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个头稍微矮一些的姑娘不禁惋惜地叹了口气:“唉,我倒是知晓这套头面的,曾经有幸见到过那么一回,确实美极啦!只可惜价格实在太高昂,让人望而却步哟。”
这时,靑菽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行啊,那便以此作为这次游戏的彩头吧。”说罢,她将目光转向一直站在旁边默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盯着自己看的谢绾夏,热情地发出邀请:“绾夏妹妹,你要不要也一起来凑凑热闹玩一玩呀?”
冷不防被点名提及的谢绾夏微微一愣,随即连忙摆了摆手婉拒道:“多谢姐姐们的好意,不过我这投壶技术着实不佳,恐怕参与进来只会丢丑,扫了诸位姐妹的雅兴呢。所以……我还是算了吧。”话毕,她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神情显得有些不太自在和尴尬。
“那就命人准备投壶用具。”说着众人热闹起身
“姑娘。”桃杏拉住靑菽
靑菽看了眼桃杏,挡着嘴小声说:“你帮我盯着下谢绾之,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桃杏点了点头,悄悄退到一边。
投壶游戏迅速展开,几位姑娘依次投箭,现场气氛肃穆。靑菽的表现堪称卓越,每次投箭皆精准命中,引得众人赞叹不已。那位提及头面的姑娘虽稍显紧张,但成绩亦颇为可观。此时,谢绾夏在旁沉默观瞧,偶尔露出礼节性的微笑。蓦然,一只猫不知从何处窜出,径直朝人群狂奔而来,众人一阵骚动。一名姑娘趁乱蓄意撞击靑菽,靑菽手中的箭矢坠落,身形亦踉跄不稳。值此紧要关头,谢绾夏本能地上前扶住靑菽。靑菽站稳后,适才掉落的箭矢被靑菽用脚背接住,轻轻挑起顺势借力投入壶中。“姐姐你身上好香,这是换了熏香吗?”谢绾夏凑近闻了闻,音量适中,恰好能让周围侍女听闻。靑菽微微皱眉,不着痕迹地挣脱开谢绾夏的手臂。
最后时刻,只见靑菽眼神专注,手中三支羽箭同时离弦而出,如三道闪电般直冲向壶口。伴随着众人的惊叹声,三箭稳稳地落入壶中,靑菽成功夺得投壶比赛的头筹!
一旁的青衣姑娘满脸钦佩之色,心悦诚服地站起身来,轻声说道:“果然,谢姑娘投壶技艺如此高超,此次比试,我输得心服口服。那头面我定会尽快购得并送至府上。”
靑菽微微一笑,轻轻摆了摆手,谦虚地回应道:“过奖了,你也表现得非常出色。”
就在这时,谢绾之那边,一名婢女急匆匆地跑回来,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后,又匆忙转身朝着靑菽所在的方向走去。
来到靑菽身旁,婢女神色紧张地开口道:“大姐姐刚才派出去的人离开了,但那人跑得实在太快,我的婢女没能跟上。我总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该不会大姐姐出什么事了吧?或许是她的肚子……”说到这里,谢绾之不敢再往下想,脸上满是担忧和焦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连忙压低声音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靑菽见状,拍了拍谢绾之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我已经提前安排好人去跟踪了。”听到这话,谢绾之稍稍松了口气,但依然难掩内心的不安。
正当几人还在交谈之际,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谢芜步伐匆匆地赶来,她的脸色异常凝重。
走到近前时,谢芜已然气喘吁吁,但他根本来不及调整呼吸,便迫不及待地喊道:“大事不妙啊!出事儿啦!皇后娘娘身旁的叶嬷嬷正派人在这宫里四处搜查呢!听说有个女刺客偷偷摸摸地混入了宫廷之中。照目前这个情形来看,咱们恐怕暂时是无法脱身离开了。”说罢,他焦急地看向四周。
青叔听闻此言,心中一惊,连忙回过头去寻找谢绾夏的身影,然而让他惊愕不已的是,不知何时,谢绾夏与她的贴身丫鬟桃杏竟然双双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时间,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颤抖着声音说道:“谢绾夏和桃杏……她们俩都不见了!”
