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子缓缓回到自己那温馨而又宁静的住处后,先是简单地洗漱一番,然后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迅速爬上床榻,很快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时,白依依悠悠转醒。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慢悠悠地下床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去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就在这时,林嬷嬷脚步匆匆地赶来,告诉白依依该去见见护国公了。
白依依听到这,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不情愿,但还是硬着头皮朝着老夫人生前居住的院子走去。
护国公如今在供奉吴老夫人牌匾的那个房间里面,听说他已经在那里坐了一夜了。
来到供奉老夫人牌位的房间门前,白依依深吸一口气,抬起脚刚准备跨进门槛。
然而,就在此时,护国公那沙哑且低沉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剑般突然传来:“你不配踏进这里!”这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白依依耳边炸响,令她浑身一颤。
白依依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她默默地将已经抬起的脚收了回来,然后转过身,毫不犹豫地朝着来时的方向快步离去。
可才走出去没两步,白依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猛地停住了脚步。
她略微迟疑了一下,紧接着再次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看向仍坐在地上抱着吴老夫人牌匾的护国公。
只见此刻的护国公头发凌乱不堪,胡须也未曾修剪,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
白依依紧紧握着拳头,大声说道:“活着的时候你连争取都不敢,现在人都死了你却在这里抱着个牌匾不放,又能有什么用呢?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她还有我娘,都是因为你的懦弱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居然还敢说我不配进去!依我看,真正不配的那个人应该是你才对!”说完这番话,她不再理会护国公,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了。
白依依在审问那些丫鬟婆子的时候听到了数不清的有关护国公的种种事迹,随着所闻越多,她内心的疑惑便愈发浓重起来。
特别是当她听闻护国公与吴老夫人之间的那些互动时,一种强烈的不对劲感涌上心头。
对于土生土长在此处的人们而言,他们仅仅将护国公对吴老夫人的态度视为单纯的敬重罢了。
然而,白依依却坚信此事绝非如此简单。
毕竟,一个寻常的男子即便再怎么敬重自己的乳娘,又怎会舍得用自己妻子的性命去冒险呢?除非,他压根儿就不曾真心爱过自己的妻子。
而且,从好几个人提供的证词当中可以看出,吴老夫人和护国公之间的所谓“母子”感情实在是好得超乎寻常。
据说,每逢元宵佳节,这两人总会结伴而行,一同去放那绚丽多彩的花灯;也曾携手漫步于夜晚的田野,共同观赏那闪烁着微弱光芒的萤火虫。
总而言之,但凡那些情侣之间常做之事,他俩似乎无一遗漏地全都经历过。
若不是受到世俗观念的重重束缚,或许他俩早已成为一对佳偶,也就不会有如今这般纷繁复杂的局面了!
白依依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刚刚踏入自家院子那扇熟悉的大门,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有一名神色慌张的仆人急匆匆地跑来禀报:“小姐,不好了!护国公他......他自杀了!”
听闻这个消息,白依依心头猛地一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只听那仆人继续说道:“听说护国公是用匕首直直地捅进了自己的心脏里啊,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怎么救都救不回来了。”
白依依沉默良久,最终只是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好一个生死相随!”言语之中,既有无奈,又有一丝不屑。
要知道,这护国公可是白家遗留下来的唯一男性血脉,肩负着延续家族香火、重振家族声威的重任。
然而,他却全然不顾这些,整日沉溺于那所谓的情情爱爱之中,而且还是一段令人难以理解、扭曲异常的感情纠葛。
在白依依看来,如此行径实在是愧对祖先,根本就不配被写入白家的族谱。
可叹的是,关于护国公真正的死亡真相,唯有白依依一人知晓。
她自然清楚,若是将实情公之于众——她那父亲竟是为了一个年长的女子而选择殉情,定会成为街头巷尾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白家也会因此蒙羞。
所以,即便心中百般不情愿,她也只能咬咬牙,默认让护国公登上白家的族谱。
没过多久,护国公府开始操办起丧事来。
得知此事后,白婷婷与王平安二人倒是主动前来帮忙,忙前忙后的身影在府中穿梭不停。
而这边,白依依则佯装成伤心过度的模样,突然晕厥在地。
众人见状,皆是一阵手忙脚乱,赶忙将她扶回房间歇息。
然而,当房门关上之后,白依依哪里还有半分虚弱之态?只见她迅速盖好被子,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不一会儿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毕竟,对于那个满心只有情爱、对其他一切事物都漠不关心的护国公,白依依着实觉得他不值得自己为其守灵。
白依依一觉睡到了天黑,整个府中安静了下来。
白依依出了房门去灵堂,王平安已经走了,只有白婷婷跪在蒲团上不停地烧着纸钱。
白依依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道:“这会儿已经没什么人了,别跪了,起来休息一会儿。你怕是也知道,不值得的。”
白婷婷抹了抹眼角的泪道:“我从小就六亲缘浅,就这么一个嫡出的哥哥,哪怕他不疼爱我,也是我的支柱。他就算再不好,我也希望他好好活着。”
白依依:……护国公就知道围着恶毒的吴老夫人转,他但凡愿意回头看一下就知道他其实已经得到了世间最纯粹的爱。可惜了,他宁愿死都不愿意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