\"好个数字对仗!\"却见林天轻笑摇头,蘸着硫磺水在断茬处续写:

\"香中别有韵\"

\"清极不知寒\"

八字方成,融化的冰晶突然凝成霜花。

意象顿生,前者跟后者的诗联组合,一个青霜侠客在霜雪之中咏梅练剑,几分清雅,一时之间难以看出谁的好。

陈子敬双眼微眯,看了一眼林天作的诗联:“有点意思。”陈子敬动作不停,以硫磺为墨在白纸上写道:

\"五瓣开天地\"

\"孤香镇乾坤\"

林天屈指轻弹酒坛,松脂顺桌缝流入\"镇乾坤\"三字:\"梅开五瓣乃常识。\"硫磺突然燃烧,赤红的火将陈子敬的诗联焚烧殆尽:

\"瘦影三更月\"

\"寒香一缕魂\"

昨夜剑痕中的冰晶受热汽化,竟在楹柱凝成月下梅枝剪影。

周芷若拾起飘落的冰晶碎片,看了一眼林天,此人好会啊。

陈子敬有些恼怒,这人竟然能跟他拼个上下,纵观江湖年轻一代,谁有他的文学缔造高。

\"雪压梅枝低\"

\"越压越香气\"

歪诗遇硫磺\"嗤嗤\"作响,腾起刺鼻黄烟。

雷焕折扇掩鼻大笑:\"陈公子这诗倒是应景,比落霞观前卖的打油诗差不了多少。”

林天一脸镇定,接着写道:

\"高标逸韵君知否\"

\"正是层冰积雪时\"

陆游诗句随霜花攀上楹联,竟将陈子敬的\"压\"字冻成冰雕,在琉璃灯下折射出七彩棱光。

药箱老者颤巍巍起身:\"这...这词,以'层冰积雪'反讽'雪压梅枝',妙极!\"

陈子敬:

\"万树寒无色\"

\"南枝独有花\"

林天:

\"香闻流水处\"

\"影落野人家\"

陈子敬突然咬碎后槽牙:

\"朔风吹雪透刀瘢\"

\"饮马长城窟更寒\"

众人一脸懵逼,以梅为题,怎么突然就金戈铁马打起仗来了,这跟梅有关系吗,众人来不及多想。

前堂满窗纱幔卷起,月光洒落,林天就着月光书写:

\"冰雪林中着此身\"

\"不同桃李混芳尘\"

\"不要人夸好颜色\"

\"只留清气满乾坤\"

\"文斗比的不是机关算尽,而是胸中沟壑。\"林天碾碎手中毛笔,虚空梅香混着古籍残页纷飞。

虚空顿生意象,十二坛醉仙酿同时炸裂,虚空浮现一行行墨金文字,那是无数咏梅的诗。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噗!”

陈子敬一口黑血自喉咙喷出,无数墨金文字不断冲击他的视野,最后灵魂都有些神志不清。

一幅幅画卷自脑海中浮现,那是一个又一个以梅为主的诗词,一个又一个故事,横跨上下几千年。

陈子敬终于明白自己输在哪里——只听“噗通!”陈子敬仰躺在地面昏死过去,昏前内心喊了一句(你tm才是文曲星下凡)

林天摇了摇头,你输在没有挂,要不然年青一代,还真没人比你会作诗。

雷焕“哈哈”狂笑不止:“输了可是要学狗叫的啊,陈子敬你以为装死就能蒙混过关!”

雷焕眼神示意侍从:“去,把他拉起来,绕折梅居三圈,再给他挂个牌子。”

“好了,你真想争个你死我活不成?”衡山派弟子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雷焕。

雷焕摇了摇头,一脸怪笑:“今天就是爽。”

“掌柜的,上三十坛醉仙酿,每桌上一坛,记我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