话音未落,谢绾之才恍然惊觉,原来就在刚刚自己移开视线的那一刹那间,原本还站在那里的两人居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想到此处,谢绾之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额头上也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
与此同时,周围的人们也注意到了这一异常情况,顿时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有的人面露惊恐之色,有的则神色慌张地左顾右盼,还有些胆子稍大一些的,则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猜测到底发生了何事。
而就在众人胡乱猜测之时,只见叶嬷嬷面带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缓缓走来。她那双狭长的眼眸如同毒蛇一般,冷冷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贵族女子。不知为何,青叔总觉得叶嬷嬷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他们这边,仿佛对他们有着特别的关注。
“各位姑娘,事发突然,例行检查。”叶嬷嬷手一挥,身后侍女鱼贯而入,围在众人周围
“叶嬷嬷这是出什么事了?”有胆大的姑娘,开口询问道
“皇后娘娘金簪丢了,这金簪是皇后娘娘和皇上大婚的时候在世太后赠与的,今日花朝节皇后娘娘才取出戴,就在娘娘小憩的时候被人窃走了,所以各位贵女们若是谁拿了,拿出来即可,就可以放众人离去,不然众人可都要被拿金簪的人害了。”叶嬷嬷高声说道
青菽心中暗自思忖,此事甚是蹊跷,竟发生金簪被盗之事。青菽深知并无金簪失踪一说,恐怕是借此追查他人。“所有人不得擅自走动、离开,来此的人数都要交代清楚,以方便查验。”叶嬷嬷身旁的侍女,眼神锐利,扫视众人。有的贵女略有不满,但碍于叶嬷嬷的威严,只得与身旁交好的贵女轻声议论。青菽心中莫名烦躁,桃杏不在,谢绾夏也不知去向。青禾有种预感,自己恐怕难以逃脱。“你的腰间。”谢绾之立于青菽身旁,不经意间瞥见青菽腰间,鼓鼓囊囊,似藏有物品,心中一惊,不动声色地挡住青菽腰部,压低声音说道。青禾在谢绾之的掩护下,迅速确认了腰间的物品,果然是那支金簪。谢绾之和青菽对视一眼,瞬间明白发生了何事。
两人目光交汇,仿佛在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何人欲加害于你?是谢绾夏?还是谢念鸳?青菽抿紧嘴唇,眯起眼睛,沉声道:“怕是谢绾夏,桃杏失踪,想必是被谢绾夏带走了。”谢绾之眉头紧蹙:“那该如何是好?叶嬷嬷的人即将搜查过来了。”
只见靑菽微微抬起眼眸,迅速扫视了一圈四周所处的位置。前方负责搜查的人动作异常敏捷,没过多久,便已经快要查到她这边来了。青树心中一动,回过头去张望一眼,发现身后正好无一人。而在她的后方不远处,便是那波光粼粼的池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青蔬心头忽地一动。趁着谢绾之和谢芜恰好挡住旁人视线的时机,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快速抽出金簪。紧接着,她右手背到身后轻轻一挥,运用自身深厚的内力,巧妙无比地将这支金簪朝着池塘方向低矮抛射出去。
那支金簪在草丛遮掩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宛如一只轻盈的飞鸟般直直落入水中。令人惊叹的是,它入水时竟连一丝一毫的水花也未曾溅起,仿佛被池水悄无声息地吞没了一般。而就在青蔬刚刚完成这番神不知鬼不觉的操作之后,负责搜查的侍女们恰好来到了她身前仅隔着两个人的地方。
“这位姑娘,你的婢女去哪里了?”侍女中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来的贵女们带着多少人穿着发饰都记得一清二楚,唯独谢绾庭身边那个双丫发髻的那个婢女不在
青蔬故作才知晓,转头找人,面上惊呼:“我婢女不见了,这丫头说去方便下,就没见到了,怕是迷路了。”靑菽有些着急
侍女微微皱眉,手一挥,身边站着的婢女点头,“她会去帮你寻。这位姑娘,将手臂抬一下,奴婢例行巡查下”侍女眸光不对劲,在靑菽身上摸了好几遍,尤其是腰间摸了好几下
确定青蔬,
腰间没有东西,侍女才收回手转身对着叶嬷嬷轻轻示意,没有找到
叶嬷嬷眉头微皱,沉声道:“去看看太子侧妃和良娣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对着身后的侍女轻声耳语一句,然后吩咐道。侍女颔首示意,缓缓后退离去。青蔬留意到那名悄悄离去的侍女和叶嬷嬷,心想她们应是去找谢绾夏了。叶嬷嬷面上依旧挂着那惯常的笑容,高声说道:“既然没有问题,那便是老奴叨扰了诸位贵女的雅兴。不过此事关系到皇后娘娘和已逝太后,故而必须谨慎。”青禾心中依旧满是疑惑,她深知事情绝不会如此轻易地结束。众女子纷纷表示理解,待叶嬷嬷离去后,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方才叶嬷嬷在此,众人不敢多言,此刻她已离开,那些冷面的侍女也不在场,自然都敢畅所欲言,表达不满。在一处僻静的角落院子里,桃杏被绑住手脚,嘴里塞着抹布。谢念鸳和谢绾夏正坐在边上的桌边,等待着叶嬷嬷。“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谢大姑娘身上有异味,是老奴要找的人吗?如今人没问题,金簪也不在她身上,更不能以偷窃之名将其拿下。”叶嬷嬷返回此处,面色冷峻,抬手狠狠地扇了谢绾夏一巴掌,她不能打谢念鸳,但谢绾夏她难道还不能打吗?“不可能,我观察我大姐姐许久了,确信她有问题。嬷嬷你是否没有搜查仔细?”谢绾夏捂着脸,声音低沉地说道。“你说什么?”叶嬷嬷眯起双眼,向前迈进一步,语调冰冷至极。
谢念鸳皱眉,拽过谢绾夏对上叶嬷嬷目光,“嬷嬷,说话注意点。夏良第只是说我大姐姐有问题,没说他一定是嬷嬷要找的人。”
只见叶嬷嬷嘴角向下撇着,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说道:“好好好,侧妃您可一定要牢牢记住啊!您这肚里的孩子可是救了您一命呢。”话音刚落,她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带着身后的一众下人匆匆离开了房间,径直朝着皇后所在之处走去,准备向皇后回话。
待这些人离去之后,谢念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平复一下自己激荡的情绪。然而,下一秒钟,她突然猛地转过身来,扬起手掌,作势就要往谢绾夏那白皙娇嫩的脸蛋上狠狠地扇过去。
不过,谢绾夏反应极快,瞬间出手,稳稳地擒住了谢念鸳挥过来的手腕。她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厉声喝道:“你要干什么?”
