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门的位置在陡坡之上，齐意直接朝着边上跳了过去，随后一直滑到了底下。
“都小心一点，这里边也许有什么古怪。”
在走到张家古楼的大门前时，解雨辰开口提醒了一句。
老旧的木门被推开了半扇，齐意探着头往里看了一眼。
里边黑漆漆的一片。
似乎什么都没有。
空的？
齐意有些疑惑。
老齐呢？
老张和胖子他们呢？
为什么都不在？
就在齐意还在打量的时候，几个解家的伙计已经率先走了进去。
“当家的，这里什么都没有。”
“找找上楼的楼梯。”解雨辰也跟着走了进去。
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呢？难道这里边不应该到处都是棺材吗？
齐意这样想着，便跟着他们朝着楼上走去。
然而在看到二楼里到处堆放着的棺材时，齐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娘的，这也太多了吧。
整个二楼到处都是棺材，一层压着一层，只留了很窄几条可以走人的过道。
齐意看到地上有不少新的脚印，就知道他们一定来过这里。
“啊！”
一声惨叫声打破了安静。
齐意一下就听出来这是霍四的动静。
毕竟自己之前闲着无聊抽他的时候，可没少听。
齐意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刚绕过几个棺材，就看到了满地的鲜血和倒了一地的尸体。
霍四就躺在不远处，满身是血的朝着她伸出手，她甚至在那堆叫不出名字的霍家伙计的尸体里看到了死不瞑目的胖子。
齐意轻晃了一下身子，顺着那些尸体，她看到了单手持刀的张起灵和被刚被捅了心口的黑瞎子。
齐意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
老张…杀了他们？
一股子恶寒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她的全身。
“张家古楼外人不得入内。”张起灵的声音冰冷无情。
齐意看到黑瞎子抱着张起灵的腿，朝着她大喊快跑。
她看到上前质问的吴邪被张起灵一刀削了脑袋。
她想喊他们快跑，她想去和张起灵拼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子如同被钉在了地上一样，只能看到所有不明真相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
解雨辰是死在她眼前的，他挡住了那柄刺向她的刀。
那双带着血手的手，将她往外猛的推了一下。
齐意浑身颤抖，胸口不停的起伏。
她的恐惧到达了极限，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因为她亲眼看着所有人都死在了她的面前，短短几分钟地上又添了十几具尸体。
齐意抱住自己的头，看着倒在她脚边已无声息的解雨辰，终于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吼。
“不！”
从绝望到希望，最后又陷入绝望。
齐意在这一刻彻底的崩溃了。
她随手抓起地上散落的刀胡乱的挥砍着。
“去死，去死去死…”
可无论怎么攻击，齐意都无法伤到张起灵一丝一毫，甚至就连她手里的刀都被夺走了。
膝盖被踢的一瞬间，齐意倒在了血泊里，她的身边是满脸不可思议的吴邪。
齐意爬了过去，将吴邪抱进怀里。
“不，不…这不可能…”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能隐约看到自己面前站了一个。
“你不该来的。”
齐意抬起头，看向站在她面前满身是血的张起灵。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齐意猛的起身抓住张起灵的衣领，想要质问他，难道就因为她出现在这里就要杀了所有人吗？
然而她却从他平静的眼里看到了支离破碎的自己。
“你已经死了。”
齐意死死的抓着张起灵的衣领，痛苦的将头顶在他的胸口。
她已经死了？
她…死了…
“系统…不，没有系统…所以…我已经死了。”
齐意松开张起灵的衣领，后退了两步。
下一刻就看到张起灵将刀踢到了她的脚下。
齐意看着刀身上映出来的自己，
一切都是她的梦而已，她的世界里没有解雨辰，没有吴邪，没有老齐，这些死在这里的人，都不应该存在的。
不，她已经死了。
她的尸体烂在了海里。
不应该存在的是她。
她缓缓伸手握住了刀柄，就在她准备自杀的那一刻，她看到了手腕上的那道狰狞而可怖的疤痕。
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声的说着让她冷静，好好想想。
想什么？
齐意的心里一片狼藉，又似乎有团火在燃烧一样。
冷静，她该怎么冷静？从她发现自己出现在在下水道里那一刻她就没办法冷静了。
齐意突然一愣。
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一切就都不对劲了，包括后来突然出现的吴邪和解雨辰。
不，应该还要往前…
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齐意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张起灵，笑了。
一个陷入癫狂中的人，她的笑声是发自肺腑的，没有任何的掩饰和伪装。
齐意大笑着弯下腰，又重新直起身子拭去自己眼角的泪。
重新握紧手里的刀后，她看了一眼一直示意她自尽的张起灵。
齐意举着刀朝着面前的张起灵就刺了过去，却在看见他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时，手心翻转捅进了自己的心口。
她只觉得心脏有些痒，抬眼间又看到周围的一切全部都化成了光芒，朝着她奔涌涌来。
应该结束了吧…
齐意再一次猛的坐起身，就感觉自己的额头磕到了什么东西。
还不等她睁眼睛，就听到自己的耳边有人疼的嘶了一声。
熟悉的声音，让齐意突然炸了毛。
一下就从这人的怀里翻到地上，在看到那卡在罐头上的匕首时，齐意将刀抽了出来，退了几步后眼神警惕的看着面前的这个…裸奔老齐，抿了抿嘴。
“你有必要脱这么干净吗？”
“小齐老板，湿衣服穿着很难受的。再说了，我这不是穿着内裤呢么。”黑瞎子随手指了一下，边上挂着的衣服。
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过，齐意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缓缓的低下头，在看见自己身上穿着的本应该属于黑瞎子的黑色背心时，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干脆一点直接让他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