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宋青瓷看着眼前脏的看不清颜色的被褥和木板床,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
“这..这挺好的...我住这就可以了。”
经过上一回在江城那里吃的亏,她现在早已认清事实。
拿得起,也放得下,才能成大事儿。
“这是新被子,你铺上凑活能睡,明天我送你回军区那边。”
值班室独立于整个小别墅外面,但也在院子里,原本是堆积杂物的房间,后来公司做大了以后,仓储上偶尔通宵加班都有,江缓便收拾出来给仓储的人做了临时休息室。
“谢谢你了,江经理。”
“举手之劳,我先走了,我侄子在家该闹人了。”
江缓找了一个借口便匆忙和阿姨一起离开。
他怕被有心人看见栽赃他和宋会计关系不清白,出门的时候,特意让保姆阿姨一起跟着。
也幸好,今天赵大姐和阿姨一起过来了。
不然一个女同志在他的家门口蹲着,要是真遇见同行想污蔑他名声,他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大侄子真是个好大侄,初次见面就帮了他一把。
江缓到了家,翻腕看了一眼手表,九点多。
也顾不得去逗大侄子,就给他哥打了个电话,宋青瓷的事情还是要先给哥嫂说一声,总觉得她这回过来找他没这么简单。
满室生香的房间里,昏暗的床头灯像是飘到了大海一样晃动着。
突然一阵尖锐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这旖旎的氛围。
江城低声咒骂了一声,把软塌塌的媳妇捞起来低头亲了一下。
“可能有任务,阮阮。”
温阮听见他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还晕晕乎乎的,只是本能的推了推他的肩头。
“那你快去接电话,我没事。”
现在这任务真是越来越急了,大半夜的打电话过来。
江城不舍得看了一眼媳妇,利落的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边走边穿,然后迅速的冲到楼下接电话。
他没有住在军区的家属楼听不见营区的号角,所以有临时的任务都是部队打电话给他,这个点儿不会有别人打来,只有...
“哥,宋青瓷回来了。”
江城握着电话扶额,好想把他从电话里扯出来踹两脚。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是时候给江缓找个媳妇了,孩子送出去了,到了这个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要“忙”了,也只有他这个单身汉能想到这会儿给他打电话。
“九点十分哥,你那边没有表吗?”
江缓有些疑惑。
咋还问他时间。
江城懒得跟他废话,媳妇还在楼上等着他呢,江城口干舌燥的,恨不得现在就挂电话。
“啥事儿,快说。”
“宋青瓷她来找我了,她让我收留她,看着挺可怜的,但是我怕有她是有什么后手,就安排她先去公司的休息室住了。”
江缓确实喜欢过宋青瓷。
直到她被国安带走的时候,他也没死心,还托人想救她出来。
只不过后来从国安那里知道了她是如何引诱他哥,挑衅他嫂子,挑拨他们夫妻关系时,他心目中的宋青瓷和他国安口中的宋青瓷,彻底割裂了。
国安上的人自然不会说谎。
而且后来她嫂子来公司工作,他也发现了那张他以为是“宋青瓷”翻译的资料,分明就是他嫂子翻译的,可当时宋青瓷并没有纠正自己的误解。
他对宋青瓷的欣赏和喜欢,从一开始就是谎言,他对宋青瓷很失望。
在公司陷入低谷的那几个月,他每每想起来这件事都要懊悔的睡不着。
甚至一度想要自暴自弃,如果不是他嫂子和小夏执着又顽强的要把公司做起来,他可能早就干回老本行了。
如今公司刚步入正轨,他怎么可能再重蹈覆辙。
但宋青瓷突然找来,他还是有些慌。
江城解开衣领上刚扣好的扣子,身体放松靠在沙发上。
他思索了片刻,沉声说道。
“先不要打草惊蛇,看看她又要作什么妖,明天我把等等接回来。”
“好,哥。”
江缓话音刚落下,电话就被挂断了。
他把话筒放了回去,转身进房间去逗大侄子。
“小等等,叔叔来了~”
大侄子还没有睡,睁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四处打量着新的环境,他一凑过去,他立马对着他笑,小手在空气里乱抓。
江缓抓住等等的小手,放在嘴边假装要吃了他的手吓唬他。
他也不怕,笑的更开心了。
江缓被他笑的心都化了。
他哥竟然能生出来这么可爱又爱笑的小奶娃。
真是神奇。
温阮以为江城真的要出任务,已经强忍着疲惫从床上爬起来穿上了睡衣,打开柜子正在找他的军用包,就看见江城回了屋。
神色间一点儿着急都没有。
“不是要出任务吗?”
“江缓打的电话,没啥事儿。”
江城说着就去解自己身上的扣子,脱掉衬衣,露出里面的白色坎肩。
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喷张有力,胳膊上硬鼓鼓的肌肉,看起来单手就能把她扛起来。
温阮错开视线,把柜门关上,猛然想到等等还在他那里,顿时人就着急了。
“是不是等等闹人了,还是他不舒服。”
“不是,等等很好,是宋青瓷去找江缓了,他打电话问我怎么办,我已经给他说过了。”
温阮再次听见宋青瓷这个名字,感觉陌生又遥远。
她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宋青瓷有交集了。
又粘过来了,她怎么这么执着,好像她们两个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她不是被打成女特务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事情已经脱离了原书的设定,原书里根本没有宋青瓷被打成特务这一说,这个年代做特务的下场总归不是太好,她还以为宋青瓷至少要关上个三年五年的。
这还没有一年,宋青瓷就又出来蹦跶了。
江城圈着她的腰身打了个横抱把人放到床上,又站在床沿抬起胳膊单手脱掉了贴身的白色坎衫,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继续刚刚的事情了。
“宋刚是她的养父,他的亲生父亲下落不明,亲生母亲的现任丈夫是市里的书记,她外公是原来省里的一把手。”
温阮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这隐藏身份...好炸裂。
原书里没写她还有这一层身份啊。
她的话语被迫化为了唔咽,唇齿间的纠缠似乎要是要把的她腹腔里的氧气都压榨干净一般,她不满意得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行为无异于隔靴搔痒。
她如同蚂蚁般的挣扎,让江城浑身的血液都叫嚣了起来。
夜,很漫长。