此时的谢念鸳拼命挣扎着想把手抽回来,但无奈谢绾夏力气极大,她根本无法挣脱开来。恼羞成怒之下,谢绾夏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吼道:“难道你没有听到叶嬷嬷刚才所说的话吗?姐姐,你如今唯一的保命符就是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如果你的肚子出了任何差错,恐怕你这条小命都难保了。所以,你最好给我小心谨慎一些!”
谢念鸳气结,“你……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难不成你已经不在乎你那姨娘的死活了吗?”
“你说说你啊!既没有强大的母族可以依靠,就连你那母亲如今也是半死不活的状态,整日疯疯癫癫不成样子。就这样,你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得意洋洋?哼,你难道真以为皇后娘娘会让你坐上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之位?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谢绾夏越说越气,忍不住冷笑出声来。
她用充满鄙夷和嘲讽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谢念鸳,继续说道:“再者说了,你觉得我会在乎那个所谓姨娘的死活吗?别太天真了!像你这般愚蠢至极之人,实在是令人感到可悲可叹呐!真不知道你那母亲到底是如何教养你的,竟能把你教成这副模样,如此愚笨不堪。”
话一说完,谢绾夏便狠狠地甩开谢念鸳紧紧抓住她手臂的手,然后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走去。
谢念鸳见此情形,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因为愤怒而瞪得浑圆,死死地盯着谢绾夏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之间,谢念鸳像是失去理智一般,顺手抓起桌子上的水壶,高举过头顶,作势就要朝谢绾夏的后脑勺狠狠砸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谢绾夏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只见她身形一闪,动作敏捷地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由于用力过猛且毫无防备,谢念鸳一个不小心,自己的脚背重重地磕在了高高的门槛之上。只听“哎哟”一声惨叫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谢念鸳整个人向前扑去,直直地摔了,而且还是肚子朝下的狼狈姿势。
伴随着这声尖叫,谢念鸳身下原本鲜艳的裤裙竟然瞬间湿透了一大片……
元门外一直焦急等待着的春柳听到屋内传来的动静后,赶忙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她一眼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虽然有些惊讶,但还算保持着相对的镇静。只见她迅速小跑到谢念鸳身旁,然后半抱住谢念鸳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关切地问道:“主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谢念鸳紧紧咬住嘴唇,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她用右手用力拽住春柳的胳膊,压低声音急切地吩咐道:“别慌张!我之前让你准备好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春柳微微点了点头,轻抿双唇,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和决绝之色。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回主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都准备好了。”
这番话,谢念鸳原本就攥紧的手更是加大了力度,几乎要将春柳的胳膊掐出血痕来。她死死地盯着春柳,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威胁道:“记住我说的话!要是出了差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接着,谢念鸳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威胁说道:“不过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果一旦被发现,咱们可就全都活不成了,就连您那个体弱多病的弟弟恐怕也难逃一劫。”
春柳被谢念鸳如此凶狠的目光吓得身形一颤点头。随后,她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几名侍女大声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几个人扶住侧妃娘娘!另外,赶紧去把事先准备好的稳婆叫过来!就说侧妃娘娘要生了,情况危急万分!”
此时,站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的谢绾夏终于从最初的震惊和愤怒中逐渐冷静了下来。她看着谢念鸳和春柳两人自导自演的这场戏码,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冷笑。她心里清楚得很,既然无法成功陷害到谢绾庭身上,那么她们现在显然是打算将这盆脏水泼到自己头上来了。
所幸谢绾夏亦非毫无防备,其身旁的贴身侍女白露,早已趁众人慌乱之时,悄然遁去,觅得谢绾庭前来援手。“妹妹,我待你不薄,你缘何推我,害我。我腹中所怀,可是殿下的骨肉。”谢念鸳泪流满面,满眼尽是失望,“贱人。”谢绾夏紧咬银牙。须臾,谢念鸳的手下便将谢绾夏的退路封锁,虎视眈眈地盯着她。“良娣。”白霜护在谢绾夏身前,警觉地扫视着四周。桃杏已然惊呆,这变故发生得如此突兀。她自己又被缚住,嘴里只能发出呜呜声。虽想将口中抹布吐出,然腮帮被塞得严严实实,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